随着门外一声大喝,走进来一群黑衣士兵,只是跟驸马府门外的卫士服饰不同,这是一群巡城卫兵。
领头的是一名年轻的尉士,一双眼睛阴毒的盯着缘子,或者说使劲儿在缘子身上打量着,嘴角略微冷笑着。
缘子的俏脸立时变的苍白,后退了几步紧紧靠着柜台瑟瑟发抖。
旁边磨药的童子,吓的跑进了柜台里,掌柜的赶紧出来作揖,陪着笑脸道“官爷,几位官爷,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尉士一把将掌柜的推开“滚开,没你的事。”几步走到缘子身前,轻蔑的笑着。
缘子将瓶子藏在身后,在那里瑟瑟发抖,颤声问“梁国玉,你要做什么?”
尉士梁国玉伸出一只手冷笑着“拿过来,不要逼我动手。”
“梁国玉你不要忘了你是赵国人,你不能侮辱我。”缘子大声抗议着。
“呵呵!赵国人?可笑。也就是你这个傻丫头还想起自己是赵国人吧。恐怕那个头猪自己都忘了吧。”梁国玉一脸愤恨。
缘子上前怒视着他,大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殿下,魏国人可以唯独你不能,你是赵国人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梁国玉冷冷看着她“那头没骨气的猪也配称殿下两个字?恐怕猪都比他强百倍吧。顺便告诉你一句,本官从今日起已经正式成为魏国人的一员了。识相点,拿过来。我放你走,不然要你好看!”
缘子非常气愤“你这个叛徒!殿下是不会饶了你的。”
“照顾好自己吧!丑八怪。”梁国玉一把将缘子背后的瓶子抢了过来。
缘子眼睛如果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呵呵!蠢货。”梁国玉扒开瓶子的塞子将里边的药粉倒了出来,洒了一地。然后用眼睛看看瓶子里确实没有其它东西,然后递给旁边的士兵。
“你,去重新抓一份,要现磨的。我就在这里看着,小心点不要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梁国玉恶狠狠的对掌柜的说道。
“是是,马上。”掌柜的慌忙去抓药,喊着童子赶紧去磨药。
缘子一声不吭的等着他。
梁国玉懒得理这个丑八怪,哪怕多看一眼都恶心。他走到柜台前,看着掌柜的往外抓药。指着一堆药才问道“这是什么?”
掌柜小心回道“这是胆南星,这个是南红花,这个是口防风,……”
等介绍完各种配方,梁国玉问道“怎么,没有当归吗?”
掌柜的愣了一下,小声道“官爷,当归是补血的,不是止血的。”
“废话,失血了不得补血吗?给他加上。”梁国玉冷笑着说道。
“恐怕不好吧,官爷是药三分毒,配方错了会要人命的。”掌柜惊恐的看着梁国玉。
“哈哈,那头猪都不怕死人,你怕什么?没听见吗?当归!”梁国玉瞪着掌柜的。
“那个?”掌柜的小心看着缘子用眼神询问。
缘子只是恨恨的咬着牙瞪着梁国玉。
梁国玉冷冷一笑“早死早超生,省的那头傻牛活着受罪,不是么缘子?用不用给你也准备一些,哪天那头牛死了,也就轮到你了丑八怪。”
“用你管?你这个叛徒,卖国贼!”缘子恨的咬牙切齿。
“给她加三钱当归。”梁国玉道。
掌柜的无奈只好又抓了三钱当归,一块磨成粉。
梁国玉亲眼看着药粉装进瓶子里,缘子眼泪滴答滴答掉在地上,一把抓起来吼道“让开,你这条走狗!”
梁国玉摆摆手,士兵让开路,缘子哭着跑了回去。
梁国玉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一挥手“我们走。老东西你小心点。”
掌柜的点头哈腰道“是是是。”
走出门口,梁国玉回头道“别让小爷查出来,要你好死!早点滚蛋!”
掌柜的也只能点头哈腰。
梁国玉出了巷子,转过一条街来到一座茶楼,士兵在楼下等着,他急步上了二楼一个包厢。
一个中年人坐在窗边喝茶,一童子在一旁摇着蒲扇。听到梁国玉的脚步到了门口,轻声说道“进来吧。”
梁国玉轻轻走进去,低着脑袋站到中年人旁边,拿出那个药瓶小声道“大人,毫无所获。”然后将瓶子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拿起那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瓶子仔细的看着,不温不火的说道“干的不错,记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以后把那个药店盯死了,必要时候宁可误抓也不能放过。”
“是,属下一定办好,请大人放心。”梁国玉赶紧躬身说道。
“那就好,你不要忘了谁救了你的狗命,又是谁给了你高贵的身份。”中年人说道。
“不敢,国玉永生永世感恩大人的再生之恩,这辈子下辈子都会给大人当牛做马,哪怕刀山火海。”梁国玉坚定的说道。
“去吧,驸马府的一举一动务必详细报过来,不得差错。”中年人吩咐道。
“属下遵命”梁国玉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中年人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是一个普通的瓷瓶,用手指使劲一压,“啪”一声碎开了。里边什么都没有,中年人将碎片放下,继续喝茶。
梁国玉下了楼,领着那群士兵继续去驸马府周围监视,在一处巷子转角趁所有人不注意,将手里的粉末悄悄洒了出去,他悄悄舒了口气,眼睛格外明亮。
缘子急促的跑回家,走到家门看到两杆大枪,靠在门柱上两个值勤的卫士却不在了,心想坏事了,赶紧往院子里跑,大声喊着“殿下,殿下!”
杂乱的院子,主房内两个喘着粗气的人,王全王义正擦着劳动的汗水,地上趴着一个锦衣男子,除了呼吸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头发已经散开了,屋子里更是乱七八糟的。
当缘子的呼叫声传进来,两位义士才反应过来。
“糟了,光顾着过瘾,忘了时间了。快走。”王全惊恐的说道。
两个人顾不上收拾这个场面,赶紧跑了出去,正好碰上急匆匆的缘子。
“缘子姑娘……”王义刚张嘴说话。
王全一把拉住他“别说废话了,明日再说。”急忙跑了。
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两人,缘子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了,“殿下!殿下!”便冲进了屋子。
王全王义两人出了门,提枪就跑。
王义问道“哥哥,这样不好了吧!明天怎么再见缘子姑娘。”
“废话,说打人是你,现在害怕了也是你,孬种。”王全嗤笑道。
“哎,算了,明日不理便不理吧,反正今日替缘子报仇就好了。”王义耷拉着脑袋。
“走了,饮酒去,哥哥心里今日全是痛快了,替咱们公主替缘子姑娘出气了,哪怕明天脑袋掉了也绝不后悔。”王全拍拍王义的肩膀。
“是,特么的,走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明日事明日再说。”王义是真后悔。
两人穿过几条街找了个酒馆喝酒去了。
不多时又来了两个黑衣甲士,站到了驸马府的门前,同样是懒洋洋的样子,一副无精打采。
从对面转角走出来个人,看了看他们转身走了。不多时从小摊上站起来一个,也走了。半柱香后,又一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又过了半柱香,天色黑了下来,陆续有人进入驸马府的黑色周围,悄无声息。
驸马府已经掌灯了,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一间是铁牛的屋子,一间是主房,铁牛在后院,因为后院屋子太多缺残破不堪且没人住了,铁牛负责保卫后院防止贼人进入。
驸马和顺王已经搬到了前院,因为前院门口还有两名甲士守着,相对安全一些。其实这都是心里作用,如果真有人想刺杀他的话,是根本挡不住的,但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再费这个劲儿了,这个驸马,这个王爷已经废了,毫无价值可言了,不管是想杀他的,还是想保护他的都没有必要了。
此时的和顺王已经醒了,他并没有在床上躺着呻吟喊痛,而是在屋子里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通过窗户的缝隙静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这扇窗是精心布置的,通过无数次摆放蜡烛的位置,故意让烛光照不过来,这样屋子外的人就看不到有人影在这扇窗后面,而且这扇窗的位置完全可以看到前院任何地方。
而缘子则在另一扇窗后面,同样看着窗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是国玉加的当归?”和顺王小声确认道。
“是,宝芝堂可能被察觉了,梁国玉一定看到瓶子里的秘密,他只是不能说话来。”缘子小声答道,回头看着和顺王噗呲笑了。
和顺王恼怒道“不许笑,又不是第一次被打成猪头,有什么好笑的?”
“好吧好吧不笑了。”缘子小声笑着。
“还不是怪你,都说红颜祸水,看来没错,绝世美女我就忍了,那两个王八蛋嘴里喊着为你出气我就不能忍了,明明是个丑八怪,我的脸都肿了。”和顺王愤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