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黑色主调的魏国都城被黄色的落叶铺满了整个城都,黑色的皇都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外衣,显得更加庄严和高贵。街上的魏民秩序俨然的行走着,全然不会被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所吸引,哪怕那些依窗靠的妓女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两旁琳琅满目的各种小摊,也完全不能让低沉的魏民驻足观赏。仿佛这些人都是一堆行尸走肉一般。
府南街口一座府邸,已经破败不堪,高贵的黑色大门上方那块“驸马府”的牌匾已经看起来很破了,朱红的颜色已经在岁月中褪色了。门口两座石狮子也是残破不堪了,就像是两只打了败仗残废了。
两个黑衣甲士无精打采的靠在门前,懒散的说笑着,打量着过路人不时小声互相调侃笑骂着。若是看到有几分颜色的女子,就会打个口哨调笑几句。而过路人对他们往往都是回敬一个白眼或者一口唾沫,却不敢骂回去。两个甲士时不时大声笑着,骂着,一口污言秽语到处喷粪。
“王义,你瞧那个!怎么样?”卫士王全兴奋的指着对面几名女子问道。
“哪个?哪个?再哪?”王义立时来了精神来到王全身边,顺着王全手指的方向寻找目标。“哪呢?哪呢?”
“你瞎呀!那个,那个穿蓝裙子的,怎么样?脸盘够圆,屁股够大吧?瞧瞧那白的,手一掐,能掐出水来。”王全兴奋的给王义指点着。
王义顺着王全的手终于看到了那名女子,眯着眼看了一会,一脸鄙夷的白了王全几眼,嗤笑道“我当什么好货色,原来是头猪啊,兄弟要是喜欢这样的,回头哥给你买两只刮了毛的给你送过去。”
“讨打!”王全伸手向王义就打。
王义一步闪开,哈哈大笑。
“莫笑,再看这个,穿黄色衣服那个,瞧瞧那身段,啧啧!”王全用眼神指指对面小摊旁边的女子。
“这个还可以,前边那两球能养十个娃不成问题。”王义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着那个女子。
“不过,小弟我还是喜欢小鸟依人,细腰一把就能握住的,皮肤要白一点。丝!想想我就使不完的劲儿!”王义一脸贱笑着。
“兄弟,你不会盯上那个了吧?”王全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哥哥可提醒你一句,小心掉脑袋。”说完用手在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王义苦笑了一下“那哪能呢,兄弟还嫌命短呢。再说,那小娘匹半张脸都毁了,干起来没爽死先恶心死了!咦!不说了恶心。”说完王全打了一激灵。
王全往王义跟前靠了靠,小声道“把脸蒙上,岂不是一样?那可真是中原女子,那皮肤真是嫩的不能再嫩了,光看露出来那手指,跟嫩葱一样,哥哥我心里就痒痒的难受。”
王义小声道“谁说不是,真是天瞎了眼了,怎么就便宜这个猪驸马了?老天不公啊,这么个腌杂东西尽然霸占着,心里憋屈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福气,娶了我们大魏最美的公主,那可是我们大魏的明珠啊。可惜了,可惜了!”王全一脸惋惜道。
“小弟我真想进去一枪把小子扎死,将我们的公主解救出来。”王义一脸愤恨的说道。
“兄弟安心去吧,哥哥一定会替兄弟照顾好弟妹跟小侄女的,一定不会让她们受苦的。”王全握着王义的手郑重的说道“为了大魏,为了公主,为了荣耀!”
“混蛋,老子打死你这个杂碎!”王义笑骂着跟王全在门口打闹着。
正在此时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吼声,“滚!你给你滚!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愧对赵国,愧对国君!愧对列祖列宗!本王我不想再看到你,滚蛋,滚的远远的!滚……!”
噼里啪啦一阵阵瓷器,木器的摔打碎裂声音,还有男人的咒骂声,女子的哭泣声,啪啪的鞭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王全跟王义互相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里边那头猪又耍酒疯了,也不知道是在打哪个?”王全撇撇嘴。
“管他呢,一天小闹,三天一大闹,闹腾了七八年了。”王义也无可奈何。
“殿下!不要再打了!殿下!再打就打死了!唔唔……”女子凄厉的哭喊着。
“滚开!你这个贱人,你也要吃里扒外吗?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畜生!”男子大声怒吼着,“啪啪……”手里的鞭子始终不停下。
“殿下,奴婢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呜呜……”女子大声哭着。
门口王全仔细听着然后舒了口气,“喔,这肯定是在打那头蛮牛呢。”
“嚯!”王义也舒了口气,“咱要不要进去看看?可别出了人命!”
王全冷笑道“你是怕把那小娘子打坏吧?放心吧出了人命也是他们赵国的,又不是咱们魏人,管他做什么!这几年,抬出来的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哪个不是这头猪打死的。行了兄弟,你别操心了,就是只剩这头猪了也跟咱们没关系。安心守着吧。”
王义苦笑了一下“哥哥说的对。”
两人又靠回石狮子那里,继续晒太阳了。只是都不在说话各有心思的想着什么,任由里边的人哭闹着。
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里边的人打累了也骂累了,就听见摔门声然后回屋了。院子里暂时又平静了,只剩下女子的低声哭泣。
等到傍晚时,王全王义达拉着脑袋都靠着狮子睡着了。这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在王义身边想起“两位大哥,两位大哥!”
“啊!谁?谁?”王义忽然惊醒,王全也跟着醒过来。
“两位大哥,对不起!奴家……”一个身穿粉色宫衣的女子小心翼翼地现在他们面前。
“啊!缘子姑娘!有有,有什么事吗?”王义每次看到这张足以倾城的半张脸时总是变成了结巴不会说话了。
宫女缘子只露着半张脸,另一半用一块纱布遮挡着,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已经能让王义沉醉不拔了,况且现在她的眼睛里含着没有流尽的泪水,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
“奴家,想出去给铁牛大哥买点金创药,家里已经没有了。”缘子低着头小声说道。
“啊!缘子姑娘和顺王那鳖孙可伤了你?”王义小心问道。
缘子小心摇摇头。
“呼!”王义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诶,婆婆妈妈的,缘子自去便是,一定要早些回来,不然一会儿我们哥俩换岗了,就没法交代了。”王全走过来小声说道。
“是是是!缘子姑娘赶紧去吧,一定要早些回来。”王义赶紧说道。
缘子赶紧躬身谢过“缘子谢谢两位大哥,去去就回,缘子不会给两位大哥添麻烦的。”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王全摆摆手。
缘子再次躬身便快步走了。
看着缘子窈窕的背影,王义感慨道“这是多懂事的女子,多美的女子啊,可惜了。”
“是,太可怜了,你瞧都瘦成什么样了,衣服都是打补丁的。这个和顺王也太特么不是东西了。”王全接着道“要是九年前那场大火没烧坏那半张脸,现在至少是哪个王爷的金丝鸟吧!”
“哎,看着缘子姑娘这样,小弟我心里好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把那头猪大卸八块才解气。”王义狠狠的说道。
“去吧兄弟,现在正是时候,那头牛估计半个月都无法起身,缘子现在也不在,只要你进去杀了那头猪,哥哥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是你干的,就算查出来了,放心,哥哥会照顾好弟妹跟侄女的。”王全鼓励着王义。
王义瞪着王全恨声道“莫非你觉得小爷不敢?”
王全耻笑道“那就请!为了心爱的女人,谁不敢谁就是兔爷!”
王义的脸憋的通红,双眼一眯“瞧好吧,让你看看什么是爷们!”
说完将长枪丢给王全,大步跨进了大门留给王全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全接过长枪左右瞧瞧无人,也跟了进去……
缘子转了几条街,来到一个深巷子里,一家不扎眼的药堂静静的开着中门,上有牌匾宝芝堂。她小心四处张望并无人跟踪,便进了巷子急步进了药堂。
药堂里没有客人,只有柜台里算账的掌柜还有旁边正在磨草药的童子。
掌柜的看到缘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愣了一下又习以为常低下头,却问道“小娘子,可是又来抓金创药?”
缘子脸色微红,低着头小声道“是,上次准备的用完了,只是今日却无钱付账,敢问掌柜可否先赊账,几日便还?”
掌柜的抬头看看她,叹口气“哎,可怜人,小娘子也是老主顾了,赊你一瓶无妨。”转身便拿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低头继续算账。
“小女子谢过掌柜。”缘子脸色微喜抓起小瓷瓶准备离去。
忽然间门外一声吒喝“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