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接过表决书,她的手是颤抖的,刚才的那一幕,她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我会去找他们。”
“瑶瑶,还是我去吧。”郑亦晨握住了她颤抖的双手。
夏瑶将手抽了出来:“不用,你能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郑亦晨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夏瑶轻轻一笑:“我早就不恨你了,谢静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但是我们这辈子注定要错过了。”
郑亦晨心中闪过一阵苦涩:“上帝对我太小气了,连第二次机会都不给我,瑶瑶,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抓住你的手,决不放开。”
夏瑶陷入沉默,手里拿着那几分表决书,这辈子已经错过,下辈子的承诺,她同样给不起。
走到郑氏大门口,夏瑶一眼就发现了钱皓宇的车,司机老黄降下车窗向她招手,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车,这次来郑氏是瞒着钱皓宇的,她害怕他生气动怒,任何事都不敢惊动他,但她会守护郑氏如同守护他一般,他说过郑氏是他的母亲和郑远山一起创立的,她绝不能让郑氏面临危机。
“你来这里做什么?”钱皓宇自从在家休养之后,变得异常敏感,就像一只处于防卫状态的蝎子,带毒刺,易伤人。
夏瑶短暂地思索了几秒钟,然后笑着说:“我来帮你监督你弟弟工作。”
“你想见他?家里还不够见的吗?是不是在家里你们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面,所以,你才会过来,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对不对?是不是我妨碍了你们?”钱皓宇字字人。
尽管心里再怎么委屈,夏瑶知道自己必需忍,她只能把他的误会当作是一直在乎她的表现,她不管他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你在吃醋吗?”
钱皓宇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承认这次出来是怕她不认识回家的路,这个点附近又打不到车,明明是好心来接她,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会说出那样的话,每次说出口,他就开始后悔,可话到嘴边,他无法控制。
回家的路上一直就这样沉默着,老黄开得很慢很稳。
把钱皓宇送回房间之后,夏瑶回去找了老黄。
老黄一看见夏瑶,便连声道歉:“夏小姐,不是我告诉老板的,我送你去郑氏后回来,刚好在门口看见老板,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怕他着急,影响他的病情,才说的。”
夏瑶摇了摇头,她知道老黄是钱皓宇在郑氏,在北京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没有怪你,我下次出去,钱皓宇问起来,就说我去附近的超市了,然后,你再通知我一下,我也好有准备。”
老黄连连点头:“夏小姐放心,这件小事包在我身上。”
夏瑶瞒着钱皓宇,对所有的股东一家一家地走访,三天下来只剩下在表决书上签字的去意最坚决的那三位,夏瑶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他们,明知是刘正凯的亲信,她却还是想去试试,幸好有郑亦晨在,前两位多少得给他一些面子,尽管无法挽留,也不至于撕破脸皮说一些不入耳的话。郑亦晨说她是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只要去试过了,就不会后悔,哪怕前路渺茫。
回去的路上,郑亦晨交待她不要去找最后一位股东,郑氏的危机也不是第一次,谢家抽资的时候钱皓宇都能挺过来,他也一样,他不会比钱皓宇做得差。
夏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她也知道在自己的心里,根本没有办法拿他们两个人来做比较,因为已经失去了可比性,一个是她深爱的人,一个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郑亦晨的车在郑家别墅后门停下,钱皓宇已经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分明写着不悦,夏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郑亦晨停下车,夏瑶示意让他先走,他尽管不放心,但还是照做了,如果他留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收拾。
钱皓宇走到夏瑶身边,语气和夏瑶料想的一样,只有质疑:“老黄说你去超市了?”
夏瑶看了他身后的老黄一眼,只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老黄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她,她只好编造了一个理由:“我刚才是想去的,结果走到一半发现没带钱包.”
钱皓宇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眉峰一耸:“你是不是想说,刚好在路上遇到他,他又刚好没事,送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