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在刘慧冉身旁喂起鸭子,不时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任凭时光静谧,一点点溜走,二人却是浑然不觉。
不知什么时候,刘慧冉调转了方位,不再只是那样吃愣愣地看着荷塘。
转身看向了举止怪异的李广廷。眼眶微红,却是没有半分言语。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李广廷陪着她去了竹林,去了菜场,去了厨房。
没有任何交谈,静静地做着刘慧冉以前再熟悉不过的事情。
月色微凉,李广廷从小厨房里端出鲫鱼汤的时候,刘慧冉正一只脚跨在荷塘旁的栏杆上。
“慧冉!”
碗“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惊住了端碗的人,也惊住了桥上的人。
刘慧冉回头,睫毛微闪,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看着亭外一脸慌张,手足无措的李广廷,愣了愣。
慢慢将腿收了回来,安安静静地站在桥头,任由李广廷一脸试探性地走到自己身边。
“慧冉,我们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好吗?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你不用害怕,你还有我呢。”
堂堂七尺男儿眼眶红润,李广廷周身颤抖着,急切地说着安抚的话。
似乎是在后怕,那般紧张,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是在对刘慧冉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刘慧冉心中的李广廷,一直是演武场上那个手提长矛,身穿盔甲的男人。
一直是小时候父母刚刚过世时,那个会哭鼻子,会缠着自己玩耍的男孩。
但像如今这般,既像个男人,又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还是第一次。
喉管里涩得发慌,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慧冉慌乱地指着挂在栏杆外的手帕,一只手不住地颤抖。
察觉到刘慧冉的异样,李广廷擦了泪,探头看见了那帕子。
“你方才是想捡这帕子?”
刘慧冉点了点头,却被李广廷紧紧拥住。
这拥抱很紧,仿佛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
微凉的泪珠,顺着脖颈,流进刘慧冉的脊背。
周身不住地颤抖,手指顺着腰侧僵硬在空气里。
月光如水,绣着同游鸳鸯的银白色手绢飘荡在夜风中,静谧安详。
漆黑的夜空,投映着一轮圆月,明亮而又孤独。
霎时,烟花璀璨,将相拥的二人紧紧笼罩其间。
慧冉,你可知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此?
宫殿之中,红烛鸾灯,笙歌蝶舞,表面上一副融洽欢乐场景。
“晨安,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
殿中侍奉的婢子方才将酒水拿了上来,便被李钟澈给半路截胡。
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原本已经熟以为常的国宴。
贺锦帝坐在大殿正位,左手是王公贵族,右手是朝堂百官。
上方两个从极位,一边坐着相师顾殇,一边尚且空缺。
原本正在寻找刘惠千身影的李晨安愣了愣,而后冲一旁的李钟澈询问道:
“如今这宴席将要开始,西境这使臣为何还未入席?”
简单地打量了一眼高台之上的众人,李钟澈面色如旧。
“这西境使者此番前来说是携有一宝,可能要晚些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