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你的说法,待到此次匈奴遣使来朝之后,朕便临城为将军饯别。”
“微臣谢过陛下。”
二人相识而笑,无需其他言语。
贺锦帝起身将他扶起,相对品茗,已胜千言。
二人举步出了御书房,看着这满园风光翠景,岳燕然心中仍是感慨万千。
“这塞漠西北虽好,论起这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自然造物之神奇,还是我贺朝江山更胜一筹。”
一手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贺锦帝脸上流露出难得的坦然。
“燕然一心向着那西北,若不是方才这番言语,朕都险些以为,燕然已经被那西北天地迷去魂魄。”
风逍遥兮,水缠绵兮。
贺锦帝看着岳燕然这一头白发,依然觉得心有愧疚。
“圣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你窦家姐弟,如今只剩下惠千这一条血脉,想来也有朕的过错。
害你在边境驻扎了数年,至今尚未娶妻,更勿论说是生子了。想我兄弟二人,我这子女都同惠千一般大小了,你是不是也该娶妻生子,之后再考虑前往西北之事?”
闻言,岳燕然愣了愣,似乎是未曾想到贺锦帝会如此询问。
由是望着眼前的海棠花,微微出神:
“燕然曾在西北偶遇过一女子,惊才绝艳,累代芳华。我曾许诺她,要带她回中原,见一见如她一般的这海棠花。”
岳燕然话音刚落,贺锦帝也不由地愣了愣,继而眉目舒展,感叹道:
“想我贺朝第一大才子,当年就连我这太子也不能夺你色彩分毫,上京女子无不对你趋之若鹜,你却半分不加理睬。
想来能被你称为精彩绝艳,累代芳华的女子,定当是这世间绝有的美人。”
岳燕然嘴角笑意清浅,似是回味。默默的点了点头,垂眉拨弄眼前这娇柔的海棠花,眉间是无法尽散的惆怅与哀愁。
似是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异样,贺锦帝愣了愣,试探性地出声询问:
“那……那女子近日可曾随你一同入京?”
只见眼前波弄花枝的手指微微顿住,岳燕然眉目之间有一瞬间的暗淡。
缓缓开口,却像是这故事之外的陌生人。
“自古情深缘浅,红颜命薄。当日惊才绝艳的女子,如今已随风消散,命掩黄沙。”
贺锦帝已不知再如何开口,却见岳燕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似是在嘲弄自己。
“你可记得,当年京城那万人追捧的崔家小姐?”
岳燕然扭头看向贺锦帝,像是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人。
皇帝笑了笑,并未多做解答,只是留下一句“待你回了市集,自己去冲人打听一二,便也知晓了。”
岳燕然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拉着贺锦帝去了亭下。
“匈奴最近要遣使来朝?”
贺锦帝看着岳燕然近乎严肃的面容,点了点头,说了声“确有此事”。
“用的是何由头?”
眉头之间拧得厉害,岳燕然这话问地急切。
“说是为修两国之好,过来商议商贸之事。”
闻言,岳燕然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许是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