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儿最终被顾清夏带上来了船,一时间家破人亡的打击让她不敢面对现实,只是一昧的逃避,痴傻疯癫让林薮不免头大。
“我说您真是我姑奶奶,”林薮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我都和你说过了,她的身子并无大碍,就是忧伤过度,她这是郁结于心,心结没打开。这心病是开多少药我也治不好的呀!”
顾清夏见林薮不满地抱怨,也深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只是看着赵楚儿一天又一天的消瘦下去,茶不思饭不想她就心疼的厉害,想着能否让林薮想想办法,“是我的不是,望林公子海涵,只是公子可否告知我如何待她,起码要保住她的性命啊……”
“顾姑娘,”沈奚半边脸上的面具十分醒目,眉宇间却不似先前的凌冽,“你也不要再为难林薮了,灭族之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好得了的,楚儿姑娘现在只不过是在接受现实的途中,等过段时日自己想通了就好了。有些事情,明明自己心里清楚的厉害,可是却要装傻充愣的逃避欺骗自己,只有等慢慢领会熬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才会真正从心底解脱出来。这是任旁人如何劝说都做不到的。”沈奚望向还靠在床头发愣的赵楚儿一字一句的说着,虽然面色淡定如常,但每句话都铿锵有力。
不一会儿,沈奚坐在赵楚儿身边,怔怔的看着小声抽咽的赵楚儿,“真好,你还会哭,我却是连眼泪都没有了,”她并不建议赵楚儿对她不予理会,继续道,“奚者,奴也。我为我自己改名为沈奚为的就是要血洗仇家,用他们为我全族祭奠。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带着他们的希望为他们也为自己好好活着!”
顾清夏并没有想到像沈奚这样冷冰冰的人会来安慰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人,更没想到沈奚的身世竟是和楚儿如此相似。
赵楚儿红着眼眶看着眼前一身飒爽的沈奚,她回忆着自己的阿爹在出事前让嬷嬷给她送了一碗莲子羹,之后便不知为何困意十足,再后来醒来发现躺在自家的密室里……原来,阿爹早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场劫难,可自始自终他都要保住自己唯一的小女儿活下来,甚至连阿兄们全都殒命……赵楚儿越想越难受,最后难受变成了愤怒,她恨地指甲都刻进手心里,她明白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复仇。
左邺一行人回到幽语阁就见齐云天、阮美人、江晟三人与左衍、林庭中聚在大堂里,想来就只待他们回来商量对策了。
“父亲,林叔叔。”左邺对着两位长辈行完礼后又与其三人点头示意。
“吾儿此行可否顺利?”一袭黑紫色麒麟袍加身使得本就威严的左衍更为霸气。
“计划一切顺利。只是道吾师叔让我求父亲一件事。”
“哦?那老道儿可有何事犯得着找我?”
“师叔说请父亲把南芜还给他交至他的徒儿。”左邺边说边看着顾清夏,左衍这才注意到左邺身后的顾清夏,顾清夏上前参礼,“小辈顾清夏在此拜见阁主。”
左衍对身边的林庭中悄悄说,“这小子随我,看这选人的眼光多好!这闺女我喜欢。”
林庭中:……
“你既是道吾的弟子便也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待会儿我便让南芜跟着你。”左衍细细打量着顾清夏,心里是越看越喜欢。
左邺不知今日父亲为何如此好说话,便心生疑惑,看到林薮那欠揍的表情便忽然明了,面露羞愧却又不得不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江晟看到左邺浑身僵硬的站着像极了他小时候调皮被左衍扒裤子示众的模样,便不忍低笑,为左邺解围,“文箬,那位姑娘你还没介绍呢。”
左邺感谢地看着江晟,深深舒了一口气,“这位是我们路过浔城时遇到突遭变故的赵姑娘,她与清儿是闺中好友。”
左衍赞许的看着赵楚儿,侧过生身有对林庭中说,“这女娃娃生的和她名字一般,果真楚楚动人,我看着跟着贤侄挺好!”
林庭中没好气的回了句,“为老不尊!”
左衍也不生气,他本就是个好相处的人,只不过人前总要装几分。
“赵楚儿拜见阁主,”赵楚儿上前给左衍跪下磕头行了大礼,手上呈着一块白青色玉玦,“我赵氏一族弥留之际只保下我一人,此物是阿爹生前赠与我保管之物,阿爹曾告与我此物皆可让各大江湖阁主答应我一个条件,还请阁主过目。”
左衍接过赵楚儿手中的玉玦,诧异道,“冰花蝴蝶玉!你怎么会有调动武林各派的冰花蝴蝶玉?赵楚儿,姓赵?可是桦江的赵家?”
“正是,不过家父三年前已搬离桦江,举家定居在浔城。”
“贤侄女快快起来!”左衍连忙扶起赵楚儿自责地说道,“我和你父是故交,不说有这信物,便是没有我也是会答应你的!”说着把玉玦还给赵楚儿,叹了一口气,“你把它收好吧,想来你我也是有缘,这左右也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今后不必拿出来再过旁人眼,你有什么能够让我帮你的尽管说!”
赵楚儿拭去脸上的泪水,满是感激,“希望左叔叔可以让楚儿在您这寻一处庇护之所,来日好为家父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