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画着急的给岳宁使眼色,岳宁故意不看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岳清画蹙着眉,使劲拽了一下岳宁。
他不是不敢帮纪千宸出头,只是他要对整个岳家乃至整个岳家军负责,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只能沉默,再者,府外还有他的岳家军,太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管家看大事不妙,派了一个小斯从后院的侧门偷偷的溜出,去宫里给纪荣传话,得知府里被太子围困的消息,纪荣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岳宁今天带来的可都是岳家的精锐,一个个身穿银色铠甲,有的拿刀,有的拿枪,有的背着弓,有的手持短弩……刚到府外就立刻拉开了阵型,最里面一圈用盾牌筑起了人墙,盾牌后长枪已就位,长枪之后是按阵型排列开来的短弩,短弩后是刀,刀后是岳家军的弓箭手!
他们把太子带来的人马以及纪王府围的水泄不通,一个岳家军的统领看到纪荣来了,立马上前禀报。
“岳家军叩见荣亲王!”
纪荣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叩见?本王不敢当!”扫了一眼岳家军,“还不让开!”
“荣亲王误会了,我岳家军不是有意冒犯,是岳将军听说大小姐被太子围困在府内,特率我等前来营救!”抱拳叩首,“还望荣亲王恕罪!”说完,手一抬,“给荣亲王让路!”
“唰”岳家军迅速整齐的分成两边,让出了一条通往府内的路,纪荣刚走过,又“唰”一下,恢复了先前的阵型。
“荣亲王到……!”
随后纪王爷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桃苑,凌冽的目光落在周仁身上,他赶忙拱手道,“周仁,见过荣亲王!”
纪荣根本没有理他,目光又落在了纪千宸身上,“怎么回事?”
纪千宸镇定自若的见了礼,不慌不忙的说道,“禀父亲,太子殿下不知何故,突然带兵闯入,非说孩儿通敌叛国!刚刚让人在府内搜寻证物!”。说完示意影一将剑收起来。
纪荣此刻,才转头望向慕君墨,“不知太子殿下所指的证物是何物?”纪荣语气平淡,丝毫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怒火。
“本宫的一个贴身侍卫,数日前从本宫处盗走了一枚玉扳指,后经本宫查实,此人乃西域派往我九溟的细作!”慕君墨抬起手,一边端详着自己的手背,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有人给我送来密函,说有人想用这扳指栽赃陷害本宫,还说在纪王府看到了那枚扳指,所以,本宫就来了。”
“敢问殿下可否搜到您所说之物?”纪荣背过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慕君墨撇撇嘴,两手一摊,“没有。”从锦盒里拿出了簪子,“倒是找到了一只不错的簪子,看来是本宫错怪摄政王了。”他故意手一滑,眼看簪子从他手中掉下,影一一闪而至,将簪子接住,只用了一息。
“啪!”慕君墨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影一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跪我脚下?”
“慕君墨!你不要太过分了!”岳清画看不下去了,站到岳宁前面怒气冲冲的指着太子吼道。
周仁厉声道,“大胆!对太子不敬,拿下!”
“我看看谁敢!”岳宁把岳清画往身后一藏,他的护卫立马手握刀柄,也站过来把岳清画挡住。
纪千宸走过去,扶起影一,从慕君墨手中不动声色的拿过锦盒,如深渊般凝视着慕君墨,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说道,“殿下既已搜过,这里并没有你要的东西,刚刚殿下也亲口承认本王是清白的。”接着,从影一手中接过簪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锦盒里,一只手朝着桃苑的门口一摊,“那么,太子,请吧!”
慕君墨“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周仁和士兵紧随其后也撤出了王府,岳家军的统领看到太子一行人从王府里退了出来,但未见岳将军与大小姐,不知里面福祸,他竖起两指,再用力向前一挥,只听“哈!”一声震天响的吼声,岳家军进入攻击准备。
“怎么?你们这是打算造反不成?”慕君墨气急败坏的走过来,用脚踹了几下盾牌,“还不赶紧给本宫滚开!”然而岳家军却一动不动。
周仁呵斥到,“我乃九门提督周仁!今日之事实属误会!现命你们速速退开!否则以谋逆论处!”岳家军这才犹犹豫豫的退开……
桃苑内,慕君墨走了以后,纪荣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纪千宸走到岳宁面前,双膝跪地,“今日之事,多谢将军前来!”
“小王爷快快请起!今日受委屈了,唉,太子现在越发胡闹了!”转身拉过岳清画,“今日是画儿让我来的。”
岳清画得意的看着纪千宸,“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纪千宸打开手里的锦盒,取出里面的簪子,为岳清画戴在了发髻上,“看你院中栽有桃树,想必你也喜欢这桃花吧。”
“喜欢!”岳清画用手摸了摸,转头开心的问岳宁,“好看吗?”
“嗯……好看!”岳宁转念一想,不对啊,一把拉住纪千宸,又看了看影一,“你怎么知道画儿院中种有桃树?那天晚上夜闯我岳府的,是不是你两?”
夜闯岳府?纪王爷走过来,拉开岳宁的手,“什么夜闯岳府?哪天晚上?你可别冤枉我家纪千宸,他可刚受完委屈!”
“就是那天,我在太和宫外与你说婚约之事的那日!”岳宁解释道。
纪王爷恍然大悟!怪不得闻到一股脂粉味!搞了半天那晚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跪在祠堂里,跑岳府去了!真是没有规矩!正要责问,一看,纪千宸和影一早就溜了。
岳清画和岳宁拜别了纪王爷,就带着队伍回了府。
今天原本纪王爷是被皇上召进宫去商议重修净慈寺的事情,谁知道才讨论了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皇上知道太子带兵围了纪王府,龙颜大怒!命人接来了太师。
“娘娘!娘娘……不好了……”康福海火急火燎,连滚带爬的进了凰羽殿。
周皇后正坐在妆台前照着镜子,看到康福海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何事如此慌张?”
“太……太子和提督大人,带兵把纪王府给围了!”康福海喘的不行,“皇上,皇上把太师叫进宫了,现在人都到太和殿了!”
周皇后“噌”一下站了起来,“备轿!速速备轿!”
“嗻!”康福海拔腿就往外跑,出门转弯太急,还摔了个大跟头!
周太师俯身跪在太和殿内,满头大汗!皇上背对他而立,仰着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扶在椅背上。
“老师可知今日,朕为何把您请来?”皇上轻声问道。
“老臣教子无方!竟出了个孽障,胆敢以下犯上!”周太师向皇上磕了个头,“望皇上念及年幼,能网开一面!”
皇上慢慢转过身,温柔的说,“朕,不会责罚他,此事!你不敢说,朕替你说,错不在周仁,而在太子!”
周太师哪是不敢说,他是不想说也不能说啊,太子!是万万错不得的,要错,也只能是周仁错了!必须是周仁错呀!但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对太子不满,这可是他周家最不愿发生的事了!
“皇上!太子年幼!初次监国,难免急功近利!周仁乃九门提督,不但没有行臣子的劝谏之责,还诱导太子!实在罪不可恕!请陛下降罪!”周太师又磕了个头。
公公快步走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在殿外侯着呢。”
皇上看看周太师,“传!”
“嗻!”
周皇后跟着公公一进来,周太师就给她使了个眼色,告诉她莫要开口求情。
“皇后怎么来了?”皇上微笑着说。
周皇后走到皇上身边,柔声说道,“多日不见皇上,也不知道最近陛下身体可有好些,见要变天了,特地过来看看,竟没想父亲也在,”顺势给皇上捏起了肩,“臣妾是不是打扰到皇上和父亲说话了?”赶紧屈膝道,“请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告退。”
“无妨,正好,此事也想同你商量。”皇上平静的说道。
“与臣妾商量?不知……是何事?”周皇后弱弱的问。
皇上和了口茶,“太子就暂时不用监国了,罚他在东宫静思己过。”
“皇上!……”皇后眉头紧锁,未说的话却被皇上打断了。
“你不用多言,此次太子私自带兵一事,形同谋逆,朕看在太师的份上,已经网开一面了。”皇上抬眼瞄了一眼周皇后,“你作为太子的生母,实属管教不严,就罚你从即刻起,回凰羽殿,禁足半月。”
“臣妾领旨!谢恩!”
皇上对周皇后挥挥手,“回去吧。”
周皇后临走时,转头给太师使了个眼色,让他劝劝皇上,这一切,皇上尽收眼底。
“太师平身,朕这样决定,太师觉得可有不妥?”皇上端起茶碗,吹了吹。
周太师太了解皇上了,这根本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只是,刚刚他和周皇后对眼神,怕是着皇上瞧见了,所以才故意有此一问,今日之事,皇上处理的如此轻描淡写,本就不和常理,指不定皇上正等着他提不同意见从而好借机发难。
如果真那样,恐怕对太子不利,目前虽说罢了太子的监国之职,但慕君墨依旧是九溟的太子,成为未来九溟的皇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无需急在一时,眼前平稳渡过这一关,以退为进,才是最重要的!
“老臣觉得并无不妥。皇上圣明!”
周太师的心这下悬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