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伟迪痛苦地发现,要快速征兵加强京师军事力量,还是得绕回文官们圈定的体制里,对这个稀烂体制,他是深恶痛绝。
大规模的直接抛开文官征兵会发生什么,他不敢肯定,文官谋杀皇帝这种可能说出来有些骇人听闻。以大明现有的体制,文官集团作为一个整体掌控着相当多的军队,如果他们团结起来,要谋杀一个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也不想让皇后担心,选择去袁妃那里就寝。
这些日子他多数时候都是去皇后那里,对田袁二妃可以说非常冷落。
田妃这个女子论相貌比之周后还要美上一些,不喜欢说话也不爱笑,才艺在三女中最佳,却有些骄横,和皇后相处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朱伟迪不是很喜欢她。至于袁妃,和皇后相处得倒是不错,只是相貌不及周后和田妃,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存在感很低。
皇帝独宠她一人,皇后心里是很高兴的,不过也怕人说闲话,加之田袁两妃暗地里的哭诉她也有所耳闻,所以这几日也经常撺掇他让田袁两妃分沾雨露。
一番不怎么尽兴的云雨过后,朱伟迪很快假装睡下。
他虽然尽量试着不去惊动袁妃,不过细微的动作还是让身旁的假寐的少女察觉。
“陛下在为何事烦忧,可否说与妾听听。”
“国事,不是你们妇人能谈论的。”
袁妃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自当不敢妄议朝政,只是妾曾经听人说,君忧臣辱。为君上分忧是臣子的职责,天下这般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忠心的大臣了?”
是啊,文官们虽然多数都是垃圾,不过天下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全是黑心无能的垃圾货色。
袁妃的话点醒了陷入思维怪圈的朱伟迪,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猛人的名字,困扰他多时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不由捧住袁妃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爱妃真是朕的福将。”
袁妃被皇帝这突然的一下弄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脸上也泛起了明显的红晕。
看着袁妃红扑扑的脸蛋,还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朱伟迪突然觉得这张脸真是可爱极了,消去有一会的火不由再次燃起……
一番激烈无比云雨过后,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沉沉入睡。
第二天,朱伟迪便去派太监去翻看了些资料,找到自己想要卢象升的资料之后,召见了吏部尚书李国普。
此时的卢象升还没有什么名气,不过朱伟迪记得历史上卢象升是明末少有的能文能武的干才,作为一个文官却喜欢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对战农民军的战果很辉煌,不过结局却很悲壮,被奸人断绝粮草和援兵,又被后金围困,死战不降最后被杀害。
“朕听闻,大名知府卢象升不附权阉,平反多起冤狱,严惩恶霸、贪官,使大名府吏治为之一新。朕还听闻此人勇武有力,喜好骑射。”
皇帝在吏部尚书面前为卢象升说这么多好话,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快给他升官吧。
李国普平静地抬起头,看着皇帝,“大名府得此良吏,是陛下之福,百姓之福。臣记得,原大名知府似是去职不久。”
李国普不是黄立极那种铁杆阉党,他还是有节操的。他前面说的是废话,后面的才是重点,潜台词便是这卢象升才上任不久,怎么能升官。
朱伟迪也不回避这位内阁次辅兼吏部尚书质询的目光,“如今京师守备松弛,朕欲选一干才选练新兵,先生以为卢象升能否胜任?”
李国普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臣不知。”
朱伟迪也不失望,和李国普拉了几句家常,赏赐了点好东西便让他退下。他也没打算让李国普当场就信誓旦旦地答应,只是事先知会下内阁里唯一一个有节操的,给他面子。
下午,他便召集了几位大臣商议练兵的事,这事他也懒得让太多人插嘴,反正都是他已经决定好了的,只叫了吏部、兵部和户部三位尚书。
“朕观京师守备空虚,欲练兵于通州,三位先生以为如何?”
早已被皇帝打过招呼的吏部尚书李国普很淡定地在眼观鼻鼻观心。
兵部尚书阎鸣泰也没接话,只是看向户部尚书郭允厚。
郭允厚有些为难地回话道:“陛下,支付完九边欠饷和各常项开支,国库已无富余。”
“全由内帑支出。”
阎鸣泰一听眼睛马上亮了,“不知陛下欲练兵多少。”
“两万。”
阎鸣泰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突然想起这次辅兼吏部尚书也在这,他估计皇帝是已经有了人选了,不由又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问道:“陛下可已经定好人选?”
“朕听闻大名知府卢象升能文能武,当可以胜任。”朱伟迪说着装作不经意般看向李国普。
郭允厚和阎鸣泰自然没有把皇帝的小动作忽略,一齐看向李国普。这段时间李大学士大的风头大有压过首辅黄立极的趋势,他们显然认定现在这么个肥缺也是李阁老举荐的,这份圣眷让他们两人实在有些眼红。
李国普是依旧老神在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皇帝耍的这个小花招让他毫无办法,只能保持沉默。
趁着郭允厚和阎鸣泰对李阁老羡慕嫉妒恨的时候,朱伟迪飞快丢给李国普一个坏笑,顿时弄得大明的次辅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这事还不一定和户部有多大关系,再说他已经认定这个卢象升是李国普推荐的,自然要向这位位高权重的次辅兼吏部尚书卖好,在这件事上,钱粮也不是户部出,郭允厚本来就是打酱油的,皇帝叫他来钱粮估计也是要经他的手。
计较得失后,户部尚书郭允厚立刻打定了主意,于是朗声道:“卢象升曾供职户部,臣观他办事干练,也曾听闻此人好骑射有勇力喜读兵书,恭喜陛下又得一干才。”
阎鸣泰想着要来分一杯羹,说话的速度稍微慢了一小步,“陛下英明,不知新军将领该从何处调拨。”
“朕还未想好,这个日后再议。练兵事关重大,你们认为,该给这卢象升个什么职位。”
郭允厚心想这吏部尚书举荐的他自己一定不好开口,自己站出来卖个好便是,于是站出来说道:“为陛下练兵充实京师守备,自当授予京职,一总兵直接统领的军士也不过两万人,如此重任,品级也不能低了。臣以为当授个少詹事兼一道御史,虽是超擢升迁,此时也有先例。陛下以为臣的提议如何?”
卢象升是正牌的进士出身,做过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后升任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现在任正四品的大名知府。从正四品的地方官升成正四品的京官,郭允厚推荐的这个升迁法子,升官力度很给力,也不大出格。
郭允厚说话了,阎鸣泰马上也跟着站出来表态赞同,他现在肯定只恨向皇帝和次辅卖好的机会再一次被人抢先。
于是提拔卢象升的提议就这么被初步定下,和几个相关衙门的头目通过气了,内阁那边自然也好办,很快卢象升便被破格授予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的职位,差遣是去通州练兵。
虽是破格提升但也升得不算离谱,两万人也不是什么大数字,因而引起的风波并不大。
阉党的一些文官们眼红也对这个带着东林烙印的卢象升不满,不过他们现在只能依附皇帝,没有过多地表现出反对意见。东林党人当然也没有太大意见,卢象升从前不肯依附魏忠贤,也没为魏忠贤修过生祠,自然是他们眼里的同道。
官员们自然都听说卢象升是李国普向皇帝推荐的,这个李国普,虽然被打上了阉党的标签,不过东林们已经发现他其实并不算是阉党的人,阉党也不认为他算是东林党,这位次辅提拔的人选双方都可以接受。
何况这个升迁也有大把的成例,远的不说,当年万历皇帝便曾把徐光启从翰林院检讨越了几级提升到这位置去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