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渐渐地有些暗了,傅叶雨低下头去无言地心痛伤感。突然一声啸声绵延不绝破空而来,傅叶雨心头一震,立时抬起头向远方望去,心头狂跳压不住那一丝希望和狂乱,拨腿就向村外跑去。好不容易才爬上村外最高的一处山坡,傅叶雨就着日落前最后一丝光明极目向青翠的山坳中望去。突然,她欣喜地一声抽泣,眼睛里立时涌满了泪水。她俯下身望着山坳中正飞驰奔走的白色的矫健身影,心中的狂喜一下子让她再承受不住地跌倒在山坡上。这几日一直揪紧的心总算放下来,望到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爱有多深了,她慢慢地爬起来昂扬地站在山坡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若就只是那么一望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似乎心有灵犀了般,正在飞驰奔走的西南王蓦然抬首,山坡上那一缕熟悉的裙角正随风飘扬,他不由欣喜地一声长啸,绵绵欣喜在山坳中不绝地回荡,随他一同回来的兵士都不由转头一齐望向了山坡,脸上立露笑意。西南王长身玉立立时转身如大鹏展翅向傅叶雨所在的山坡急速掠来。
当西南王白色的烫金蟒袍迎风猎猎面带欣喜微笑地站在傅叶雨面前的时候,傅叶雨还依然来不及擦掉自己眼睫上的泪珠。她无尽温柔地望着他,沙哑的声音只能挤出低婉地一句:“回来了……”
西南王一下子收去了脸上的笑容,眼光上下梭着她,不由皱紧了眉头,随后眼睛里也立时变得水润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她眼睫上的泪珠,心疼地一声:“担心了……”
傅叶雨的泪一下子止不住地流下来,用手臂一抹眼泪:“没有……都是风吹的……”说着,脸上便露出了让他安心的笑容,但脸上的泪水却怎是擦也擦不完,西南王再忍不住深叹一声一下子抱住了她:“傻瓜……这么不相信我,让自己搞得如此憔悴……”
傅叶雨却笑着哭了出来:“一直没有你的音讯,我只是担心……我,我,我以为我会站在村口等一辈子……”
西南王却也抱着她笑了:“知道牵肠挂肚日夜煎熬的滋味了……”说着,轻轻放开她,望着她被泪水浸渍的油亮小脸,温柔一笑:“放心,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保证,一辈子都不分开……”说着,伸出两臂又紧紧圈住了傅叶雨。
山坡下,圣姑使劲地拉扯着仍旧呆立僵硬的肖真儿:“傻孩子,你早该看清王爷的心了……不是你的,千万不要强求,特别是感情,那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也许得不到也是一种幸福,这样你就可以把他深深地刻在心里,他就会只属于你一个人了……”
肖真儿的坚强一下子被姑姑地话粉碎在地,她倏地回过身呜咽地一下子扒在了姑姑的怀里声声哭泣,圣姑轻轻拍拍她,转头又望了望山坡上依然紧紧相拥而泣的两人,轻轻抱着肖真儿离开了。
回到吊脚楼,傅叶雨的眼睛里闪闪发亮熠熠生辉五彩斑斓,望着他们一直紧握在一起的手,阮清流心慰地点点头无声地笑了。
见到西南王平安地归来,族长也是高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王爷,你总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真得没法向安国公和阮大人交待了……”
西南王无声地笑笑,没说话,脸上的气色却不甚好。阮清流看出了端倪,慢慢支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闲人,西南王扯着傅叶雨在一边的小榻上坐下,脸却一下子沉了起来:“族长,此次肖长老逃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黎族族长肖建雄一听立时紧张起来:“王爷……”
西南王一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就扔了过去:“这个族长应该认识吧?这上面的字迹可是你亲笔绘制的……”
望着床上的羊皮卷,黎族族长肖建雄没有打开却也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了,他转首目光殷切焦急地望着西南王:“王爷,不是建雄要欺瞒你,实则这张地图非同小可,我不敢说出来……”
“你不敢说出来?若是一旦肖长老引外兵从岩洞进入西南郡,第一个要遭殃的便是你黎族的百姓……”西南王脸色一下子愤慨起来。傅叶雨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息怒,西南王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肖建雄一听立时把头低了下去。
阮清流也是脸色一变,眼光梭了梭床上的羊皮卷,倏地就扯了过来急忙打开,却也一下子怔住了:“族长,这竟然是一副地下岩洞的地图……它竟然也能通向外面……”阮清流仔细察看后,目光惊骇地看向了王爷。
西南王冷哼一声:“那日当我们赶到茫荡山的时候,肖长老已经执着此羊皮卷进入地下岩洞了,若不是我机敏善辨一路狂追,他早已从地下岩洞走到山外了……不过,即使拿回了这张羊皮卷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西南王话一落,肖建雄倏地抬起头脸上变得更难看:“王爷,此话怎讲?”
“哼,当我们追到肖长老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已经从秘洞里出去了,肖长老肯定还绘制了不少的副本,这事已经瞒不住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岩洞内储存了大量的奇珍异宝,看样子这事他们早已图谋不止一天两天了,肖长老见到我们后,长笑不止,他最后服毒自尽时脸上依然有胜卷在握的得色,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西南王说着,便又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玉盒就扔了过去。
黎族族长肖建雄哆嗦着手接了过去,不用打开他也知道是什么,不由感激地一声呜咽:“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