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情之于人,又怎能说得清由得了人……”圣姑轻轻地低喃着,仿若是对真儿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肖真儿一下子拉住了姑姑:“姑姑,我很想嫁给王爷……”
“不要再说了,你要记得方才自己的话,此后我们黎族都要遵叶雨为主母,你不要对王爷再痴心妄想了!若不然,我就要禀告哥哥把你带入圣坛,此后,你休想再踏出黎族一步……”
肖真儿一听,立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连连后退几步,眼睛里又涌满了泪水:“姑姑……”随后又望了叶雨一眼,立时‘哇’地一声哭出来,转身就跑了。
“今儿大家都散了吧……”肖雪儿对着众人一挥手。众人便恭敬地散去了。肖雪儿转身对着傅叶雨:“来,我们去找阮大人,我有话要跟他说……”
已经有六天过去了,西南王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音讯,族长派过去打听的人也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仿若一下子从这个世上消失了般,连绵不绝的茫荡山再找不到西南王等众人的影子。毫无疑问,西南王肯定是追着肖长老进入地下岩洞了。想到地下阴潮千奇百怪纵横交错的岩洞,族长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阮清流也再镇静不下去了,立即着良玉返回王府往此处又调来大批的侍卫。
傅叶雨夜夜难安心焦如焚,但她依然不声不语地乖乖地站在吊脚楼上,脸色柔和平静的象一缕山间轻晚的风,表面看不出任何的焦急担心,只是眼睛一直望着小村外的连绵青山一站就是一天。从那夜夜不眠深深倦怠的黑眼圈谁都看出了她该是怎样的心急如焚……阮清流几次走过去要劝她,但话到嘴边却怎也开不了口,只得暗叹一声又默默地走开。
肖真儿却好,天天三蹿两蹿地跑出村子,带了一帮子的人满山野地跑,就差没直接到茫荡山找人了。她非常不屑地看着仿若静止石化什么都不做的傅叶雨,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又把王爷挂在嘴边放在心上了。圣姑几次都对她摇头劝诫,但肖真儿根本不听,如今王爷生死未明,所有的人都担心不已,圣姑也就不好对真儿怨怪了。
小村里的村民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股凝重的气氛笼罩在小村周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人人脸上都闪着不安的情绪。先前随着西南王出山追缴逆贼的黎族兵士的亲人天天都站在族长的吊脚楼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担忧渴望又焦急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圣姑一再地安慰他们,待到了第八天,傅叶雨再也承受不住了,跑到村外的山谷入口一站又是一天。肖真儿却不再满山跑了,反而乖乖地待在吊脚楼里与其他的黎族兵士磨刀霍霍,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下面要做的事情。圣姑也与族长,阮清流商量了许久,若是王爷再不回来,族长不能动圣姑便决定要与肖真儿再带上几个人一起到茫荡山去,阮清流与族长都阻止不了,只有族长心知肚明,肖雪儿对那片地下岩洞熟知于心。
黄昏时分,太阳把西边的天空燃成了火烧云,远处的青山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桔光,傅叶雨依然矗立在村口张望不停,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肖真儿有些不屑地晃荡着膀子走过来,嘴里叨着一根稻草:“哼,你就是这样对王爷好的吗?他如今生死未明,你却什么都不做,只知道象根木头似地杵在那里张望,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妻子……我与姑姑决定明儿要去茫荡山找王爷,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从未要求一起去,我真是不明白,你是对王爷有情还是真得无意?若真如此,你干吗还要跟着他回来?若不是你,说不定此时嫁给他的就是我了……”肖真儿满是愤慨地说。
傅叶雨抬头无奈地望望她没有说话又转过头去,肖真儿却一下子气了,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就推向傅叶雨,傅叶雨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便一下子抢倒在地,手上立时渗出了血,肖真儿却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过头去。
这几天来,傅叶雨因为着急担忧夜夜无眠早已脆弱不堪,哪还经得起她如此蓄意地一推,竟扒在地上动了两动没能爬起来。肖真儿更是把嘴一扁:“你可真是没用,还想做他的妻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我要收回以前说过的话,若是这次我和姑姑把王爷寻了回来,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弃他,不管你什么态度,我都要嫁给他……”
傅叶雨没理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渗血的手没说话眼睛却转向村外又坚定地站住了。肖真儿真是气得乱跺脚:“你还真是死乞白赖,我警告你,你若再赖在王爷身边,我就要你好看……你就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笨女人,你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他……这就是我为他做的……”傅叶雨沙哑的嗓子透出的都是粗砺难听的话。
“嘁,”肖真儿更是不屑地冷嘁一声:“只有最蠢笨的人才会这么做,你干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能对王爷有什么裨益,你只会给他添麻烦……真不明白王爷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哼,我要去找他,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说着,肖真儿异常鄙夷地瞟了傅叶雨一眼后绝然转身离去。
傅叶雨目光中透出了一丝恍惚地殷红,她盯着小村外嘴里一直喃喃道:“宁愿我为他担惊受怕日夜煎熬,也不愿他再让为我经受生离死别的痛苦……我会一直等着他回来,哪怕白发苍苍日日垂老不死不休……”
肖真儿似乎听到了傅叶雨的低喃,倏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眼眸中立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长,难道守望也是一种无法言传的深爱吗?肖真儿不明白,她稍愣片刻依然转过身去朝着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