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待你辞了官,我们就去找大师兄去……这么多年,我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傅叶雨望着爹倏间灼亮的眼眸立时响应地呼叫道。
傅文楠轻声一笑,点点头:“好,只要雨儿不嫌山间的清苦就好!”
“山间虽然清苦,但也总比这里的虚情假意尔虞我诈强多了!爹,别再迟疑了,你辞官后,我们就走!娘,你说呢?”傅叶雨果断地说着,随后转身看向娘。
唐蒲华赞同地笑着点点头。
傅叶雨立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那丝锐痛也渐渐地消了。
“雨儿,”此时傅文楠又一声轻唤,把一张大红的请柬递到了傅叶雨的面前:“西南王下的请柬,他大婚后要在新王府设宴请我们过去……”
“哼,”傅叶雨不屑地冷哼一声,一下子就把那张刺眼的请柬给挡了回去:“爹,他大婚设宴,跟我们没关系……我劝你和娘也别去,你就要辞官了,咱们布衣百姓的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的好……如今,他与姨丈沆瀣一气,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傅文楠不动声色地抽回捏着请柬的手,意味深长地盯着傅叶雨:“雨儿,你真得不愿去?他……”
“不去!”傅叶雨头一扭坚决地说道。
“雨儿,”唐蒲华轻轻走过来扶住了女儿的肩头:“雨儿可知道西南王如今选得新王府是在哪里吗?”
“哪里?”
“是咱们家的老宅子……如今又被西南王盘去做了新王府,你爹是怀念那老地方才想着去看一看……”
“什么?我们的老宅子?爹,你当时不是卖给那个京城最大的米商王大富了吗?如今怎又到了他手里?”傅叶雨一声惊疑道。
傅文楠一叹:“是他有心……”
“哼!爹,你醒醒吧!如今它可是西南王府,不再是我们傅家的老宅子了……你还过去看什么?止不定里面不知被改建成什么样子了呢!看了岂不伤心?”
“唉,”傅文楠低头一叹:“雨儿说得也有道理,早就不是我们的了,看了也只是图增伤感而已……”傅文楠说着,随后目光紧紧地望着妻子和女儿:“蒲华,这么多年,让你和雨儿跟着我受苦了!”
“又说傻话了……”唐蒲华嗔了他一声,含着泪转过了头去。
傅叶雨眨眨眼,望着父母突然间有些凄凉的目光,心里也顿时不是滋味:“爹,要不,你和娘就过去看看?反正,他一直对你也还算恭敬,我这次回京也多亏了他……”
傅文楠却摇了摇头:“雨儿,你说得对,往事已矣,是爹心重了……”
傅叶雨一叹,望着爹娘再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傅叶雨一早就去了‘福记珠宝行’。
谢掌柜依然笑脸盈盈地请她入了内庭,傅叶雨坐定后就急不可耐地把脖子上的竹哨一扯:“谢掌柜,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把我脖子上的这根乌金丝给截断了?咱们这里的能工巧匠比较多,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谢掌柜一看,立时脸色一变,倒退一步却骇住了……即使他老于世故,这次也是给生生吓住了,眼睛怔怔地盯着傅叶雨脖子上的那个竹哨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他眼睛一眨,大气一喘才醒悟过来,语气不禁恭敬了许多:“罗,罗公子,请恕谢某无能,你脖子上的那根乌金丝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的了……”
“不会吧?谢掌柜你再好好看看,曾经就有人把它握在掌心里一运功就把它缩短成这样了……谢掌柜,你经多见广,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如今,我不能再戴着它了……”傅叶雨说着,脸上已有哀求。
谢掌柜明显地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眼睛里更是盛满了凄苦和哀求:“罗公子,你就饶了小老儿吧!这根乌金丝是经过特殊的淬练锻造而成,不是一般人所能奈何得了的。若是真如你所说,曾有人把它握在手心里溶化,那只能说这人的武功已恐怖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世上能拥有如此登峰造极功力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请恕小老儿爱莫能助!”
“真得没办法?”傅叶雨望着谢掌柜那满脑门的汗不死心地问。
“真没办法!”谢掌柜立时坚决地把头摇得似泼浪鼓。
“唉,”傅叶雨气馁地一叹,接着把竹哨狠狠地往怀里一扔:“真不知是那个混蛋锻造出的这根乌金丝,害得我……”傅叶雨没好气地站起来,眼光无奈地望着谢掌柜:“那,今日就多谢谢掌柜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有劳了,告辞!”傅叶雨说着,恭手一揖,转身就离去了。
谢掌柜顿时象被抽去了筋似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片刻他稳了稳神,挥手写了几个字,掀开帘子对着外面一喊:“阿福……”
走在大街上,傅叶雨郁闷极了,看来在临走之前,这个竹哨是再没办法还给他了……
正想的出神,不料身边却突然响起一温和却底气十足的的声音,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在下可是傅小姐?”
傅叶雨一扭头,却看到一个瘦弱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正恭立地站在她身后,傅叶雨不觉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他,随后轻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中年人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王涵已经在此等侯傅小姐多时了……”
“噢?”傅叶雨眼睛一眯:“我与阁下很熟吗?”
王涵又是温和地一笑,也不回话,只是从怀里谨慎地掏出一个锦帕就递了过去:“王涵遵我家公子令,在此只为替我家公子交给傅小姐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