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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到底是谁?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逝。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虞泠公主会销香欲损之时,有一人却从人群中飞身而去,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夏侯泠的肩头,衬托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她死死盯着那个环手抱住她的男人,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敢接住我,你不怕死吗!”

夕阳暗沉,微弱的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哈,天启大陆从来就没有我天重华不敢接的。”

那人笑道。

一听此话,世人皆大骇。

重华帝君!

一瞥便是惊鸿,芳华乱了浮生。

夏侯泠注视着天重华,眼中骤动,那湛蓝湛蓝的琉璃眸,像极了夜幕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星石。她满脸的警戒褪去,双眼上挑,嘴角噙笑,“君若弃我,天亦可欺,你若遗我,世当戮灭。”

“黄泉碧落,我愿与公主袖手风华春秋。”天重华微微一笑,柔声道。

一笑是倾城,一言能诛心,一句定姻缘。

“所谓三定姻缘,便是指多年以前,皇城都城门流传的这一段佳话。这一笑,一言,一句变成了四域女子所向往的美好。”夏侯伊感叹连连。

“即使如此,母亲为何还会远嫁仙域,我……又为何会成为这仙域太子。”

溪初云不解。

“世事无常,通常只能猜对开头,而结局却只是一个荒唐的玩笑。而阿姐的一生,便像极了这个荒唐!”夏侯伊沉了沉脸,缓步走下殿。

平淡的话语,将另外一段爱恨纠缠陈现在溪初云面前。

天启大帝有着一对儿女。嫡子乃是天重华,自幼资质过人,不过即冠之年已成了帝君,四域知晓,被世人尊称为重华帝君。小女儿天凝雪,四域第一美人,能通兽言,驭百兽,法灵深厚,是为凝雪上神,也是溪战的生母。

初始之前,凝雪上神嫁于天帝溪尘。天气大帝便将圣器之首沧海剑交予凝雪上神,做了她的嫁妆。

天帝溪尘为将天凝雪本命契约兽,神兽流漓鸢安置栖身之所,鬼斧神工在仙域出口创造了琉璃池。

而重华帝君,极为疼爱亲妹天凝雪。仙域华重殿上,凝雪上神身骑流漓鸢,携手沧海剑出嫁,他便立下誓言,它日天凝雪若有事相求,定会出手相助。于是溪战出生时,凝雪上神难产,离世时曾委托重华帝君护溪战一生安世。

“所以,当重华帝君知晓,溪战有意迎娶虞泠公主后,他背叛了与阿姐的誓言,亲手送阿姐上了和亲的喜轿,从此消失于世间。当然……重华帝君并不知道,那时阿姐已有身孕,怀了他的骨肉。但因重华帝君一切冷酷无情的所作所为,阿姐心灰意冷,隐瞒了消息,只身一人上了仙域,嫁于溪战,成为了仙域虞泠帝后。”

夏侯伊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下,又继续诉说。

“至于……现在的帝后为什么会是夏侯琴,这也是溪战做出的好手笔。那个畜牲啊,皇城迎亲时他就与那宰相之女姚辰静暗接珠胎,和亲圣旨中他让古阳皇将姚辰静提拔为和亲御史,册封其为湘灵公主,护送阿姐远嫁仙域。其实龌龊心思却没几个人知道,世人只会以为那湘灵公主完成重任后,定会随着迎亲队伍回到皇城,却没成想姚辰静压根不想离开仙域。最后……在得知阿姐未婚先孕后,溪战便会觉得夏侯泠给他几乎完美的人生添上了污点,于是联手姚辰静,下毒手残害了阿姐,偷梁换柱般,姚辰静成为了夏侯琴,当上仙域的帝后。而仙域之人便如同溪战此人,觉得面子上过的去,便———理所当然的将错就错。”

鱼目混珠,说的就是这个吧。

夏侯伊暗红色的眸子中的魔气几乎要溢出来,写满了阴郁。

她走近溪初云,执起她的双手,怕吓着小姑娘,便迅速退气阴沉,笑容真诚起来,“所以初云,我是姨母啊。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天下无奇不有,容貌气质神似之人许多,你为何就笃定那人会是我?”溪初云一边抽出双手一边反问。

“这还不简单,因为它。”夏侯伊知道溪初云还在害怕接受事实,无奈轻笑,并不急迫。

相反,可能是因为血浓于水的缘故,她变得很有耐心。

夏侯伊左手张开,便浮现出一颗湛蓝的玉珠。

“这是……我的胎珠。”溪初云愣神,下意识看向煦浅眠,神情莫名。

“这……这不是姐姐给我的胎珠吗?什么时候被我弄丢的。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煦浅眠眼眸一沉,感受着溪初云投射过来的视线,眼眶立刻蓄满泪水,整个人有些糯糯的。

“为什么东西会在我身上?这就得问你了。”夏侯伊对上煦浅眠,显露出十分明显的敌意。

“姐姐,对不起。”

“请您助手,小浅胆子小,你别吓着她。”

溪初云瞧着煦浅眠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心软,出言打断夏侯伊。

“好好好,知道你疼这个家伙,姨母不说了。不过,这胎珠你可要贴身保管,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再丢了它,指不定会闹出一些事。”见溪初云出手维护,夏侯伊这才作罢,伸手将胎珠还给溪初云,出声提醒道。

“是,初云知晓。”

溪初云低着头,作辑回应,顺手接过。

不是一般的东西。

溪初云身后的煦浅眠,眼瞳倒映着胎珠,一脸神秘莫测。

“这胎珠,迄今为止加上你,应该有八人持有。仙域天启大帝,重华仙君,凝雪上神,溪战除外,就剩下另外三域之主。且仙域,魔界,妖都,皇城胎珠成分别为蓝,黑,红,黄……”夏侯伊含蓄的笑,等待溪初云自我推测出结果。

“我有着这颗蓝色的胎珠,从大概的年龄上推算也符合你要找的人,你便确认了我是夏侯泠之女。你……就不怕我是溪战的女儿?”

溪初云停顿了下,话语一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初云,姨母看得出你很排斥这个身世。”

夏侯伊在溪初云焦躁不安的情绪下,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毕竟,一个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成长久了,突然出现新的事物,一时之间总归是接受不了的。

“但我并不是无中生有。你知道为什么同样身为仙域继承人,女儿身的你能召唤出沧海剑,而溪战的嫡子溪渊却不行吗?因为这世上有一个永存的制约———血脉等级限制!同父同母的一双儿女,男子的血脉永远比女子要精纯。像沧海剑这样的圣器,无论存在多少个相同血脉的人,他选择的主人只会是血脉等级最高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侯伊紧紧盯着溪初云,“如果你是溪战与天凝雪的女儿,那么此刻拥有沧海剑的人就是溪渊了。你懂吗?”

夏侯伊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露骨,是希望溪初云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从心灵深处由衷的接受她的身世。

“嗯,姨母,初云先前的无礼之处,对不住。”

溪初云双膝跪地,骨头与地面接触产生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尤为空灵。

“唉,起来呀!,姨母并不介意。只是下回有事直说,别动不动就跪,姨母看了多心疼啊!”夏侯伊动作迅速的扶起溪初云,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眸色一闪。

这个孩子,怕是在仙域吃了不少苦头。

溪战。总有一天,你欠我和阿姐的一切,我会统统的,让你百倍奉还!

“对了!还有一事……初云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踏足魔界的?”

两人沉淀下来后。夏侯伊又想起了一件事。

“前几日,下域噬血楼镇压的上古凶兽祸斗,破除封印逃离了仙域。溪战便派我将其收服,回到仙域重新镇压。”

溪初云将此次来到魔界的原因,全盘托出。

“哼,他倒是做的出来。这祸斗,在成为上古凶兽前,乃是远古火神的坐下圣兽,本身极为危险。后来又吞食天火种,且生性噬好斗火,性情暴躁不已,想要重新镇压它,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危险。溪战倒是打得好算盘!派你去,既保全了他的嫡子,又堵住了仙域的悠悠众口,好生无耻。”

夏侯伊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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