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前在朝堂之上立下军令状已经到期,一大清早还未睡醒的申公豹,就被那杨辰喊醒,匆匆赶赴开元殿前的广场之上集合,准备早朝。
还未正式上任掌灯丞的申公豹,身着那件万年不换的灰色长衫,而杨辰因太史监性质特殊,身着官服制式迥异于朝中文武大臣,站在广场之上显得格外扎眼。
“你说他们都在看什么呢?”申公豹一努嘴不远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文武大臣,总感觉他们时不时抬起头来悄悄瞄上自己两眼,然后又立马转过头与身边同僚争论不休。
“难道说是我太帅了?”申公豹摸了摸还未来得及刮胡子而有些扎手的下巴:“一个个大男人眼神都这么火辣,弄的人怀不好意思的!”
神色古怪的杨辰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感觉自我极其良好的氛围当中的申公豹:“大人,难道你还不知道?”
申公豹狐疑的看了一眼杨辰:“我应该知道什么?我很帅着这个问题,我打娘胎就已经很清楚了啊!”
杨辰叹了一口气,刚贴在申公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就见那申公豹一蹦三尺高尖声问道:“什么?我老丈人被罢黜官职了!”
之前一直暗中打量申公豹的朝中大员神色各异,彼此眼神交流一番,皆是不敢置信,合着这个女婿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
把守在开元殿前的晁田晁雷兄弟二人,看了一眼那在广场之上大呼小叫的申公豹,皆是心中叹了一口气,老首相刚刚被罢官,而这个女婿又是这种沉不住气的货色,这商府之后前途渺茫啊!
“不行,这早朝我不上了!”申公豹一甩衣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商邑姜这个小笨蛋也不告诉我,我得赶紧回家看看!”
一旁杨辰见那申公豹跟个倔驴似的,还真的就说走就走,连忙上前拉住后者胳膊:“大人这马上就要早朝了,您这是要去哪啊!”
“我还能去哪儿!”申公豹甩开杨辰:“当然是回家看我老婆和老丈人啊!”
刚刚迈出一步,就见那被甩在地上的杨辰又一把抱住自己小腿:“大人这是在长乐宫不是在您北市私宅当中,您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啊!”
“你给我撒开!”申公豹几次抬腿都没能将狗皮膏药似的杨辰甩开:“长乐宫又怎么了,天大地大能有我老婆事儿大?”
哪知那杨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差直接擤到申公豹的长衫上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眼泪汪汪的面皮出来:“大人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只要入朝为官,这天大的事儿,都没有现在上早朝这个事情大!”
“快点给我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申公豹冷着一张脸佯怒道:“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哪知这耍起无赖,仿佛和申公豹是一个模子里边刻出来的杨辰,听到申公豹这句话,两只哆哆嗦嗦的手从小腿肚子一直抓到申公豹大腿上边,最后自己一屁股坐在申公豹脚背上边。
这还不放心,又张开自己双腿夹住申公豹的脚踝,一仰头,就好像那倔强的小媳妇儿般:“我就不!”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若不是这长乐宫重阵法对自己压制太大,而那杨辰对自己又没有恶意,不然申公豹早就将其一脚踹飞。
“大人您仔细想想,老首相被罢官这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您现在回去又能帮到老首相哪里呢?”
“再者说,您和杜大人在朝堂之上的打赌,不光有满朝文武当今王上作证,更有那已经是无官一身轻的老首相啊!”
“您现在急匆匆的去商府,不光触怒了当今王上,还会让那满朝文武看您的笑话!”杨辰死死抓住申公豹的心理活动:“老首相现在赋闲在家,而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您,就是他老人家的代表啊,您在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老首相他本人的意愿,懂吗?”
“让他们笑话您,那不就是等同于在笑话老首相嘛!”杨辰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大人,也不希望老首相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折损在您的手中吧!”
就在此时身边有一道嘲讽突然响起:“哟,这是干啥呢,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简直有辱斯文不堪入目!”
坐在申公豹脚背之上的杨辰尴尬一笑,起身之际生怕前者扭头就走,又赶紧抓住申公豹的胳膊:“杜小大人开玩笑了,我这不是和申大人在这里开玩笑嘛!”
申公豹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此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杜有延。
心情极差的申公豹一张嘴也是极其损人:“怎么你爹喂你吃饱了核桃,大清早就跑到我这里满嘴喷粪来了!”
“你!看不出来你这张嘴也挺损人的!”杜有延面色一变随即又释然开来:“只不过待会上了朝,我也希望你能如此口齿伶俐!”
“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申公豹鼓起腮帮:“遇见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自然也要按照你的身份来!”
“牙尖嘴利!”杜有延冷冷一笑:“今早起来我就听到窗前喜鹊再叫!”
“是啊啊这样叫的吗?那特么是乌鸦!”结果话没说完,就被申公豹直接打断:“你个吃核桃长大的货色,想不到脑仁也不比那核桃大多少嘛!”
杨辰在旁边,听的是一愣一愣,不由得心中给申公豹竖起一个大拇指。
平日里以毒舌自居,骂人境界高到连当事人都察觉不到的他,比起那滔滔不绝口灿莲花的申公豹来,却是一阵自惭形秽!
原来申公豹不单单除了这一副英俊的皮囊之外便一无是处,善于发现生活当中点点滴滴美好存在的且热爱学习的杨辰发自肺腑的感慨一句:“大人在口吐芬芳之道上的造诣于我辈而言已是望尘莫及,唯有心怀敬意目送大人一骑绝尘潇洒而去!”
被一顿冷嘲热讽到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杜有延,见自己父亲朝他走来,这才勉强克制住心中憋屈的感觉。
狗仗人势的杜有延站在杜元铣面前又重新恢复底气:“你老丈人被罢了官,我倒要看看,儿早朝之上还有谁肯出手帮你!”说着居然还壮着胆子戳了戳申公豹的胸口:“司长的位置我杜有延要定了!”
结果刚没走出两步的杜有延,就被一把大手直接拉住后领拖了过来。
护子心切的杜元铣一声厉喝面色隐有不善:“申公豹你要干什么,莫非你还要在这长乐宫中行凶不成!”
啪的一巴掌掴在杜有延的面颊上边,申公豹淡淡的回应一句:“你说呢!”
“我跟你拼了!”再也压制不住怒火的杜有延强行转过身,来就要和申公豹过过招,却被后者直接无视,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吃疼不住的杜有延直接跪倒在地。
申公豹顺势抓住杜有延的天灵盖,一手将其强行镇压在地。
然后直视那面色阴沉隐有杀意的杜元铣:“不光司长的位置!”
伸手直指杜元铣的鼻梁:“还有你太史令的位置!”
说着五指并拢成拳:“我全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