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寒雨打枯了树叶,那些被风吹落的树叶落得宫院里到处都是,宫墙角落下一支小花也瞬速地凋落了。
元惠帝心绪有些不安,阿鲁辉帖木儿多次上奏,军队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时机已经成熟,请求去剿匪,出发前,大军将在京郊举行了盛大的誓师,希望元惠帝前来为将士送行,鼓舞士气。
元惠帝回到了书房,书案上多了一份没有拆开过的折子,便将折子打开,看了一眼,不禁全身一震,脸上已经变色,信上所说:“阿鲁辉帖木儿要趁皇上送行的时候要谋反。”
“哈麻你过来,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哈麻扬着笑脸蹭了过去:“皇上,阿鲁辉帖木儿这人心思深邃,在下更大一盘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最信任的脱欢,早已归顺朝廷,阿鲁辉帖木儿此人不尽快解决的话,恐怕以后还会再生事端的。”
元惠帝的视线在哈麻脸上一扫而过:“哈麻,阳翟王当真有嫌疑?真的要谋反?”
“千真万确,皇上您可以一纸诏书宣阿鲁辉帖木儿一人进京,他心里有鬼,肯定不来。”
元惠帝诧异地看向哈麻:“他是皇家宗室,万万没想到他也谋反朕了。”
哈麻微垂着眼皮淡笑:“皇上您是天子,一言九鼎。要想杀了阿鲁辉帖木儿,易如反掌,阿鲁辉帖木儿纵然再厉害也是您的手下败将。”
“当年伯颜专权的时候,阿鲁辉帖木儿曾多次为朕而得罪伯颜,当年阿鲁辉帖木儿到现在怎么变了另外一个人了,现在想一想真的不可思议。”
哈麻配合地对元惠帝说:“这只有一种可能,阿鲁辉帖木儿太善于伪装了。”
元惠帝喝着茶水,猛地想起世祖以来流传的话“元朝败于西域之人。”这才明白这话里的深意,不由得蓦地一阵不安略过心境。
“朕,为当今天子,天下之主。今反贼阿鲁辉帖木儿对朕的天下有不轨之心,企图谋反。还好朕有你们一起守卫这大好河山,朕深感欣慰。今天朕就要和你们一起。诛杀反贼,守护大元江山。”
清晨第一缕阳光挥散在茫茫无际的群山之中时,阿鲁辉帖木儿已经来到了离大元都十里的通州。
就在这时元惠帝传旨,命阿鲁辉帖木儿回京受封。
受封?
如今阿鲁辉帖木儿已经位极人臣,成为帝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除了爵位,恐怕已经无官可封了,可元惠帝这样的旨意使得阿鲁辉帖木儿生出了无限的猜测。
正在这时,只见脱欢从那边匆匆过来,向阿鲁辉帖木儿一颌首示意,说道:“方才接到军事的军报,漠北章保带着一万铁骑进驻前方的通州,这是大事,所以我赶过来让您知道。”
阿鲁辉帖木儿眉头一皱,焦急的来回走了几步,立刻吩咐道:
“传我命令,立刻安营扎寨,晚上拔营突袭大元都。”
“不行!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太子翻脸不认人,那你就会身陷重围之中。”脱欢如是说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不能坐等失去机会,我这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阿鲁辉帖木说道。
“太子虽然命令我等逼皇上退位,但是他也是含糊不清,而且对我们也是不放心的,处处防范。”
“好吧!今晚我们突袭通州,然后打着清君侧,除哈麻的旗号。向大元都进军。”阿鲁辉帖木儿道。
“不如分兵两处,万一有什么不测,总可以有一个策应的。”脱欢想要打消颜阿鲁辉帖木儿的顾虑。
阿鲁辉帖木儿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商量好计谋之后,两人便来到军营外面,看着塞北的风景,这里的天空清澈高远,给人一自由自在的感觉,进攻大元都的时机已经成熟,
半夜,通州城外杀声四起,许多兵马突然冲进来了,他们手持利刃,见人就杀,一直杀到了通州城内。
阿鲁辉帖木儿冲在最前面,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们一路上根本就没有遇到强有力的抵抗,就算是到了半夜,这也绝对不是皇城的守卫水平。
这是火光中,太子和少保鲁章在前方,彼此互相对视,场面呈现诡异的安静。在他们正中央,几具阿鲁辉帖木儿西域士兵的尸体正躺在那儿。
见到阿鲁辉帖木儿过来后,太子转动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朗声道:“将军别来无恙,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阿鲁辉帖木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再想浑水摸鱼显然已行不通,元惠帝现已严严控制住了关卡,加固防卫工事,不要说士兵冲过去了,现在就恐怕连只鸟儿也妄想飞过防线半步。
阿鲁辉帖木儿静静地望着太子的声音。今夜悍然发动兵变,本以为一击成功,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听完太子说话后,阿鲁辉帖木儿的声音便不阴不阳地说道:“太子我可是受了你的命令前来大元都的,为何屠杀我的士兵呢?”
过了很久,太子才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问阿鲁辉帖木儿。
“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擅自进攻大元都,你是在浑水摸鱼,图谋不轨吧?”
“哈哈,真人不说假话,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我之间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怨气,但朝廷欠我们窝阔台家族的一笔旧账,总该算账的。”
“好,很好。”太子的声音中竟似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现在的确已经到了该算账的时候,人欠我的,我欠人的,现在都该算清了。”
四周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天下战乱纷起,也正是在那个氛围下,阿鲁辉帖木儿冒险向元朝发起挑衅!
可转眼间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四面无援,如今虽然身陷险境,阿鲁辉帖木儿却并没有什么畏惧的神色。他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角流露出一点笑意。
“兄弟们,不要怕,跟我一起冲。”
随着喊声,身后的士兵顿时一个接着一个汹涌大喊的向前冲杀过去,原本还有些犹豫元朝士兵拿起弓箭,对准西域士兵射杀过来。
当太阳升上东方的时候,厮杀沸腾的声音渐小下来,在原野上,一身金锁连环铠的脱欢用枪狠狠的刺向阿鲁辉帖木儿。阿鲁辉帖木儿望着远处太阳,缓缓从马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