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暴动,江南陷落的消息传入皇宫,元惠帝惊谎起来,想一想自己好不容易能单独执政,辛苦多年却落下这种结果,命运就是这么的无法捉摸,顿时不胜悲哀,悲泣不己。
“皇上,您怎么了,奴才在此!别怕!”朴不花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连忙安慰元惠帝。
元惠帝眼神空洞,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朴不花知道自己劝也没用。
正要离开,元惠帝开口了:“脱脱在哪里,让脱脱离开来见我。”
“奴才已经让脱脱过来了,马上就到。”朴不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要不元惠帝一直对他很好。
“好!”皇上一听脱脱传了信,倒是平复了一些心情。
“皇上,大臣们,还在外面跪着呢!”朴不花小心的提醒。
“让他们退下吧!朕不想见他们!”皇上不耐烦的吩咐道。
傍晚时分,门外忽然有灯火亮起,仓促的脚步声后,宫门开启又关上,像是有人进来了。
元惠帝不自觉地起身,往外走,便有身影从门前进来,走到了屏风前。
屏风后的人,身体一颤,须臾后,慢慢绕了过来。
半夜来的人,除了脱脱,也不会再有别的谁了,更何况脱脱的魁梧身材,元惠帝再熟悉不过了。
“皇上,臣叩见皇上。半路有事,所以来迟。”脱脱道。
屋子里只有透过琉璃窗的月色,昏昏暗暗,约摸能看个身影,根本看不清五官。
两人面对面站着,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脱脱感觉到异样,见元惠帝的脸颊上是泪水。
“皇上哭了?”脱脱哽咽,“皇上哭什么?”
“对不起。”元惠帝说,“朕失态了。”
脱脱摇了摇头:“皇上莫要忧思乱想,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
元惠帝的声音是颤抖的,虽然看不清他的泪容,可那悲伤无奈的气息,脱脱全都能感受到。
“为什么,朕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成功。”元惠帝问,“什么……都是错。”
见元惠帝此状,脱脱心亦不忍:“皇上休要烦恼,继位几年以来您并没失德。锐意改革,推行新政,一直兢兢业业。臣承蒙皇上恩爱,无以为报,我愿负责消灭白莲教的责任,定要消灭白莲邪教。”元惠帝听了心里甚慰。
脱脱沉默了半晌,对元惠帝道:“我弟弟一直担任监察御史,暂时让他带兵去镇压白莲教,定能大胜归来。”
元惠帝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很好,就这样吧,希望以后有好消息带来就行。”
“是!”
脱脱走出殿,看看风雨如晦的天气,吁了一口气,紧了紧外套,急步消失在黑幕之中。
元惠帝目送脱脱出宫,在御座上盘膝坐了一会,垂头丧气,不胜凄凉。
大元都城里,戒备森严,陡然变得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第二天,在哈麻的建议下,元惠帝心血来潮,决定去大永安寺拜访楚石大师。
天空从清晨就被乌云遮盖着,元惠帝在午时到达大永安寺,山上焚香的人寥寥无几,这里的景色很是清幽。
元惠帝没有心情欣赏,他记得头几年前来过这里,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
庙门虚掩,隐约传出诵经声,伴随着一阵阵走远的钟声,在山上回荡不息。寺院里散发着怡人心肺的檀香气息。
元惠帝在那紫灰色的铜炉前烧了几炷香,在大佛雕像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他在等候楚石大师,安静地等待。
元朝立国以来,历来提倡“以儒治国,以佛治心。”自从脱脱变革以来,脱脱就大力打压佛家,不仅限制寺庙的田产、奴婢,还严格僧尼剃度制度,以防止大量劳动力逃入寺院,逃避差役、赋税。因此“脱脱更化”以来,佛教日渐势微。虽然信者仍众,但社会地位大不如以前。病急乱投医,面对各地蜂拥而起的暴乱,元惠帝想起了佛教,觉得还是佛教靠谱,以后应该让佛教协调自己的行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诵经声停了。
元惠帝下意识望去,只见寺庙中走出一位中年法师,正是楚石大师。
麻哈急忙说道:“皇上,这位大师乃大永安寺的护国法丈,楚石大师,负责着皇宫内所有的祭礼和法事,您可以多向他咨询朝廷的治理意见。”
元惠帝道:“朕心怀国事,日夜操劳。没想到却闹得白莲教暴徒暴动。素闻法丈慈悲,请助朕普救黎民百姓,重振国运。
楚石大师冷眼看着元惠帝道:“浮世苍生,原是一场大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当今之世,太多的人是非不分,不了解朝廷的苦处,本法丈今次就您做一场法事,为皇上您平息民怨。
“善哉,善哉!”
元惠帝闻言,急忙双手合十道:“多谢楚石大师慈悲为怀。”
诵经声再次响起,在佛音绕耳声中,元惠帝有了种立地成佛,皈依佛门的冲动。
日落月升,黑夜笼罩,皇宫里各道门落锁,偌大的宫闱静谧无声,只有侍卫巡视提防火烛,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