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可真是菩萨转世啊,帮着治好了不知多少病人。”
“只是云姑娘迟早要嫁人的......”
“话说这皇城谁能配得上咱云姑娘啊!”
“听说云姑娘跟紫府公子有婚约,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听说紫府大公子品性不大好。”
“对啊,好像调戏过李家姑娘。”
“对,还逼的人家姑娘跳河自尽了!”
云玲望着这么多人仰慕她,温柔一笑,“大家莫要担心,我与紫公子是赐婚,何况门当户对也是好的。”
这云玲看着娇弱柔美,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哄得周围百姓连连称赞,倒是把矛头都指向紫霆。
默言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想起霆哥那遗世独立的挺拔身躯,以及那傲然挺立的神采,还有那淡淡的疏离气息,她胸腔一阵愤懑,忍不了了。
“我说,你们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嗯?”
“要是亲眼所见我奖励你们一人一万两,要是道听途说就把嘴给我闭严了,否则,咱们府衙上见!”
“神谕律第三百二十三条四十一例,乱嚼舌根者,一律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皇城百姓们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纷纷转头看着这出戏。
默言早在之前就被彩谷子拖着熟背了神谕国律法,那叫一个滚瓜烂熟,倒背如流,还被老彩谷夸赞可当官了。
“好!”响起来两个人的掌声,乃是找回聪儿的雨桐和聪儿的掌声。
随后上官星和上官兰天也鼓起了掌,还带起了人群里懂律法的几个人一起鼓掌。
默默看着默言,小脸一皱跑了过去,拽着默言的手就不松开。
“你打扰云姑娘义诊,按律例,额......二十大板!”人群里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就是喜欢撞枪口。
“大哥,是拘留二十天,自省!”默言白眼一翻,如果不看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有点俏皮可爱。
“你竟然还敢说出口?”
“拜托,我扰了吗?”忍不住再翻个白眼。
“你......你这还不算扰?”
人群中的雨桐闻言不由担心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紫大人想包庇都难,还好是二十天不是二十大板,还好还好。
默言一向是行动派,不喜过多言语,太麻烦,还浪费时间。
“紫姑娘,近来我老感恶心呕吐,吃不着睡不好,可否与我诊治一番?”默言戏精附体,那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她喜欢心情舒畅的感觉,故以她不做对的事,只做她认为将来不会后悔的事。这样做虽然会树敌,但她心情爽,霆哥表面上还是她的人,怎么着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吃了亏去。
上官星看着默言的一番神操作,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前一秒不知是谁吃了好几盘糕点,还吃不着?可笑!她记得有一次在她这吃着吃着可睡着了,简直吃神与睡神附体。
“可,放手过来。”大庭广众总不能败坏她这活菩萨的名声,只能硬着头皮接默言的幺蛾子了。
过了一小会,紫姑娘收回手,嘴里喃喃道:“奇怪,姑娘脉象奇特,需我回家与长老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默言脉象是经过老彩谷改造的,是个全无问题的脉象,如是凡人断然不会察觉出什么。
这长老就是差点成为默言老师的文学院药理师司南阁下,乃云府坐镇长老,因着对药理研究颇深,在神谕很受尊崇,毕竟谁也想多活几日,谁知哪天有没有个小病小灾的,还得求人家。
默言掏了掏耳朵,毫不客气,“我看不是脉象奇特,而是无言所诉吧!”
紫姑娘闻言面色不好起来,“姑娘何意?我义诊好多年,总不能诓骗与世人吧!”
“聪儿?过来!嘘!”默言示意聪儿别说话,跟以前玩游戏一样,默言食指放嘴上,就表示不能说话。
聪儿闻言瘸着腿小跑了过去,“跟我刚才动作一样。”
“紫姑娘,可否帮我弟弟看一下?”
紫姑娘闻言刚要开口,默言便打断了她。
“不要说什么脉象奇特,他可不是我亲弟弟。”
医者皆知,脉象有传承,这脉象特殊者肯定需要是同血脉者,因此,便不能借口推脱,否则会落人口实。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小女子今天想请教一下云姑娘这医之纲领。”
“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何谓也?”
“不知云姑娘是属于哪种呢?”
默言一向是今日留一面日后好相见的处世理论,只要不是无可救药者,大仇大怨者,默言都会为对方留一些体面。毕竟,如今世道,谁还没有个无可奈何的时候。
云玲面色凝重,心中一阵恼怒,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羞辱她,平日里哪个不是对她礼让有加,恭敬万分,今儿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一个不看眼色之人。
“自然是都有研究,所谓望闻问切不过是医者治病救人的过程罢了。”
“扁鹊神的四诊法被云姑娘如是说来,倒是颇为讲究。”默言一笑而过,偏头说着。
望以目察,闻以耳占,问以言审,切以指参。目前默言处在切诊上,若有易查者可问诊,其他两个境界不是自学就可领悟的,需有着大量医者经验,以及试验。
老彩谷那厮记忆混乱,昨天说的药方明天再问便忘了,经常让默言一顿好说,她便认为老彩谷是活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患了呆症。不过,这倒是不耽搁默言学习,老彩谷储物间里放的医药理论书籍,全被默言翻了个遍,除几本难以理解的书籍,其他简单些的都被默言背的滚瓜烂熟。
“这位弟弟可是有痴傻症,腿部肌肉僵硬,应是幼时生祸导致。”
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吧!她刚才看到云玲身边丫鬟伏在她耳朵上说了什么……
也是,最近她可是个名人,顺道着身边的人也有了点名气。
“云姑娘可真是厉害,人人都能看出来的云姑娘看一眼就看出来了,真乃神人也。”
“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如莺歌般婉转动听。
默默抽掉了桌布……
默言望着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她的默默,心中震惊中带着疑惑,默默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都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莫非,是传承?
“不好意思,手滑了。”这种事情不能让默默背锅,不然整个皇城会翻了天。
刚刚她俩牵着手,默默抽桌布时因为惯力,她的胳膊顺道提高了,就权当是她摧动内力所导致结局。
六品以上,可使用内力摧动真气,默言九品,自然是可以使用,不过这也暴露了默言的武功高低。
看来,以后行走于这皇城之中,必更加谨慎才是,默言如是想着。
桌布拿开后,一阵亮光穿出,刺眼的很,默言眯起双眼,瞅着桌子里的人,一阵冷笑。
她目前功力只能隔着一层物体看,桌布在时只能看到些许影子,桌布消失,倒是让她看清了桌子里的姑娘,有着与云玲一样的脸,只不过,脸上有一条蜈蚣疤痕,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真是个特别的故事!
“这桌子很是特别啊,光都能自行消失。”默言讽刺道。
“啊,前些时日父亲送我一颗迎海夜明珠,倒是被弟弟弄丢了,方才被我踩到收了起来。”说着便拿起衣袖中的夜明珠,一瞬间闪瞎众人的眼。
只见那光芒直冲天际,七彩色的光依次绽放成花火,在手中应运而生,保持了半炷香才渐渐消失。
“这话颇有些强词夺理啊,云姑娘。”
云玲闻言阴沉的看了默言一眼,诡异的说,“这位姑娘说话可要当心点好,莫要因此失去一些东西,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看了默默一眼。
默默躲到默言身后,紧紧抓着默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默默不必害怕,姐姐在她就是个蝼蚁。”默言以为小姑娘是害怕了,不敢看人,殊不知此刻的默默在想着如何报复。
这个坏姐姐真讨厌,等她找到爹爹定叫爹爹收拾她!到时候该送些什么给瞳儿姐姐好呢……
把她自己屋的好玩意儿都送给瞳儿姐姐,就这么定了……
想完后,默默看了一眼默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木头可是玄灵木……”
“天哥,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零碎记忆,不足言语。”
“莫要独自放在心里,与我一说可好?”
“待此事过后,与你分说。”
“好。”
此刻的大街上,好不热闹,皇城百姓本就喜欢热闹,这一下人传人,腿带腿,纷纷扬扬的凑过来。
默言觉得,她又要出名了,来了没几天,出了好几次名,真不知这命格有多好,被老彩谷说的神乎其神,有道是最好的命格,她道是最烂的才是。
“我平生最讨厌废话,言归正传,你,今天我定要扳倒。”不屑的目光投向云玲,带着一丝厌恶。
“那不知姑娘如何扳倒玲儿呢?”她是自信的,但凭借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能识别花了十几年研究出来的醒棺木,她才不信。
“这醒棺木倒是极好的,我将将看出,也不算太晚。”
醒棺木,藏生者气息与木内,长似棺木,若要有人进入,必定需要生息丸,否则必死无疑,且棺内无光,乃极黑之处所,需夜明珠。
正当默言打算说些什么,一道黑影出现,朝她攻了过去。
“桐儿看好默默。”说完便顺着黑影攻了过去,她许久不曾与人打过,倒是有些兴奋。
几番打斗之后,黑衣人气喘吁吁,而默言面色红润有光泽,正在兴头上。
“得罪了!”说完撒出一片粉末状物体,黑衣人看状不好,想逃已是晚了。
“咚”一声,黑衣人倒地不起。
接着,默言撒了一把粉末到桌子上,红木色桌子渐渐变黑。
“你做了什么!”云玲此刻有些抓狂,安排了十几年的事情,一时间化为乌有,怎能让她平静!
“只是消消灵而已,云姑娘不必担心。”
等到桌子完全变成黑色,响起了敲木声……
有人!
“不知云姑娘作何解释?”
“别又是误闯吧!”
“你……”云玲此刻面目全非,通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默言,好似要把默言吞入腹内。
掌风起,桌子分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人儿,默言收回手,淡淡的瞥了一眼云玲。
“这是假的?我追了十年的女神是个骗子?”人群中有人出声。
“我,我去!”
“天哪,云玲……云烟,那不是丑闻吗!”
“造孽啊……”
……
“这是云烟!”上官星激动的说。
“我还以为她死了呢!”哽咽地说完便跑向云烟。
上官兰天见状也走了过去,心中难受的紧,云烟是为他才变得如此模样,都是他的错。
上天总是在不该开玩笑的时候说笑,开玩笑的时候说痛,如此证明它的存在。
“瞳儿,你擅长药理,快看看烟儿她怎么了,嘤嘤嘤……”上官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默言上前把脉,沉思片刻伸手摸了摸云烟毁容的半边脸,“尸厥,阴阳失调加上中毒颇深,恐怕要回天乏力了。”
“怎么会……”
“长时间待在此棺里,表里不平,阴阳不调,加上心事繁重,容易形成尸厥,形静如死一般。”
“那可还有救?瞳儿麻烦你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上官星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云烟,难过的不敢碰她,仿佛一碰触她就会消失。
“紫瞳,我平生从未求过人,这是第一次,求你救救烟儿。”上官兰天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夹带着自责。
“尸厥之病在血脉,针刺便可。”话毕,伸手摘取头上的白玉簪子,乌黑亮丽的顺发滑下,惊呆一片旁观者。
今天阳光正好,散落在脸上的晶莹熏染开来,带起了一片美好。
以簪带针,治病救人,实乃天意。
远处一老头嘴中喃喃:“三阳五会诸穴,没想到这世间还流传着此法……”
“甚好,甚好啊。”
在默言几人看不到的地方,兰家那被默言弄晕的黑衣人被拖走,消失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