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西烈刘文河部经过一天的行军抵达小柳河石桥,石桥附近有一个村庄,二人抵达之时已是深夜,但村庄一片寂静,显然村民已是因为叛军抵达的缘故全部逃离。
这里地势平坦,没有理想的埋伏地点,柴西烈刘文河决定将此村庄作为部队休憩伏击的地点。
斥候回报,敌军的一路重火部队与明日后抵达。
时间仓促,柴西烈和刘文河做了一些简单的部署,迎接敌军的到来。
大战在即,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第二日,敌军的重火部队抵达石桥,刘文河命令全体兵士按照既定部署原地待命,柴西烈发现这支部队多为枪铳兵,另外有五辆九马大车押韵护送的辎重卫队,剩余的多为护送这支部队的长枪部队。
柴西烈对刘文河低声说道,“待会儿等五辆大车都上了石桥后就炸。”
敌军抵达之时是清晨时分,根本就没有察觉也根本没有预料到帝国军会主动伏击他们,这些叛军一路有说有笑,根本不像是来打仗的。
死士已按照原定计划提前埋伏在石桥下,因为石桥狭窄,敌军鱼贯而过,最先过桥的是几百枪铳兵和护卫他们的长枪兵。
其次是五辆九马大车押运的辎重部队,因为辎重较重,石桥形状为弧形,坡度较大,第一辆辎重马车居然爬不上石桥。
刘文河有些焦急,“该死!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敌军发现了什么?”
柴西烈不这么认为,“应该不是,奶奶的,”天马上就亮了,如果五辆马车不能按预定时间上石桥,敌军很有可能就会发现在村庄藏匿的帝国军。“辎重太重,石桥太陡,如果再不上来的话,咱们就被发现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柴西烈刘文河的心都提在嗓子上。
原来是马车的车轮碾在石桥青石砖缝上卡住了,尽管如此,还是有十几个叛军士兵费了老大劲才将车轮拔了出来,待五辆马车全部在石桥上行驶,柴西烈向死士发出了一个暗号。
轰的一声巨响,石桥中央火光冲天,把最中间的第三辆马车瞬间吞没,没过多久,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的巨响还要猛烈些,爆炸的火焰把其余的马车也悉数吞没,离石桥最近的叛军根本躲闪不及,被这股巨大的爆炸瞬间撕碎。
柴西烈哈哈大笑,“炸得好,原来五辆马车全是火药弹药,这下我看这帮龟孙子怎么跟咱们打?”
刘文河脸色骇然,刚才那一波爆炸至少有一两百敌军瞬间丧命,而且柴西烈选的爆破时机也够阴险的,既能毁掉敌人的弹药,同时也借助敌人的火药将爆炸产生最大的威力杀伤更多的敌人。
石桥被毁,最先过桥的敌军大约有一千多人,多为枪铳,少量长枪。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叛军也发现了村庄的帝国军部队。
柴西烈对刘文河咬牙说道,“刘帅,你带一部攻击过桥的叛军,我带人去攻击河对岸的部队。”
刘文河道,“石桥已毁,你怎么带兵过去?”
柴西烈道,“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遭遇战,狭路相逢勇者胜,刘帅,祝你好运!”说完,柴西烈带着人马向河对岸驶去。
刘文河拔出战刀,“弟兄们!乡亲们!有胆的跟我上!”
叛军也是悻悻半天,没想到帝国军会主动伏击他们,刘文河快速向过桥的叛军扑了过去,叛军面露惊慌之色,因为多为枪铳,很多士兵没有填弹,而且需要填弹需要一定的时间,叛军中一个声音喊道,“先让已填好的兵士发第一枪。”
几十支枪铳对准了快速靠近的刘文河部,叛军虽遭到伏击伤亡重大,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镇定下来,叛军所使用的枪铳多为帝国第十四任大帝时期西方藩国进口的枪铳,枪铳长度有一人之高,分量也很重,填弹时需要填弹器先将火药从枪口置入压实,然后再将弹丸填入,操作繁琐且费时,射击时需要多支枪铳密集排射方可发出威力,帝国虽也将此枪铳作为帝国主要火器,但盟国塞维利亚研制的枪铳进行了改革,在枪铳枪膛内部增加膛线,不仅弹丸射程远,精准度也高,枪铳的分量长度也轻巧短小许多,更容易携带,帝国虽进口这种枪铳,但盟国塞维利亚对于这种枪铳也还是在测试阶段,所以并没有普及。
当刘文河的部队距离叛军只有五十步的时候,叛军几十支枪铳哒哒哒开火了,几十个乡勇和州府军中弹倒地。
第一波枪铳刚刚放完,第二波枪铳填弹没有完毕,这时,护卫枪铳的长枪兵排成阵势向刘文河部冲了过来,刘文河部多为步兵,叛军长枪兵一半为骑兵,这些长枪骑兵利用骑兵优势在刘文河部横冲直撞,很快刘文河部的兵士就死伤惨重。
身旁的严中一脸愤怒,“这还怎么打?”
刘文河也没有说话,他从一个州府军的士兵尸体上拔出了一把长枪,两眼像是在搜索着目标,忽然长枪脱手一掷,一个叛军长枪骑兵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所有人惊呆了,刘文河那一枪是穿过马头又刺穿那个叛军的躯体的,众人都知,人与动物,头骨是最坚硬的,马也不例外,刘文河这一枪是从马最坚硬的额头部位穿过又刺穿那个叛军的胸口,这一击杀如果没有非凡的力道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叛军很显然也意识到了刘文河的身份绝非一般,帝国尚武,武力越强的人在帝国身份就越尊崇,有几个手握长枪的骑兵快速向刘文河冲来。
严中想要护卫,刘文河却呵斥道,“不要管我,赶快带人去消灭那支枪铳兵,他们马上要进行第二波射击了。”
严中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刘帅保重!”
一个叛军长枪将手中的长枪向刘文河掷来,显然是对刘文河的那一掷有不服之意,虽然这一枪力度不小,但在刘文河眼里缺乏火候,刘文河只是身子一侧,长枪在刘文河脚前没入寸许。
没死?居然躲过去了。那个叛军拔出腰间的佩刀,驱马快速向刘文河袭来。
刘文河轻轻一跃,踩在没入地上的长枪,利用长枪枪杆的弹力瞬间将身形弹得又高又远,贴身落在了那个叛军的身后,叛军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步,手中的佩刀想回手刺穿刘文河,但被刘文河死死顶住,二人就这么在马上僵持。
哒哒哒第二波枪铳又开火了,又有几十个帝国军兵士倒下了。
然而严中却带几个帝国军兵士冲进了枪铳兵队伍里,枪铳没有弹丸犹如废柴,更何况近距离根本无法功效,严中一刀一个快速地手刃这些枪铳兵,身后的几个帝国军也犹如猛虎入羊群,快速地吞噬着毫无反抗力的叛军枪铳兵。
柴西烈方也不好过,他带骑兵主要迎敌敌军主力,石桥被毁,只能趟河经过,如今秋季,小柳河水势并不深不急,但河水却寒冷刺骨,尤其清晨时分,柴西烈的骑兵刚下水,马儿不是哀声鸣嘶就是乱蹦乱跳,显然是马儿受不了河水的寒冷不肯前行。
柴西烈很是焦急,因为此时日上三竿,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刘文河已经与敌军鏖战有一段时间,自己却毫无进展,心里甚是着急。
自己也不过去,敌人也不过来。
就在这时,西南处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隆隆之声,柴西烈知道这又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心里一惊,糟了,该不会是敌军的增援主力部队吧!如若被他们知道了,那这次伏击就是失败的。
终于看清这支骑兵时,却发现他们的衣着既不是帝国军,也不是路氏叛逆,这支骑兵速度很快,河对岸的叛军枪铳兵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这支骑兵冲散了,护卫枪铳的部队也立刻被压制。
柴西烈看到这支骑兵队伍中有一个壮汉,手中握着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长枪,一个叛军枪兵刚跟他接招,就被壮汉刺了个对穿,壮汉居然将枪中的尸体一甩,甩出好几尺远,将另外一个叛军骑兵长枪兵连人带马都砸倒在地。
柴西烈一惊,内心赞叹,好大的力气!
严中身后的帝国军兵士越来越多,过河的这支叛军部队已露衰退迹象,叛军队伍中有一人脸色惶恐,对着叛军大喊,“顶住!”
严中注意到了此人的言行,料定此人是这支部队的头领,对身后几个帝国军兵士喊道,“弟兄们,那是他们的头,抓住他。”
果然那人吓得哇哇大叫,“快!拦住他们!”
密密麻麻的长枪矗在严中面前,严中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忽然头顶一阵轻风掠过,原来是刘文河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那人的身边。
刘文河短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别动!让你的人放下武器!”
那人显然是贪生怕死之辈,应允了刘文河的话。
刘文河接着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你是谁?”
那人回答道,“我是这支部队的枪铳兵队的千夫长莫荣生。”
刘文河有些不确定,短刀用力勒向莫荣生的脖子,“你敢骗我?我要你的命!”
莫荣生哭丧着脸,“没有,没有,我句句属实。”
刘文河决定试探一下,“那你命令河对岸的你的人放下武器!”
莫荣生扯开嗓子,像杀猪般似的朝河对岸喊道,“我是莫荣生,所有枪铳兵队伍的放下武器!”果然,河对岸的枪铳兵队伍放下了武器。
叛军中的另一个中年人走到河边骂道,“莫荣生,你这个天国的败类,天国自开战以来就从未有过贪生怕死的事,我告诉你,河对岸的部队由我接管,”那人命令放下枪铳的兵士,“还愣着干什么?护卫队都没有放弃抵抗,你们都给我拿起武器来,继续抵抗!”
“那人是谁?”刘文河问道。
莫荣生回答道,“是长枪护卫队队长于庭发。”
严中喊着那些发愣的叛军兵士,“你们还愣着干嘛?还想继续打吗?”
莫荣生命令道,“不要看对岸,你们放下武器。”
刘文河生擒叛军枪铳兵千夫长被柴西烈看在眼里,而且河对岸的另一个敌酋也现身,柴西烈命令道,“有一支神秘队伍帮我们牵制住敌军主力,我命令,我们过河突袭生擒另一个敌军头头或者杀掉他。”
河水还是有些刺骨寒冷,但是日上三竿,临近中午,已不像清晨时分那样刺骨,为了不必要惊动叛军,柴西烈只带五百骑兵沿石桥废墟附近渡河。
柴西烈低声命令,“记住!不许恋战,给我抓活的!”
五百骑兵快速插进敌军的后方,直向于庭发方向奔来。于庭发显然没有料到后方会有帝国军出现,战斗没有进行太长时间,于庭发也被柴西烈生擒。
这一下所有的叛军放弃抵抗,悉数成了帝国军的俘虏,其余的帝国军也陆续渡河监押俘虏。
神秘队伍中的壮汉有些不悦地走到柴西烈面前,“我说你们帝国军烦不烦?大爷我杀得一时兴起,正高兴你们就结束战斗了。”
柴西烈冷冷地说道,“这位爷,诸位的出手相救我柴西烈谢谢诸位,请这位爷留下大名,我柴西烈日后定重谢!”
壮汉回答道,“我们是龙威镖局的武士,”话刚说到这,一个悦耳女子的声音道,“是帝国的柴将军啊!小女子乃是龙威镖局的千金,我们也只是路过,既然柴将军有事,我等不打扰了。后会有期!”说完,众武士向柴西烈行礼后就快速离开。
柴西烈冷冷地看着于庭发,“你们叛逆也有今天?”
于庭发大义凛然地说道,“哼!你们这些帝国的走狗,我于庭发大意了,没想到你们这些残兵败将居然会主动伏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不会投降的,要杀要剐随你便。”
柴西烈冷哼一声,“好!是条汉子,我成全你。”说完,刀锋一转割下了于庭发的头颅,胸腔鲜血喷溅,把柴西烈的身上都染红了。
这一幕把刘文河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柴西烈又要开始屠杀俘虏,他对着河对岸的柴西烈喊道,“柴将军,千万不要屠杀俘虏!”然而柴西烈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只听着柴西烈一声令下,“就地处决这些俘虏,一个不留!”
河对岸瞬间成了人间地狱,帝国军肆意屠杀这些放下武器的叛军,哭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很快就归于寂静,尸体流出的鲜血汇成一条汩汩涓流
染红了小柳河。
“快速打扫战场,速速离开!”柴西烈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