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捕头,你们还得办一件事?
被凶手砍去的手足!
是,前几个死者虽已过世,但最起码你们得帮着找回,人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是尸体也要完整,这样才能入土为安。
第一起事发时间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七日前,第一个死者三十岁余,死在南城的一个巷子里;第二个死者三十不到,死于南城郊外的一个乱坟岗,这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被野物啃食过。第三个死者是位年近四十的富商,在黄州府也算是有些名声的,死于自己家中的书房,发现时赤裸上身。这家的婆娘每日派人来问何时可以领回死者尸体。
派人,死了丈夫不是应该是她自己来要吗?
你是不知道这些有地位有钱的妇人家怎会轻易踏出府邸。
这家的女主人年岁几何?
好像三十不到,不是原配,续房。
有孩子吗?
有一个十岁出头的闺女。
每两日凶手便会出现杀人,年纪都是三十至四十的中年男子,从外至内,看来凶手杀人的手段越发的娴熟。
凶手会将肢解的手足扔哪了呢?湖里,还是埋了。不对,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段绝不会給埋了,也不会扔湖里是迟早会被发现。选择深夜杀人,拿去肢解部位,他会是怎样的人。
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孟捷安开口道。
等,再吃个饭,方才因为这事儿我吃了一半的朝食还在楼下呢!
另外,将死者尸体先带回去衙门,封锁客栈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也不要碰着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孟捷安听罢,面带笑容做了个恭请的手势,与刚进客栈时那副谁也看不上的面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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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现在畜生吃食比人还挑...,”小二哥拎着客栈平时放剩菜剩饭米桶埋怨道。
听到赵陌秋下楼唤自己随即便笑脸相迎,“小二哥,帮我拿些白醋,醩酒,火盆还有这些银子给你出去给我买些纸铂回来。”
赵宏泽背着手在来回踱步,薛已则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的坐在凳子上闭目塞听,见赵陌秋和孟捷安一同下来立马上来询问。
“如何,方才几波衙差跑着出去,没什么事吧?”赵弘泽将赵陌秋拉至一旁问道。
恐怕要耽搁一两日了。
为何?
这孟捕头答应我只要我协助他找出真凶,他就不怀疑我们也是涉案人之一了。
什么,涉案!我...,真是无法无天了,我让人去找黄州知府。
“大可不必,这样会更惹人注意了,两日即可,”赵陌秋说这话时也是在试探赵宏泽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赵弘泽竟然点头应允了,他随身的那两人也不知去向。
一旁的薛已只一句“万事小心,莫要贸然行事!”
嗯,赵陌秋点了点头。
对了,掌柜的,方才看完死者尸体,可有洗手的地儿。
我给您打水去。
不用麻烦,你带我去就行。
好...
“这井水太凉,我给您加些温水,”掌柜殷勤的说道。
不用,可否帮我那一样东西,我出来落下了,东西就在我住屋子的桌子上放着,一瓶药膏,再帮我拿些醋来即可。赵陌秋环顾这客栈后院的四周,连接正厅的火房,旁边两侧便是伙计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小门半掩着,应该是通往外面的后门。趁着客栈的伙计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赵陌秋走到后门。
什么也没有,后面便是死胡同和一条活水河,门旁边栓了两条狗。不对,乍看是狗,实则是两条猎犬,这是很多山夫,屠夫为了去山里和荒野之地找野味或遇到山猪豺狼防身用的。猎犬属于食肉类动物,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几里地内就能嗅出血腥味和猎物,方才听那小二哥说的不吃客栈的剩肉剩菜的应该就是它俩了。
这俩一副吃饱喝足了样子趴在地上,见有陌生人进来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趴着,半睁着眼睛看着赵陌秋。
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掌柜的,你这两只犬白天这么嗜睡,晚上看来可是会看个好门啊!
小人这两只犬可算是稀罕物,平日里见到陌生人都警惕的很。因为平时老有一些乞丐儿趁着客栈都在忙活没人注意进来偷食,后来我便寻了这两只宝贝,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尽然如此贪睡了,连昨日客人吃剩下的肉和火房里特意留的骨头都不吃了。
赵陌秋将手靠近其中一只猎犬...
贵人,小心!
咦,这俩今日是怎么了?
“许是昨日吃多了吧!”赵陌秋用手扒了扒猎犬的眼睛后起身笑道。
许是,许是,掌柜的附和着!
贵人,您要的纸钱银箔,醋,米醩,小二哥一一摆在石桌上。
甚好,余下的碎银子就当谢谢小哥跑腿了。
谢谢,谢谢贵人,小二哥何时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自然是万分感谢了。一旁掌柜的见着也不好拦下,赵陌秋知道一般客栈小二哥收下平时客人给的小碎银子被掌柜家看到都要背后收回后按份子再进行分,既然这里自己当着掌柜的面给了自然是提醒他不可再夺了去。
哦,对了,这后面的湖通向哪里?
这湖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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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陌秋走出客栈,孟捷安早已经骑在马上等着了,赵宏泽便吩咐了两个带来的收下暗中跟着,并将自己的马给了赵陌秋。
好马果然不一样,配的马鞍都如此的不同,孟捷安话中带着几分羡慕道。
赵陌秋暗想,果然还是个衙门捕头,是个懂得朝中事的人仔细一些便能瞧出这马鞍是国公府才会有的配置,哪里是普通百姓可以用的。
将小二哥买来的东西挂在马鞍处便向着南城反向去了...
薛先生,你与小妹接触的最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赵宏泽来讲,这个唯一的妹妹自从五岁搬离容国公府后也就是两三年才会见上一面,这些年更是见得少了。对于她,自己已经看不清也猜不透了,总觉得赵陌秋心思沉重细腻,从不愿将自己心中所想表露在外,一丁点都没有同龄人应该有的懵懂无知的样子。
世子何出此言,她就是她,什么样的人,只是小姑娘家好奇心重罢了,回应天府后让书院的先生教教规矩便是,薛已浅笑道。
二人看着赵陌秋驾马离去的背影,各自心中所想所忧都写在了脸上。
薛先生,这楼上还在处理,我让掌柜的换了个房间,你稍作歇息。
多谢世子,不过我这会儿得出去一趟。
对,我给忘了你今日本就有事,你们两个陪着薛先生,务必确保安全,赵宏泽对守在门口的小厮吩咐道。
薛已揖了揖手,便徒步离去。
这两人唯一的话题点赵陌秋不在,自然只有客气和陌生。薛已本就是个慢性子,除了赵陌秋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性子。
送走薛已,赵宏泽吩咐赵伯道:“去打探下!”
赵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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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热闹的街头,正好路过集市,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个小厮尽量护着薛已。
薛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这位我一个朋友的医馆。
先生,我俩在外面候着,就不打扰您了。
也好,薛已在门口驻足了一下,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百草堂”。这时,里面出来一个小医童,正是之前在安陆遇见的李果珍。
李果真见了薛已便揖了揖手,看了看只有薛已一人便客气道:“先生,父亲正在为病人诊脉,先里面吃些茶水吧!”
薛已点了点头道:“秋姐姐今日有事耽搁了只有我一人,这是她给你带的绿豆糕。”
小家伙听着便开心的接过绿豆糕到了声谢,朝着屋内跑去...
薛已进了内堂只见李闻言在给一位妇人诊脉。李闻言见了薛已来访不好结束手上的事,只好点头示意,随即又继续与那妇人寒暄了几句,便嘱咐让医童去抓药,连方子都没有开,看来也是这里的“常客”。
妇人突然跪下了,从侧面也能看出其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可发,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李闻言见状立马将她扶起,揖了揖手亲自将药童抓好的药交给妇人送其离开。
此方才那妇人一直侧对着薛已没有看清其长相,这下转过身来便看清了,三十余岁的中年女子,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倒是熟悉的很,妇人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观望的薛已面无表情的提着药离开了。
新甫,你怎么来了?
闻言兄,方才那位夫人...
李闻言脸上的笑容渐失,叹息道:“精气衰夺,死脉!”
也是可怜,来药堂数次,每次来都是只身一人,如此重症却无人陪同,还硬撑着来抓药,每次来还给果珍带些零嘴。
你们怎会来黄州府,安陆的案子解决了?
闻言兄,此次我来药堂一是来看你,另外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啊?李闻言诧异看着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