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住到母亲的祭日,父亲竟会遣人接自己回府,这可是几年来的头一遭。
莫非府中出了大事?
一路上郝云诺都是忐忑不安。
“你这丫头,怎么才回来。”还未踏进书房门,她就听见了父亲的斥责声。听他这话,云诺的心更是不安了。
看来府中真的……出事了。
“快,快进屋去拜见三殿下!”不料想,父亲竟然是让她参拜,而且还是那个声名狼藉的三殿下。
虽是一介女流,对于这个喧王爷,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他本中宫之子,虽貌比潘安,却性格风流。听说他的喧王府,莺莺燕燕数不胜数。还听说,被他抛弃的美女佳人不计其数。
今日,他怎么会来到青阳县,虽说这离京城不是太远,可依他之架,怎么会屈尊前来?
莫非这花花公子,又想……寻莺追燕了!
思及至此,她不禁撇了撇嘴——什么天之骄子,无非是靠着显赫身世沾点花惹点草,游手好闲罢了。
“小姐,难道不欢迎本殿下?”另一只脚虽未完全踏进屋内,可她的这一动作,还是被端坐在上的喧王爷景澜喧给瞧了个正着。自打出娘胎以来,哪个女子见到他,不是低眉顺眼?
可她倒好,听到自己的大名,竟然一副不屑的模样。
有意思!
“殿下恕罪,小女唐突了。”未听到佳人回答,便听见了其父颤巍巍的声音。
“怎么,小姐不能言?“
“殿下……小女——”
“小姐当真不能言?”实在不想再听到其父的声音,景澜喧立即不依不饶道。
“回殿下,小女子初见天容,一时紧张,竟忘记了言语。”面对那个高高在上之人的追问,郝云诺只好轻启朱唇,不卑不亢的缓缓走进屋。
虽然回话,却仍低着头不愿去看眼前人。
废话,谁愿意跟一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扯上……什么关系。
“‘初见天容’?‘一时紧张’?小姐倒是说说看,本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容?”见她一直低头回话,那景澜喧不由地一阵恼火。可恶,当他是三岁孩童吗?竟然这样敷衍……自己!
听他这话,那郝云诺只得转动双眸朝那个说话者瞧去,父亲的座椅上赫然斜坐着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男子。
“一袭红衣半目笑,始知身是殿下来。”原来男子也可以美得这样夺目,想到这她不禁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她就异常后悔,一个堂堂知府千金,怎能如此轻浮。
俏脸立即变得绯红,头也随即慌乱的低了下来。
“有意思,有意思……”还未来得及多想,她就听见了景澜喧那浅浅的戏谑声。
原来这说话之人此行不为别的,正是为寻找那个失踪了十几日的太子哥哥而来。
据探子回报,他的太子哥哥正是在这青阳县的玉符山上遇袭失踪的。所以,得知情况后,他立即瞒着母后快马家鞭的赶来,为的就是在母后之前找到皇兄。
他是知道的,母后一定会趁机对皇兄下手。所以,他定要亲自救出皇兄。虽说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非得和自己的那个皇兄划清界限,可他实在是不愿置自己的皇兄于死地。
何况,那个位置,他一点也不稀罕呢。
如若不是母后以死相逼,他怎么可能会有觊觎此位的想法。
“既然小姐如此仰慕在下,本殿下就给小姐一次机会,陪小姐游一游这玉符山吧。”想到皇兄,他立即抖动衣衫,未等郝云诺答话,便大步走出房门。
瞧他如此揶揄,那郝云诺的的俏脸立即憋成了绛紫色——这世道,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之人!
容不得推却,那个率先出府的景澜喧就带着众侍卫在知县府外立马而侯了。看来,她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更为让人恼火的是,那个花花公子竟然以观赏风景为由,不允许她坐轿。如此一来,不会骑马的她只能和他共乘一骑了。
一路上,她都是无语,可那个喧王爷却是一直说个不停。
“云诺小姐,觉得本殿下如何?”
“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云诺可真美啊。”
“‘一袭红衣半目笑,始知身是殿下来’,云诺小姐难不曾对本殿下一见倾心?”
……
只听他越说话越多,越多越离谱,真真让那个坐于马上的郝云诺忍无可忍了。
“殿下,云诺蒲柳之姿,入不了殿下眼——”
“——也就是说,云诺承认对本殿下情有独钟了!既然如此,本殿下就勉为其难吧——”
“殿下——”实在是拿他没辙,一怒之下,那郝云诺竟随手将发上的一枚银簪插在了所骑的黑风马上。
这一插不要紧,那黑风马立即在这陡峭的玉符山上横冲乱窜起来,任那景澜喧怎怎么用力,都牵制不了它。
“郝云诺——”情况来得太突然了,无可奈何的景澜喧不禁怒吼出声。
只是,训斥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黑风马疯了似地朝玉符山顶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