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姬无言来袭后,萧清远便特意招来一批雪山暗卫,密密缝缝地将元帅府围了个圈。尤其是郝云诺所居住的西厢房,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甭说人,恐怕就是一苍蝇,也不可能轻易飞进屋。
如此一来,他便可高枕无忧的为郝云诺和景朝阳解起毒来。
那景朝阳倒还好,连续服食了几日琉璃草后便开始清醒,只是伤口太深,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然而后厢房内的郝云诺可就不太乐观了,吃了药以后整日都会处于半昏迷状态。
原来,为了医治她的寒毒之症,那萧清远故意在她的配药里加了少许的mi药,如此这般,才能够在郝云诺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医治。
毕竟,能否清除毒素,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再者,要想排除毒素,除了服食草药外,还必须连续用上七日的针灸。不忍心她清醒地面对那针灸之痛,他也只能让她一直半睡半醒着。
然而,本想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两人的病情上,谁曾想到偷袭未成的第二日,那姬无言竟率众攻击。
十万人,整整十万人的军队就这么措手不防地杵在了城门外的护城河旁。
得知这一消息时,那萧清远正在为昏迷不醒的郝云诺施针医治来着。虽然颇为震惊,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银针。如若此时停手,寒毒必将逆血而入,不仅无法根除,还有可能……加深病情!
只是……
“萧将军,十万大军已立于护城河畔。敌人的鼓声……也已经奏响了,我们该——”门外又响起了太子少傅温庭晓的催促声,虽然仍是正常语速,到底还是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听他这话,那萧清远不禁眉头一扬,堂堂一太子少傅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呵,真是难以想象。
故作沉思地想了想,他便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大开城门了——”
“——将军,我等怎能放敌入瓮?”
“他敢入瓮吗?”十指仍在银针上滚动着,脑海里却闪现出一副行军对阵图。
“可是——”虽然知晓萧清远战术了得,然而一想到大开城门的后果,门外的温庭晓就忍不住心悸出声。
城门大开,一旦敌军倾巢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难不曾,他是在报复么?报复自己祁连山的那次乔装追击?亦或是报复自己最近的围追堵截?或者是……对他那赤luoluo的敌视?
“温大人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放心,我自有安排!”
不急不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疑虑,知道此时只能依靠萧清远,那温庭晓只得应命而去。
不一会儿,护城河畔的城门便缓缓而开。
伴随着城门的大开,嘹望台上的太子少傅立即将心紧悬起来,如若敌人真的越过护城河扬鞭而来,他们这支仅有着四万人的军队恐怕只能是坐以待毙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铁门刚刚打开,对方的鼓声便戛然而止,十万人的军队也出人意料地……往后齐齐倒退了……一百米。
果然,用兵之道需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对方竟不敢擅自入城!
心头大喜,他立即对着身旁的离殇说道,“快……快去告诉萧将军,敌人……后退了!”
说得此话的那一刻,他竟然对那个他一直都想搬倒的萧清远万分佩服起来——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
可是,他哪里知道,萧清远真正的妙计还没有开场呢。
十万人,十万人的敌军光用空城计是绝对不行的,只能趁其不备,一举歼灭。
只是,怎么……歼灭呢?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火攻吧。对,火攻!
想到火攻的力量,他速速定下行军布阵图,立即遣萧云去准备作战所需要的老牛和膏油。可是,三千头老牛易得,三千桶膏油不易寻,毕竟寻常百姓家哪有多余的钱存油点灯。
“少爷,萧云无能——”
“果真没有筹集到膏油?”见萧云进屋就跪下,那萧清远立即沉声一喝。
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筹够预定的三千桶膏油。那么……这场硬仗……该……如何打下去!
如果不主动出击,敌军一旦真的攻击而来,边关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再去想办法。寻不到膏油,军法处置!”,不敢往下深想,他只能怒对萧云,大手一挥,竟将身旁的那一莲花桌生生砸碎。
事关存亡,他不能不急,更不得不发下狠话。
“将军,离殇有办法。”正准备再次发怒,忽听有人自外而内朗声答道。寻声瞧去,带着满脸笑意的离殇正缓缓向自己走近。
瞧他如此模样,萧清远的满腔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如果真如离殇所说的有办法的话,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好,萧云、离殇,速速操办!”心头的大石豁然落地,眉梢眼角不禁染满了笑意。那一刻,萧清远只觉得身心格外的轻松。
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战役,他的俊脸不由得再次紧绷。
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轻易言成败。毕竟,那姬无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徐徐朝室内的两人环扫一番,他立即大踏步离去。事关边关安危,他不能掉以轻心。此时此刻,赶紧坐镇嘹望台亲自督战吧。
见他如此离去,那离殇、萧云不禁相视而望。
膏油,如此重要的膏油他们必须如期运来!人影一闪,两人便并肩离开。
只是心底的疑问却更深了:这么一普通之物,真的能在交战时扭转乾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