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家将闻声奔进屋时,看见的便是萧清远的铁青面孔和一屋子的凌乱样。
“少爷——”知道自己不应该私自带兵离去,为首的萧云立即敛眉低气地奔向那个抱着佳人倚窗而立之人。
心底那个悔呀,真是无法形容。
本想给少爷营造一个单处的机会,谁曾想竟让敌人钻了个漏空,真是气煞他也!边暗自懊恼边欲弯身请罪,可是自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立即收到了自家少爷忽然射来的一道冷冷的目光。
不好,他的少爷可真生气了。
赶紧无声地低下头作屏气凝神状,然而一瞅准时机,他便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瞧向那个藕色身影。还好,她安然无恙!
那……他的少爷怎会……
“还不赶紧拾掇拾掇。”想不明白少爷到底为何动怒,他随即低声命人收拾厢房。山雨欲来风满楼,赶紧将卧室整理干净立即开溜吧。
精明如他,不等自家少爷大动干戈,便装模作样的率先收拾起来。
“萧云,去查查姬无言的动向吧!”只是,手刚挨着凌乱的室物,便听得少爷如此一语。
听得此话,他立即面露喜色——是谁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他的少爷呀,终于不再沉默了。
“姬无言怎敢孤身入府?”可是一想到袭击少爷的竟然是他们的死对头姬无言,他就忍不住追问出声。敢孤身一人入府,莫非这府中……
“这元帅府怕是……不安全了。”疑惑的话语还未说出,就听得自家少爷一声轻叹。
“那——”,自己想得果然没错,这府中确实有内贼,只是……会是谁呢。
“除了跟着我的那些老部下,府中又多了哪些新面孔?”
“只有副帅云飞扬统领仍身居要职,其余皆是太子的亲信——”说到云飞扬,萧云本能得皱起了眉头,像云统领那么一正直之人,怎可能与敌为友。如果不是他,那……
“哦?”正在思前想后,忽见身旁的大少爷眉头一扬便揶揄出声,“太子的亲信!当真是亲信么?”
灼灼的目光扫向怀中人,说话之人更是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太子果真是求贤若渴,什么人都可纳入自己的帐下。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此番偷袭,是为了怀中的丫头,还是为了太子本人,亦或是为了自己?
“速去查探吧!”想到那一枚枚的嗜血针,他的语气立即生硬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查!”听得此令,那萧云大嘴一咧便应声而去。虽然任务严峻,可总比站在这战战兢兢地强多了。
只是,心底却在暗暗着急了——那姬无言来无影去无踪,怎可能轻易获得他的动向!
其实,他哪里知道,那姬无言并没有走多远。
刚出元帅府,正准备踏进两国的交界处,他便被一记掌风震的连连后退。
“臭小子,看你做的好事!”还未看清来者,便听得一声叱喝。
怎么办,老老头追来啦!
听此声音,那姬无言的头皮顿时发麻起来。
不敢望向那个盛怒之人,他赶紧伺机而逃,要是被这个顽固的老老头逮住了,不被整死也势必脱层皮。
“还想往哪逃!”
然而,他那点心思哪能逃过身旁人的火眼金睛,朗声一喝,那个白胡子老头立即挥动双掌朝他的脑门劈去。不曾想眼前忽暗,姬湘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凭空窜出,硬生生接下了他的这记无影掌,“逍遥子,可别伤了我孙儿!”
白眉一挑,那厮竟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起来。
见他这般袒护,那逍遥子的怒气更足了,掌风凌厉,隔空便扫向躲在姬湘身后的姬无言,“都是你教的好孙子,不好好呆在天山上,偏在这做害人精!”
“什么害人精,人家好歹也是一将军!”
“我呸,什么将军,就是一杀人狂——”
“老不死的,哪有人这样形容自家孙子的。”听逍遥子这话,那姬湘脸色突变,敢这样说他孙儿,他绝不轻饶。
长剑一挥,对着身旁的师兄便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人家都是老来得子,他姬湘倒好,却是老来得孙。面对着他姬家的唯一血脉,他怎可能不爱他、宠他、由着他!
虽说无言这小子此次确实不应该来大齐伤这么多无辜人命,可也罪不至死呀。边和逍遥子剑笛对峙边朝身后的臭小子频频使眼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位别急,慢慢打。等我娶上了貌美小公主,再到您二老面前负荆请罪。”怎会瞧不出自家老爷子的暗示,那姬无言瞅准机会便夺路而逃。
“臭小子!”瞧他溜走,正在动手的逍遥子更是生气了,长笛一横对着姬湘的命门便挥了过去。
“老不死的,谋杀亲兄弟呀!”还未近身,便听得一阵惨叫。
“谁跟你是兄弟——”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张杀猪嘴,什么时候能消停消停。
“不是兄弟是什么?敌人?——仇人?——”
“——你就不能闭闭嘴!”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声,那逍遥子大脚一跺便收笛而立。人都溜了,他还在这瞎费什么劲。
“闭嘴?怎么闭,你倒是教教我呀,”手嘴齐动,忽见身旁人收了兵器,那姬湘连忙往后空翻几圈,这才稳稳当当的落地。
“懒得跟你计较!”知道人去楼空,逍遥子愤愤地瞅了瞅眼前人便飞身离去。
其实,对于无子无女的他来说,那姬无言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孙子。只是一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他就忍不住逮他回家。不能救人,最起码可以避免那小子再度伤人吧。
“等等我呀,老不死的——”还未飞出一丈开外,就听得身后一阵尖叫。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甩掉身后的那个聒噪之人,他立即凝神提气飞的更快了,嘴里还不忘嘟噜道,“老不死的,想跟你就跟吧,累不死你也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