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夜,大抵明日破晓时分就要抵达占星之地了,阿瓜连续飞了两天,海纳觉得应该暂时休整一下了。
降落在一片渺无人迹的荒原上,海纳翻一翻地图,这里已经是南荒地带,海纳记得这个地方不适宜人居住,凡是种植的农作物无一例外都会枯萎,雨归尘环视一周,稀疏枯黄的杂草都没有很多,地面上龟裂着蔓延至遥远不可见地带的裂痕。
连干柴都几乎没有,三人寻寻觅觅许久才勉强凑齐能够燃烧一阵的量,被阿瓜龙焰一喷也没剩多少了。
海纳掏出采购的肉干和干果,勉勉强强填饱肚子后,本就没有话题的三人陷入无话可言的尴尬局面。
雨归尘拿出《州海见闻录》看看,半天也没有找到有类似于占星族的字眼。
江流好奇地问道:“我能看看吗?”
“好。”雨归尘小小愣了一下,将书递给江流。
江流一页页翻阅,不厚的书没过多久就全部看完,她将书合上,深吸一口气,随后忍俊不禁笑起来。
“就连我这个喜好看书的人,都觉得这本书无聊至极,好乱的文章,为什么你会看这个?”江流将书递还给雨归尘。
雨归尘思忖,“池昳听到这些,说不定难得会生气一回。”
雨归尘应着笑了笑,将书本收了起来。
“这本书中有我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江流不禁意地问道。
“有助我改变已逝去故事的线索。”
此时江流默默看了雨归尘一眼,也罢,她想拥有那些奇怪力量的雨归尘,说出这些也不觉得奇怪了。
“所以,江流湖中就有为此而需要的东西,是吗。”
“嗯。”雨归尘点点头。
火奄奄一息地暗暗撒着光,江流身上依然穿着那身美丽的华裳,现在能够看见她抱着双腿,视线不知道飘向什么地方,海纳倚着阿瓜酣睡着。
江流道:“如果做到了,能帮我改一改吗,让我活得平凡点。”
江流沉吟似的,火变得更加昏暗了,雨归尘听到江流的身音变得小了许多,她的话变得温柔了,雨归尘同时也觉得变得悲观了。
“江流公主还年轻不是吗?未来还长不是吗?也许和你想的不一样。”这本不是雨归尘擅长说的话,说出来,雨归尘连自己都觉得略有不妥。
“也许吧。”江流一笔带过。
雨归尘顿时明白,从未体会,他明白自己并不能代表江流发声,说出这些江流大概只会觉得无所谓吧,毫无意义,这是雨归尘开始觉得下错了棋,使之朝着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
事实上并没有雨归尘想象的那么糟糕,江流有感而发,感叹几句而已,淡淡地,也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妥了。
比想象的要早,黄昏前,终于到达占星之地,这里遍布用透明琉璃作为天窗的建筑,圆形的顶部全是用琉璃砌成的,古怪的风格也许可占星的习惯有关。
占星族人口不多,占星之地在地图中只有小小一块,不比秦地的庞大,这样小的地方也时常出入别族,因此收容训龙的机构在这里也存在。
黄昏时建筑顶部的琉璃处处反光,三人显得极度不适,雨归尘思忖,“要是大白日,就更加要命了。”
进入这里该怎么办呢?江流也并没有头绪。
海纳虽然昨日睡得早,却也在旁多少听了一些,道:“皇帝请的占星师,不可能是藉藉无名之辈吧。”
江流肯信了海纳的说法,在他眼里皇帝是个自恃甚高的人,不至于请一个平凡的占星师。
“占星族中最优秀的占星师当属兖钦啦,凡是被他占卜过的事,没一点差错的。”
多方打听,这个名叫兖钦的人已经作为占星师三十年,无一错漏,在占星族中甚有威望,要想找他占星,金钱,权利都无法打动,除非有缘,倒是符合身为大师的全部特征,不爱财权,为人桀骜不驯。
而想要找到兖钦也是难处,据说为求一占,各路人纷纷三顾茅庐,也是厌倦了,所以自学了易容术,没有特定的住宅,目前为止只知道还在占星之地。
“真是难办,本来以为有线索。”海纳泄气。
“到处看看吧。”雨归尘在前走着试图碰碰运气。
江流美貌得太过显眼,以至于不断有人驻足停留,雨归尘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遥远处巨大的圆形琉璃建筑格外吸引眼球,即使离得相当远的距离,雨归尘也能够感觉到那建筑的庞大,步行不久后,圆形建筑在眼前更加巨大。
那些环也许是在模仿某种轨迹,透过琉璃能看见搭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这里别族是可以进入参观的,三人异体同形地踏入其中。
建筑中一处石刻的简介告诉他们,这个巨大的建筑名为望星台,整个建筑包括巨大的天文望远镜都是由渺族设计,由矮人族建造,而占星族负责这个建筑的全部成本。
“还真是叹为观止。”海纳看呆。
整个建筑允许别族参观的尽头出有一个圆形的池水,不少来这的别族人围在那里,引得三人好奇,不得不说美貌有时确实有些好处,看见江流的人纷纷让出一条宽敞的道,雨归尘和海纳跟着走了捷径。
池水中附加了被巫师族附加了镜像魔法,水中所见的和天文望远镜中的一致,此时刚好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池水中闪烁的光也消失,此时观星台上的占星族人,调动望远镜望向其他地方,一颗颗圆形的东西,颜色各异,花纹也奇怪无比,能看见星外的星组成的星云。
“飞入星辰之中……”雨归尘清楚地记得爷爷这么说过,那遥远的世界深邃感觉无处不散发着危险的信息,又美得让人震撼与陶醉。
海纳与江流痴傻般直勾勾望着,危险而美丽的东西,往往勾起回忆中美丽又危险的东西,后来剩下的就只有为眼前景象五体投地的崇拜而已。
占星族人将眼前记录到的新事物记录在册,据说凡是看过这些记录的,都会对真实的世界进一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