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一次阴阳鱼显现还需要几天,此间时间,打算怎么做?”江流问。
阿瓜漫无目的地飞着,时间尚早,现在去阴阳湖还需要等待。
“不知道,也许会去江流湖等几天吧,你大概也没有方向吧。”雨归尘坐在最后,只能看见两个女人飘扬的发梢遮住了脸庞。
“不知道,休整几天就去风车谷吧。”
海纳道:“去家乡吧。”
“我……不知道自己家乡是哪里。”江流自记事起就游荡在江流湖边,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出生在那里,那流浪前的地方真的不太记得了。
“海纳,让阿瓜慢一点。”雨归尘道。
海纳侧耳喃喃几句,阿瓜慢了下来,雨归尘拍了拍江流的肩,比划一下示意转身,在龙鞍上艰难转过身后。
雨归尘道:“请允许我触摸你的额头。”
“你要干什么?”这样的请求使得江流感到无比质疑,是什么仪式还是其他同生长和飓风那样的能力吗?
“我能帮你看看记忆深处的记忆,或许能找到你的家乡。”
“……好吧。”极为勉强,经历那些不可思议的魔法,窥探记忆这样的能力就显得不痛不痒了,但肆意进入记忆就像直视一丝不挂的身体一样,毫无隐私可言,江流觉得不自在。
雨归尘伸出手指,指尖触碰江流额头的一瞬间,熟悉的感官顷刻之间如浸入海水之中,江流的记忆中存在着破碎的高墙,黑色的记忆无处不在,无法回忆起来无关紧要的记忆在深处,因年幼而无法记忆起来的记忆并不好找,那是泛白的记忆,没有任何情感的记忆,藏匿在记忆之海的深谷中。
难免避免不了看到一些其他五关的记忆,其中有年幼时的沙丘,还有就是那个常常浮现的礼仪婆婆,而黑色记忆中飘忽出阴阳世界的画面,谨记“黑色记忆不能窥探。”这条族规,雨归尘继续前往记忆沼泽深处。
终于,一点点泛白的记忆。
雨归尘不敢相信,这些记忆中出现了皇帝的身影,皇帝的笑很夸张,是所有大人哄小孩都会的伎俩,拿着一张纸条在她面前晃动,雨归尘还不容易看清上面写着的字“尐暹雪”;还有占星族,江流隔得太远记忆中也没有记载皇帝与占星族说了什么,江流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这不是一个流浪儿该有的服饰,侍从为年幼的江流各处奔走着,接着记忆中断,在一个荒屋边,皇帝将江流放在破烂门户的边,随后三步一回头,最终消失在眼前,紧跟着的记忆就是跟随着天灾各处流浪,江流湖这里的记忆就开始断断续续了。
松开与江流额头的媒触,雨归尘的瞳孔慢慢放大,些许沉默了半刻,江流以为雨归尘还在记忆中。
雨归尘抬起头,道:“我看到了。”
“那,找到我的故乡了吗?”江流略有点期待,等雨归尘回话时格外认真。
“记忆中,秦皇帝也在。”
“怎么可能。”
雨归尘盯着江流的眼,以求令她相信。
最终江流松懈,她道:“那他做了什么?”
“和一个占星族人说了些什么,不久后将你放在了一个人家的门口后离开了。”
“抱歉,我没有办法相信。”江流完全有理由选择质疑,无论是谁都合理,唯独秦皇帝不行。
“好吧,我能够理解,你的记忆中唯一有信息的只有一个写着‘尐暹雪’三个字的纸条。”
忘却的名字突然被回忆起来,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名字现在又一次出现,江流为之咋舌,剩下的只有无可奈何的相信。
“我想去一次占星之地。”为了追溯往昔,江流想去一次占星族寻找真像。
雨归尘看了看海纳,海纳能够感觉到雨归尘在将选择权交给自己,如果现在去占星之地的话,下一次的阴阳鱼显现必将会错过,她回看雨归尘一眼,雨归尘的凝望告诉海纳,此时的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随后海纳翻出地图,拍拍阿瓜,指向占星之地,阿瓜微微抖动一侧翅膀,朝着占星之地的位置。
“占星族人痴迷预言之术,那不可思议的天赋令人嫉妒,占星族传闻是被天选择的族群之一,此外还有长生的风之一族,能瞬间治愈的海际外族,大海中能号令海洋的人鱼族,以及生来博学的渺族。”爷爷常常拿起书本教训不认真听讲的雨归尘,厚重的书籍砸在脑袋上可不是好玩的。
“但我觉得真正被天选择的是没有特殊能力却数量最为庞大的平凡者,以及远离人间喧嚣在云中居住的天空族。”爷爷手中的书籍重重砸向雨归尘的脑袋,他道:“臭小子,现在不好好听,以后出去怎么办?”
这时候雨归尘总反驳:“我又想出楼兰境,我觉得楼兰境挺好的。”
“你是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井底之蛙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世界的美丽的,你没见过蜃楼海的荧沙,秦地的天灯,一望无际的海,湖海交线之地的壮观,只存在双胞胎双生族的奇异,风车谷的险峻,孔雀王的艳丽,还有太多东西你都没有见识过,躲在小小的楼兰境中,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
“安息钟楼不也挺好看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看风景不腻的孩子。”
爷爷总告诉雨归尘外面世界的美好,也许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知道的传授给雨归尘。
多亏爷爷平日日夜勤奋教导,以至于现在雨归尘在外面还不算一无所知,不算手足无措,见到荧沙那一刻,雨归尘终于能够爷爷的心情,那闪闪发光的沙子,在他眼中无比稀奇,安息钟楼也没有办法能够与之相媲美。
“爷爷说,占星族人喜好观星,有巨大的观星仪。”
雨归尘没有见过真正的观星仪生得什么模样,海纳和江流也都未曾见过,据说可见天空中繁星的真实面目,传闻一个个滚动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