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咆哮来自龙主,龙主之不可违逆的命令,他让所有族人离开,独留他在火山中战斗。
雨归尘卷起熔岩飞射,龙主的鳞甲坚硬无比,熔岩飞溅,灰尘铺满天空使白天变成了黑夜,巨树包裹依然轻易挣脱,轰然巨响,火山口彻底倒塌,滚滚熔岩飞出,整个龙城都成为被攻击的范围,海纳转身看向雨归尘的位置,火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巨树藤蔓燃烧出一片火海。
海纳吹响令哨声,阿瓜果然就在不远处,池昳也在。
“雨归尘呢?”池昳没看见雨归尘的身影。
海纳指向坍塌的火山,那处正在拼命生长的藤蔓告诉他们雨归尘还活着。
池昳伸出手将海纳拉起,背离雨归尘的位置逃离去了远方。
“不去救他吗?”海纳盯着火山的位置。
“不要小看他,现在回去对他没有好处。”
在海纳未醒前,雨归尘也对池昳说过,如果发生不测,抛弃他是最好的选择。
巨大藤蔓包裹住雨归尘,一片漆黑之处,上方是堆积的岩石,躲在藤蔓中,靠着植物的生长能力,钻出废墟。
岩石爆炸而开,不断有熔岩喷射出去,这里太过危险,如果不是不断修补的藤蔓,雨归尘早就死在熔岩之下,龙主天生不惧熔岩酷热,只需要喷出龙焰,将眼前的一切击碎。
“人类,龙族的命运不掌握在你的手中,我需要捍卫他的安宁!”龙主怒焰滔天。
藤蔓坚持不了多久,龙焰的冲击力不断变大,巨大风波由内击穿包裹雨归尘的藤蔓,那风正与龙焰顽抗。
“我爷爷告诉我,真正的龙族是不畏天地,不受束缚,不爱搏杀,只为族群的种族,绝不是懦弱逃避,畏手畏脚,这样的景象!”
雨归尘卷起的狂风中掺杂着大量的木屑,随着龙焰一点点燃烧,龙焰变得越来越强大。
狂风中震怒的咆哮,并非来自龙主,阿瓜怒目着,也没有朝向雨归尘,龙主愕然,如此凶狠的恶意来自于族人之身;如此没有征兆的恶言来自于同族之身;如此纯粹的敌意来自于同族之身。
阿瓜龙焰飞溅,火山喷发竟然此时选择了止息,飞舞着的群龙同样错愕,龙主再次咆哮的命令依旧,阿瓜依然顶着怒目。
“是那孩子培养的你。”正是海纳,龙主猜的出来,那身后竟然出现了先祖的背影,龙主的龙焰中断,飓风侵略而过,龙主被击落在废墟中。
群龙自乱了阵脚,不顾着龙主的命令聚集在一起,挡在雨归尘面前,不断有龙焰喷出,雨归尘抵挡不住数不清的攻击。
龙主再一次咆哮,顿时攻击停止,龙墙让出能够容纳龙主的巨大空隙,鳞甲中流出血液,那伤口依然没有让龙主眼神中出现一丝狼狈。
“人类最后用你最强的攻击吧。”
雨归尘费力地举起双手,那孩童的样子被撑破,藤蔓交织成巨大长矛,飓风侵袭,呈破风之势。
更为巨大的咆哮贯穿整个龙谷,千万里之外为之一颤,尽全力的咆哮成为悲鸣,海纳的灵魂被悲鸣击中,传说中龙主将死时的哀嚎,给海纳的感觉好似看见啼哭的弟弟,也似失去一切都悲哀。
没有任何龙焰抵挡,毫无阻拦的长矛刺穿龙主的胸膛,终于看清一切都雨归尘已经来不及收手了,坚不可摧的鳞甲没有为龙主挡下致命一击。
“龙海的祖先将带领我去往故地——龙海,族人之血已洒满大地,信念已归于救赎之海,自此龙族与人类再无瓜葛,去往自由之巅!龙族!……龙族将……遨游于星辰……大海。”
龙主逆鳞飞出,掉落在雨归尘身边,为此雨归尘只有抱歉:“对不起。”
“人类……谢谢,谢谢你保护了龙蛋。”
堆积龙蛋之地,巨大藤蔓不仅守护住了孩童,也守护住了龙族的未来。
下坠的龙躯无法被救起,众龙族鸣出故里之声,包括阿瓜在内,也包括黑夜山的龙族,失炽之地的龙族,夜照龙坑中的龙族,无一例外。
右手的符文隐隐炙红,逆鳞消失在手中,那一刹那龙族悲鸣之意尽然理解,于此同时下一个位置显现,两仪之阴阳,秦地。
悲鸣过后,龙主尸骨化作火焰,消逝于大地之上。
龙族四散,消失在了眼前,龙栖火山中的龙族离开了这里,那些训龙族身下的龙族,大多数也离开了训龙人,还有一些正如阿瓜那样,望向天空海阔之后,依然回到海纳身边,黑夜山的龙族,失炽之地的龙族,夜照龙坑中的龙族也消失在了聚集地,没有人知道那些龙族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也许正如龙主所说,去往了星辰大海。
“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海纳拥住阿瓜,“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龙族也拥有眷念,对于阿瓜也是,那魂牵梦萦之地并非星辰大海而在海纳的身边。
“失去了龙的龙谷,大概……也将不复存在吧。”池昳不禁然感叹,这依靠着龙族才得以生存的龙谷又将如何。
“也许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雨归尘眺望那些四散的贵族们。
“但愿如此。”
顶层已经全部坍塌,不少人压在废墟中,天空中下起黑色的雨,暖暖的,但掉进眼睛里不免要被折腾。
强风将天空中那些灰尽量吹得散一点,缝隙里的植物开始茁壮生长成为废墟中的骨架,如此努力还是有一些无可挽回,大多数人逃离了这里。
海安刚刚到达这里,那激起的熔岩让他加快了脚步,海烁安然无恙,疲惫的海纳恢复了身躯,雨归尘和海纳这一身紧绷的衣裳太过奇怪,从阿瓜龙鞍中只能找到海纳的衣服,雨归尘勉强能穿下,那长裙在雨归尘身上看上去更加怪异。
“海纳!”海安的声音。
“海叔,”海纳回头奔去相拥:“太好了!”
“我没事,放心。”
海烁看见海纳不由得口吃起来:“海……海纳!”
“海烁叔。”那一别后再一次相见,海纳毫不犹豫喊出了海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