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家艺人不受伤害就行。
是的，她就是那么自私，一切以利益为重。
坐在商务车后排的少女侧着身子，单手托着下巴撑在车窗旁。天色有些暗了，一排排昏黄的路灯闪烁着，枯叶落了一地，枝头光秃秃的，偶尔飞过几只倦鸟。
叮咚！
是沈权给她发来的微信，洗脸的时候不小心点到的同意。
沈权：“我是沈权。”
沈权：“吃了吗？”（憨笑JPG）
他又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是剧组那里在聚餐。
少女勾了勾一缕发丝，玩弄着，没回，关掉了屏幕。隔了几分钟，她的微信又响了。
副驾驶上的团子助理回头，推了推眼镜问她：“是哪个导演吗？”
少女摇了摇头，是挺讨厌的一个人。她点开微信，还是沈权。
沈权：“那你早点休息。”
她推开页面，把与沈权聊天界面删掉。然后从通讯录里翻啊翻，翻到了另一个人微信里。
是杨驿杰。
他们认识了很久。
她点开杨驿杰朋友圈，第一条转发内容是有关微博热搜＃正妻变小三，白领插一脚＃，附上他几百字的文字。
总体意思是为这位“当事人”进行解释，而她也是因为这条动态，才去跟粉丝打招呼。
……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的很快。
话题终止在下午，大部分人从表面上变成了暗地里的闲言碎语。临近月底，大家都挺忙的，过了下班的点，仍然有很多人在加班。
先下班的同事给顾西西透露，楼下有几名记者在，八成是来八卦的，她们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楼下记者也没离开，甚至原地才起了晚餐。
最后还是张清文下楼把八卦记者“请”走的。
郑思芸今天沉默了不少，她登了微博账号，在那些视频热门话题下面评论，但很快就招到了很多人的毒舌攻击。
她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热度还蛮高的，各类人群都很在关注，单是看冷笑话的，就有不少。甚至有人扒出了她的微信，电话等。
快要下班的点，有不少人打电话过来，开口就是一顿骂。本来约好的工作，也换了别人去谈。
顾西西好想把董海良抓起来。
顾西西挺担心她的，先陪她坐地铁送她回家，路上，郑思芸没说什么话，坐在她旁边带着耳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颊，整个人看上去忧心忡忡。
一节车厢，位置全都空着，只有她们两人。地铁上来来回回不少人目光不住朝她们身上打瞟。大概有一站下去了，两人换了路线，乘了出租车。
郑思芸戴了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她侧着头靠在顾西西肩膀上，忽然抬头：“能认出吗？”
司机师傅忍不住瞟了几眼后排。
顾西西看向她，摇了摇头：“认不出。”
郑思芸又靠了上去，自嘲了句：“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出名。”
司机师傅又瞟了几眼两小姑娘，尤其带口罩的小姑娘。
看着面熟。
顾西西整个脑袋里都在想着怎么处理，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思考了下：“没事的，我联系了不少同学，组建了一个群。”
“大家都很不服气这件事情的，很多人都去评论了。”她想，要是能认识黑客该多好，“大家都站在你这边。”
郑思芸玩弄着耳机线，耳机乱成一团。
她顺着看过去，又把目光移到郑思芸脸上，停留了下：“我也站在你这边。”
女孩眼眸里像是装满了星辰，说出的话像是山涧泉水涌动一样好听动人，一字一腔，充满着信服力。
“嗯。”她微笑。
这是郑思芸今天第一个微笑。
司机师傅终于想了起来。
哎，这不今天网上那谁小三嘛。
“有几个学法律的师哥师姐，说等会下班建个群，帮忙想想解决办法。”顾西西在让她安心，“用法律来让那些人闭嘴。”
郑思芸乖乖点头：“嗯。”
律师……
司机师傅欲言又止，轻咳了两声。
顾西西一直把她送到了小区，还问她要不然把衣服带上，住她家里，郑思芸笑了笑，称没事。
她还打算送郑思芸到楼上，但郑思芸不让，说自己可以。等郑思芸进小区好一会儿，她才回头打车。
夜晚很冷，云将月亮掩盖住，空气里掺和着风的呼啸声，路灯下，折射出她单只影子，踩着满地的沉重。
郑思芸在楼下超市买了点便当，关掉了飞行模式过去扫码付款，等到了电梯上，她的手机里像是爆炸了一样，霹雳啪啦响着。
到家里，她点开，社交里满屏是问候，也有不少带着看笑话的。除此之外，通讯录里多了条好友申请。
对方发来验证是：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另一句是：惊喜吧！加上系统微笑。
郑思芸认得这个人的头像，是她那个恬不知耻的“前男友”，她之前拉黑了他的微信，这个应该是小号，用着一样的头像。
她被气炸了，肺都要气炸了。
她点了同意，之后又给董海良发了几个问号过去。
对方立马打了个语音过来。
“喂？”声音很是恬不知耻。
郑思芸问他：“是不是你干的？那个热搜？”
她开了录音功能。
董海良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他在装不懂。
“不过，这个热搜真的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那边很吵，电话里传来不止一人的声音。
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谁能想到，你一个素人能上热搜，说明你真的太过分了，老天开眼。”
“哎呀，怎么办呢？要不，你给我转个几万，我帮你摆平？不行，你这闹腾太厉害了，一天就那么厉害这个价格不行……”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效果那么好，“起码得十万！”
郑思芸没接他话，语气没有感情：“你在哪里？”
对方几人“嘘”了声，支支吾吾的有人说了句：“还能在哪啊？”
接着，对面传来一个巴掌拍落的声音，董海良低吭：“滚。”
电话被挂断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郑思芸下楼了，带了把水果刀。
听语音里应该是还没搬家，他家地址她很熟，去了很多次，就在附近一个平民房里，很快就到了。
附近隔音并不好，她在楼梯间就听到了里面一群人嘻哈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