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日月府。
弈星在周围布下了法阵,在这十九道内,他们做的所有事在外界全不可知。
“虎,虽然你刚刚加入我们,但是我选择相信你,”明坐在十九宫正中心,神情十分严肃,“我也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守秘密。”
虎子点了点头。他听得出来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注意到明手中的法器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运作,从未停止。虎子心里很明白,他即将听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明环视了一下大家,点了点头。弈星玉环和阿离便与明环坐一周,虎子则选择默默站在明身后。
“之前进宫,陛下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明开口了。“这一次的行动,关乎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存亡,更是整个大唐的命运。”说到这里,明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消息:
“长安城里,有内鬼。”
“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所以现在的我们孤立无援,”明继续说道,“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狄大人和徐大人。”
虎子已经听傻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白衣方士竟然直接听命于女帝,更不敢相信长安城里会有内鬼,更不敢相信竟然连狄大人和徐大人都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单。
明似乎完全没有把虎子的反应放在心上,他继续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彻底查清楚这个内鬼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明拿出阿离从狄仁杰府里偷出来的文件,把它摊开放在桌子上。“这是我让阿离从狄仁杰府里窃来的,现在在京任职的所有官员名单。现在我们要从这份名单开始,一个一个人进行排查,分析他们的危险程度。”
虎子终于冷静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这次会议,但是虎子的大脑也已经开始运转了。
“如果这个叛贼能对大唐造成威胁,那么他一定是有着比较高的权限的。”弈星在短暂沉默后发表了第一条意见。“他应该能接触到很多很关键的机密,并且有一定的权力能够让这些机密转化为对他有利的力量,或者根据这些机密对他的策略进行调整。否则,无论这个人反心有多大,都不可能对大唐有本质上的威胁。”
弈星的分析大家都表示赞同,虎子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在于,有这种权限的人,都有谁。”虎子心里想。
经过这一番分析,嫌疑人的范围瞬间缩小了。排除掉那些没有实权的文官史官,最后的嫌疑人锁定到了两个人身上。
“狄仁杰,徐福。”
沉默。
这两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人本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一个是长安城年轻有为的守护神,一个是大唐的开国名将两朝元老。如果这两个人都不可信,那整个长安城就真的不知道到底还有几个人不是内奸了。
“虽然我们不愿意这样想,但是我们还是要分析一下他们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内奸。”明沉吟了一会说道。
还是沉默。
虎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向明发起了提问:“听说你的占卜从未出过错误,那为什么不用你的法器占上一卦,算出到底是谁不就好了?我们又何苦费心呢?”大家听完也似乎受到了启发,一起看向明。
明却没有任何波澜,他平静地说:“卦象告诉我们的是道路,是一个方向,而不是最终的答案。就算我能算出些什么,也不可能直接得出谁是内奸。这寻找答案的路,终究还是要我们自己来走。”
再次沉默。
终于,弈星再次站出来打破了僵局。“在我看来,如果内奸真的在这二人之中,那么我更倾向于是狄仁杰,”弈星眉头紧皱,看起来这个谜题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狄仁杰近几年突然成为了陛下身边的红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官到长安城的治安官,他只用了两年就升了上来。并且,他最近一直在扩张他的密探队伍,正如他所言,他的密探遍布了长安城每一个角落,那么换句话讲,他监视着长安城每一个人。作为长安城治安官,他拥有陛下亲授的最高权限,那么对于他来说,一旦他知道了谁对他不利,他可以第一时间除掉他的威胁。而且最近,长城守卫军的花将军分部回长安后,是狄仁杰一手负责接待的,如果狄仁杰是内奸,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趁机了解守卫军的情报,以便他调整策略。”弈星依然眉头紧皱,“反观徐大人,作为一个两朝元老,还是开国名将,最近一段时间完全听不到他有什么动作,听说现在每天上朝徐大人也只是听着一言不发,这样的人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能做内鬼。”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虎子心里想。“而且刚才,狄大人只是看到我就相信我和阿离不是擅闯者,这不像是一个神探应该有的反应和警觉性。”
“但是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推测。”明抬头对大家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怀疑,我们还需要取证。而且,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信任的队友。”
“花木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虎子又一次说话了。“晚宴的时候我听到守卫军的人说,花将军现在是陛下钦点的御林军统帅,而且是陛下近卫,陛下给了她这样的信任,我觉得也许她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虎子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却正好和阿离的目光对上,虎子急忙移开视线接着说:“而且花将军手下统领的御林军是长安城最后一道防线,她在长城的地位也很高。如果我们和她能够实现信息共享,就算真的有叛乱发动,我们也能及时联系到援军,也能有效的保护长安。”
听完虎子这一番分析,弈星玉环和阿离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从来虎子嘴里说出来的,他们之前一直以为虎子只是个莽夫,没想到虎子的头脑也这么机灵。而坐在正中的明站起身,手中的法器终于停止了转动。
“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把这个信息用一种合适的方式传达给花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