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是那么淡定与从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前行着,进步着,很简单,很单调,不管路途中的其他,就这样走着。
他叫余青,对脚下的每片土地都饱含深情。
他的目标也很简单,只有远处的那座山,那座殿,那个人。
他所到之处,生机盎然,他带来了一片生机,他身上的玄黄之气在周身翻涌。
每过一处,天底都显得颤抖,那不是害怕,那是激动,生命的沉重终于有人将它肩负。
天地大势为能看到这样的人出现而喜悦,为即将出现的盛世而颤抖。
他的路上会有同行者,但绝不会有比肩者,只有上与下的区别,绝对没有同级这种划分。
王,生来孤独,但却永不孤单。
他的脚下是永远信任着他的子民。
他的肩上永远寄托着众生的祈愿。
太平,是他永远的追求。
……
远方,甲子风,从深坑中爬了出来,撑着有些破碎的身躯,道道紫色雷霆在他的伤口溢出,布满全身,显得颇为狰狞恐怖。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重新笔直的站在了那位败者面前,正视。
“你输了。我还没有尽全力。”
此言非虚,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全力在花瓣凋零的瞬间,在生命之花即将凋零的时候,那便是他最终的璀璨。
他的对面是魔腾,更为狼狈。
殷红的鲜血布满了脸庞,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的脸又再一次深深的砸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没有了接下来的尝试。
甲子风不甘,怒吼道。
“你给我站起来!”
这道声音,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声传九幽,唤回了即将步入幽冥的魔腾。
他躺在地上的手指又有了一丝微动,那都声音中所酝酿的力量,将他震醒。
缓缓撑起了半张身子,颤抖,已无力站起。
“给我想清楚,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选择这样做,我相信你决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蠢蛋!”
道道回忆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良久,他的嘴角又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和他强开魔莲时一样的笑容。
只不过他的脸上道道伤疤,混着鲜血的泥沙,紧紧的卧在了他的脸上。
转眼,从发梢开始,青丝化白发,面庞又显得憔悴了几分。
风儿吹过,白发撩动着他憔悴的微笑脸庞。
他站了起来。
看着对面依旧端立的甲子风,他尽自己的全力做了一次毫不规范的礼节。
抬起头,淡然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我的对手,除非开全力。”
明显是他大言不惭,明显是他更为狼狈,明显是他语气更狠。
甲子风闭目养神,不去理会。
见此,他微笑了一声后,缓缓转过了身子,颤颤巍巍地向江南走去。
背影萧索,形单影只。
都是英雄。
只是不愿看着他,就这样毫无成绩的黯然退场。
所以选择了全力以赴,酣战一场。
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场持续了数个时辰之久的战争,从天明而起,伴随着星月而落幕。
这一战之后,即使有一人永远的离开了世人的视线,但是只要另一人未来的成就足够震彻世间,那么这个黯然退场的人依旧会被记载进史册。
英雄相惜,彼此更懂得彼此。
……
丁卯月,收回了自己的躺椅,缓步走到了甲子风身旁,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多么温柔的举动,但丁卯月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他很现实。
紧接着抬起右腿就是一个膝踢。
将他踢倒,接连翻滚了好几次,最终仰面看向星空,毫无反抗之力。
一顿数落,无外乎谨慎小心这类事情,画面十分无趣,云视将镜头一转,切向了别的场面。
出气太多,引得自己也是一阵头晕目眩,一个站立不稳,坐了下来。
“为什么都这么任性?老三这样,你也这样。”
丁卯月皱着眉头,平静的语气中满是苦恼与烦躁。
“你打小报告的时候不也是毫不犹豫?”
说的是他将这事告知了余青,让他早早的出了关,只身前往秦殿讨伐左少前。
千里传音,代价极大,更别说是将声音传进了秘境。
丁卯月没有回答,一阵长长的沉默。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兄弟四个人都是一个样子。”
甲子风一个人倒是看的透彻,为他解释道。
丁卯月原本凝重的脸上,在思索了片刻后也是轻笑了一下,感慨道。
“是啊~”
长长的叹息,让这片本就空旷的山野,显得更为空旷,他们的身后是依旧站立的数万队伍,寂静无声,森然威严,仿佛一颗颗边疆之树,守卫着这片领土。
“你说他们两个的决战究竟是谁会赢?”
甲子风看着星河问道。
“左少前有心结,若是不破,必败。余青集结了全部军势,通过了三杰最终试炼,玄黄之气的应用又深了一分,除了那支军队的首领来,否则,毫无败得可能。”
他指了指大陆中央的常阳山,那里是旧日封皇的地方。
新皇登基,在常阳山得天命许可,紫气华盖三万里,昭告天下,得一世祥瑞。
而现在那个地方正乌云滚滚,一顿雷云翻滚,和甲子风的黑紫色雷霆不同,那是真正的天威。
丁卯月看着那里开始一道道劈下来得天雷,继续说道。
“可惜据我所知,那人根本就没来参加武试,所以领队的应该只有秦珈蓝一人。”
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足为虑。
“那可是击破了远古魔族的队伍啊,真的如此吗?”
甲子风有着自己的疑虑,有些担忧。
“除非秦珈蓝再进一步,那样他的胜算可以到达三成。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还活着的啊。”
丁卯月神秘一笑。
“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别想那么简单的就灭了我们。”
那疲惫的眼中满是自信,让他整个人突然精神了几分。
“有何谋划?”
甲子风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语于俗人听!”
一旁的丁卯月连连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
甲子风颇感无趣,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耳畔传来那令人安心的声音。
“全军听令,原地休整。”
原来是丁卯月不知何时又拿出了扇子,毫光点点,正是一道又一道的指令在下达。
“真好啊!”
带着一声慨然,陷入长眠。
……
时间流转,几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而一日,江南城迎来了一批新人,煞气满满,在外面游荡的于忠,看到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回了府中。
那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