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刺史刘度奉命讨伐李研,只是从宫中画师手中依稀辨别李研模样,至于真实相貌,却从未见过。后得谒者马睦之言,恐敌军趁夜偷袭,遂调派将士穿衣入睡,又派兵士轮流守夜,故布疑阵,引敌军前来。
那朱悦其实并非愚昧之人,只因从小受朱穆调教,只告诉他大丈夫应当以忠义为先,行事不忘光明磊落,他虽谨记于心,至于该如何行事,却也不得其法,如今二十八岁,任然一事无成。他少年气盛,朱穆已死,正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再无约束。只觉自己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叶柔聪明绝顶,推本朔源,知他并非奸恶之人,只因连翻压抑,行事难免有所偏薄,只需让他多经历一些磨难,方能成长,此事暂且不提。
朱悦夜袭刘度,却不知刘度早有防备,一时陷入四面夹击之位。只因他这几日一有空闲,遍向李研请教武艺,再结合以前所练,对许多不解的地方豁然开朗,近几日武艺精进不少。这时他虽受夹击,任然奋勇厮杀,终于逃出营外。潘鸿携兵来救,连续几声李研将军,刘度误以为朱悦就是李研,眼见贼寇便要被擒,贪功心切,随即率人追赶。
那潘鸿追上朱悦,大道一声:“朱公子,请随我来。”朱悦不知何意,随即驾马跟随。
那刘度一路追来,忽见前面高山耸立,壁上刻有‘耒水谷’三字,看样子是一道峡谷,众军一直奔到了峡谷入口,忽然后面有人喝道:“刘大人请慢!”刘度闻言,随即勒马停住,不解道:“哦?马大人这是何故?”
马睦道:“此地山势险峻,隐隐传来杀气,恐有埋伏,不可再追!”
刘度闻言,也觉有理,道:“嗯,马大人所言甚是!”这时只听谷内传出马儿嘶鸣之声,声音甚是悲切,在谷内回响不绝,接着又有人声传出:“不好了,李研将军坠马,快将将军扶起!”
那刘度闻听此言,心中大喜,随即抽出佩刃,叫道:“李研小儿坠马,众将士随我杀进此谷,活抓李研!”马睦闻言,正想阻止,谁知群军涌动,已经进入谷中,只得无奈,随军入谷。
等到大军全部进入谷中,刘度看见前方有一匹死马,心中一惊,大叫一声糟糕!突然只听鼓声阵阵,峡谷山头群军四起,犹如神兵天降一般。这时从山上无数柴草滚滚而下,将刘度大军尽数包围。刘度大急:“不好,我中计了!”
此时已是清晨,只见山头之上一卒大声朗道,声音甚是洪亮:“哈哈!刘度小儿,你中我家将军之计也!”话甫落,只见百余名弓箭手,箭上搭着火箭指着下方。
刘度气急,怒道:“李研小儿,卑鄙无耻,有种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那卒闻言,也不理他,继续说道:“汉军听令,我家将军仁慈,不愿多造杀孽,若有投降者,可放下器械,从此谷东面逃出。不然必被火焚而死!”
众军闻言,见有生机,哪敢不从,霎时之间,只听兵器落地之声“啪啪”不绝,一同向东门奔去。刘度马睦见大局已定,对望了一眼,同时哎了一声,扔掉兵刃,随同兵士向东门而去!
你道这是何故,原来此乃叶柔之计,她与潘鸿探查地形,见此谷山势险峻,忽然想起当初十鬼曾用火烧山之法将她逼出。她虽不懂兵法,但能举一反三,随即定下火攻之计。她见朱悦三更点军,必是夜袭刘度,于是将计就计,叫潘鸿率两百兵士去救朱悦,顺便以李研之名引刘度前来。
后来潘鸿与朱悦到了谷中,随即下马,命一卒将刀插进马腹之内,那马吃痛,一声长嘶,哀鸣不止,接着又叫群兵吼叫,让刘度误以为李研坠马,这才有后面之事。叶柔本来就是一柔弱女子,外加她不想让朱悦知道是自己设计助他,以免伤了他男儿自尊,所以在群兵中选了一名声音洪亮之人为她代言。此时她见大局已定,便一个人悄悄地驾马回到郴县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潘鸿与朱悦方率兵回来,朱悦见叶柔也在此处,也不理她,对着李研跪道:“大哥,二弟无能,请大哥治罪!”
李研闻言笑道:“二弟立了大功,何罪之有啊?”
朱悦叹道:“大哥给我的一千名将士全部折了!”
李研闻言,看来一眼叶柔,随即笑道:“诶!二弟不用自责,此乃我之计也,你军不败,我又如何将刘度引入耒水谷?”
朱悦道:“原来是大哥之计,大哥为何不与二弟早说?”
李研笑道:“诶!二弟诈败,刘度必然起疑,所以早说就不灵了!”
朱悦道:“这……”
这时叶柔向李研递了一个眼色,李研笑道:“诶,二弟,其实男儿大丈夫须多经历一翻磨难,方成大器。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弟经历次此失败,也不必灰心,应当重整旗鼓,总结经验,下次再上杀场之时,必能成功。至于弟妹之事,她本是一时情急,实乃对你无限关切之意,你不应该弗她心意,伤了你二人夫妻之情。”
朱悦见大哥调解,心想道理也是如此,道:“是,是。”接着对着叶柔拱手道:“夫人,这次是我莽撞了!”
叶柔微微一笑,道:“夫君,其实这次叶柔也有许多不对之处!”
李研见此哈哈大笑!原来叶柔回来之后,心知朱悦最听李研之话,所以向李研将此事说明,由李研出面调解。
只听李研又道:“对了,次此收编了多少军马啊?”
卜阳道:“次此总共收编了七千五百来名将士。”
李研闻言大叫了两声“好!”又道:“对了,为何不见刘度,马睦二人呢?”
潘鸿道:“将军,那二人甚是狡猾,假装投降,结果趁将士不备,抢了马匹向耒水北面逃去!”
李研闻言道:“无妨,那二人本是无用之辈,要来也没什么用,逃就逃了。”接着众人解散,各自离去了。
时光匆匆易过,李研等人不到三个月便将桂阳郡所有郡县攻下,后来又率大军攻下零陵郡,随即又攻入苍梧、南海、交阯,那交阯刺史及苍梧太守都望风而逃。一时李研叛军之名威震八方,名声四起。同年十二月李研之妻林琅生下一女取名寻音,到了来年四月叶柔也诞下一子取名朱武。
此时已是五月时分,正在李研众人率军功大长沙郡时,探子来报:“皇上派荆州刺史度尚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