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帮,西南边陲声名显赫的帮派,虽说干的是剿匪除恶、为民除害的帮派,与黑道帮派结下了许多梁子,可白道官府却也不怎么承认石家帮,石家帮因越权而受到官服的记恨,更有激进的铜陵老百姓,自制铜鼓两锣,赠予石家帮,石中杰也为此烦恼了许久。
不同铜陵其他大户人家一样,石磊作为石家帮少当家的,丝毫不沾一点嚣张跋扈、自命非凡的习气,而是兢兢业业,修武之余也还念叨着之乎者也,石中杰本来早已放弃石磊的习武之路,于是打算让石磊将来做个文人,也正好入仕为官,打通官府脉络,以便给石家帮一个正经名声,否则这不黑不白的石家帮,终有一天会腹背受敌。
而小石磊眼中却是明媚的天空,看不见石家帮即将迎来黑暗的日子,习文只读孔孟荀,修武只练基础拳诀,此时的石磊,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女孩,并非中意那日的小姑娘,只是想了解这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孩再罢了。
“少主,怎地又在打诨”教书先生轻轻的敲打着石磊,石磊缓过神来,便装模作样的念着“三省吾身”“亦有仁义而已矣”,教书先生很快看出石磊不对劲,便一个劲的问石磊讲到哪了,石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教书先生也语重心长的说:“少主,你看这天气如何”石磊咧着嘴笑着说:“夫子,阳光明媚、春色满园”教书先生用教鞭轻点了下额头说到:“天色渐恶,乌云正在远处赶来,人不可以只看到头上这一片天空,少主”
教书先生又说:“此番乌云我只可说到这儿,劫数不定却难逃,过两天我要回村探望家中母亲,这儿有三个锦囊,记得悄悄给你父亲拿去,这一年你得多多修习,我不可回来了”
石磊应声答到,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万里无云的天空那里来的乌云呢。
又在某个月光清冷的夜里,石磊见到了小女孩。那夜里,石磊独自躺在床上,闭目凝神准备睡觉之时,忽然听得一丝微尘移动的声音,正一睁眼,忽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盯着石磊,石磊讶异的大喊,定睛一看,却是那日里的小女孩,石磊放下一丝防备,问到:“小师傅,是你呀,深夜到访,有何贵干”石磊又学着夫子的口气说到“寒舍无茶无酒,清水一杯,还望海涵”
小女孩说道:“我姑姑命我前来收你性命,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石磊楞在哪儿,心中有一丝疑惑与胆怯,颤颤巍巍的喊到:“小师傅,我哪里招惹到你了,为何要取我性命”
突然间小女孩闪身到石磊身后,手中几寸的小弯刀别着石磊的喉咙,小女孩慢慢问到:“你可偷听了我派武功?”
石磊害怕的辩解道:“我堂堂石家帮少主,怎么会贵派武功,就算偷学,以我的习武天赋也不可能学会”
石磊又委屈的说道:“不怕你笑话,我花了两年也没学会我石家帮的拳诀,如何偷学的武功”
小女孩噗嗤一笑说到:“石家拳诀,我那日里看你练了一会,我就掌握其要领,好不蠢笨的拳法,还有人练这拳法”说着又轻踏两步转到石磊面前
石磊见状,便也轻声细语得问到:“小师傅,我如何称呼你?”
小女孩回答到:“将死之人,何必知晓我的姓名呢?”
石磊又疑惑的问到:“小师傅,为何?”
小女孩说到:“我姑姑要我来取你项上人头,便由不得你问为什么,况且那日虽是我说漏了嘴,可如今也怪不得我了”
石磊这才反应到,原来那日听取的口诀,便是小女孩口中所说的武功,石磊是个耿直又带点憨劲的孩子,便闭上双眼喊到:“来把,小师傅,既然我耳顺知晓,便将我这性命拿去”
小女孩手中拿着蝴蝶刀,慢慢踱步向前,顺势一刀向石磊划去,石磊突然没了感觉。
石磊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缕发丝被砍断,小女孩一只手拿着不长的蝴蝶刀另一只手抓着石磊的头发,转身准备离去,冷酷的说了句:“在玉芝林,你已经死了”
石磊突然明白些什么,嘴上突然闪烁出一句话,问到:“小师傅,多谢小师傅不杀之恩,我该怎么称呼你”
小女孩突然想起丢失的腰牌,本来并不打算回答,又回应了石磊,说道:“你看到了我的腰牌没”
虽然没得到回复,可石磊好像很开心,听到腰牌,便想起之前捡到的腰牌,于是将柜子中的腰牌送还给小女孩,送还之时,石磊不讨巧的又问:“按着腰牌所写,之后再见到你我就唤你作菁儿吗?”
小女孩不耐烦的回到:“已死之人,随你的便”说完便踏着石家院落的高墙离去。
虽说石磊差点丢掉性命,可他却丝毫不慌张,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股不知从哪里涌出的自信,他总觉得之后他们会再次相遇。
石磊在夜里缓缓睡去,心中只有菁儿那一袭白衣,全忘了夫子给的三个锦囊,石磊突觉奇怪,夫子好像说了好多听不懂的话,但石磊从不怀疑夫子,甚至认为夫子是比肩孔孟荀三人的圣人。
石磊自修文以来,夫子便给石磊讲学,石磊也不见得夫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只记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夫子突然拿着教鞭进屋,直截了当的说“从即日起,我就是你师傅了”起初石磊以为是来传授武艺的,可这么多日子过去,师傅也没说教什么,只让石磊好生读书,石磊很疑惑,也曾问过夫子关于习武,夫子只道“时机未到”,久而久之,石磊也只喊他作“夫子”,要说夫子,夫子身高八尺,仪表堂堂,但却行事果断,一点也不优柔寡断,虽是文人,却有着习武之人的敏捷和当机立断,夫子虽是年青人,看模样应该刚到二十岁,谈笑间却又总带着文人墨客一般的气质,使人感到舒服,可这年青人却在石家大院里当一个教书匠,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石磊只知道夫子姓杨,而石家帮所处地界,龙姓与田姓人家是当地的大姓,同时铜陵龙门与田府钱庄也是当地的大户,龙门是早些年间从西北迁移下来的一众人,据传,当年西北忽然掀起百年以来最大的风沙,沙尘暴卷成风旋摧毁了西北的众多村落,起初村落众人只得往山崖边上打上洞,在洞中居住,好家伙,这悬崖高百尺,也没人知道村落众人是如何在如此险要之地生活,后来村落众人迁移至富足安乐的西南地区,初代村长励精图治,在西南地带创立了龙门,至今已有百年只久,龙门的武学研究深不见底,在当日村落之时,龙门中人已可飞檐走壁,崖中凿洞,如今更让人不可估量。而西南当地的田府钱庄可以说是西南当地的响亮招牌钱庄,一日里曾有上万两雪花纹银的流水,可以说是富可敌国,由此,当地两大姓人家多年来保持着平衡,近年来,这平衡却被石家帮的成立有所打破,而这种平衡的打破又让原本平静的西南当地蒙上一层阴影。
夫子显然是外乡人了,石磊也曾问过夫子的故里,夫子先是叹了口气,又指着东边的方向说到:“少主,可曾看到那座山?”
石磊答到:“看得到的,夫子”
夫子又说:“此山背后,便是我的故乡”
石磊问到:“那这山如此之近,改日夫子带我去玩可好?”
夫子叹气到:“可以的,只是时机未到”
石磊见此好像触动了夫子心中的一根弦,便只好请求退下,夫子也没在意,便让石磊退下。
石磊踱步回房,忽然想起那日梦里,竟看到夫子正在舞剑,石磊开始回忆起那天夜里…
那日夜里,石磊突然半夜惊醒,窗外传来的是更夫的声音,咚-咚咚,石磊意识到,现在已是夜半三更,窗户却不知为何是开着的,石磊正打算去关窗,走到窗边,忽然一阵迅捷、凌厉的风吹来,起初石磊并不在意,只是以为是一阵普通的风,正准备关窗之时,迎面又是一阵风吹来,而这一阵风带给石磊的感觉与上次一模一样,石磊忽然觉得不对,于是翻出窗外,只见面前这个男子正是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