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就着佐茶的笋干、茴香豆,慢慢饮完壶中茶水,便与店家结了帐,紧了紧背后的行囊准备继续上路。
店家却叫住了姜梦,犹豫地说:“这位客官,我劝您最好还是莫要赶路了,往县城方向再走十里有一馆驿,在那住一晚再行上路也不迟。”
姜梦转身有些不解,问道:“最近梓桑可是出了什么事?”
店家说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近日梓桑怪事连连,先是前几天雨夜西部密林传来诡异怖人的吼声,又有樵夫砍柴失踪,县衙派人找寻只看到地面上有一丈长的怪物脚印。”
姜梦听此心道莫非是山魈作祟,见店家继续说道:“更离奇的是,梓桑土地庙的神像竟然流泪了。最近梓桑也是人心惶惶。”
姜梦听到此,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耽搁,便谢过店家,加速往梓桑县城赶去。店家见劝不住姜梦,也只好叹了口气,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到了梓桑县城,眼前景象便让姜梦皱了皱眉头,虽然已经日落、但接近真正的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然而梓桑县城城门处除了面色谨慎的衙役在守门以外,行人寥寥无几,城墙上更是早早点起了火把。
姜梦走到城门口,就见衙役伸手将姜梦拦住,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将姜梦放进城内。姜梦看了看街上行人稀少、而四周店铺也多有关闭,显露出萧索的景象。
姜梦想着还是先尽快赶至城隍庙,细细了解其中的情况,询问了路人城隍庙的位置,便加快了脚步。待走到城隍庙,姜梦迈步入内,就看到庙内摆设远不如闲潭、穆陵,就连神像也已有了多年岁月的痕迹;而祈求的香客也是少得可怜。
姜梦暗使法力,试着与神像进行沟通。不多时,姜梦耳边便听到:“恕小神不便与仙人相见,不知阁下有何贵干,咳咳咳……”。
姜梦从城隍神的声音中听到了虚弱,于是仔细说明自己的来意,城隍缓缓说道:“仙人有所不知,此邪已是沉睡多年,几日前来犯小神与土地竭力相抗才勉强使它退却,小神与土地也因此受了重伤。”
姜梦听此不免内心有些沉重,可想到之前梦中的画面,还是坚定问道:“离此邪最近的村庄在何处?在下便是为山魈而来。”
城隍叹道:“仙人高义,离此邪最近的村庄名为宋家庄,在县城之西南五十余里。另仙人请记,此邪金刚之身,外力很难伤及。”将他所知的山魈状况全部说完。
姜梦仔细听完,谢过城隍,便转身离去,城隍看着姜梦的背影,默然不语。
………………
姜梦连夜往宋家庄赶去,不到半炷香功夫便到了庄口。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姜梦见庄口小路旁也点着火炬,更是有两个青年男子把守,一开始男子没有看清姜梦,以为是庄内晚归的农户,走近了才发现并非是庄里人家。
“你是谁?”一位男子略有紧张地喊道,最近怪事连连,村正安排好了庄内年轻男子轮流值守。
“我是过路的,眼见天色已黑,便想在庄内借宿一晚。”姜梦说的同时,向两人走近。
两位男子短暂商量了一下,一位跑进庄内去请村正决断,眼下这一位看到姜梦一身书生装扮,不免也恭敬了一些,说道:“先生先在此等候片刻。”
姜梦点了点头,看了看庄内布局,越看越是心惊,与自己梦中所梦到的村庄几乎一模一样,由此也是瞬间回忆起了梦中的画面。
只见刚刚跑进去的男子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扶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老人走到姜梦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喘了一口气问道:“后生从哪来、到哪去啊?”
姜梦早已想好了说辞,便一一道来自己是读书人、往梓桑去,可惜天色已晚,自己脚力不足,这才想要借宿一晚。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顺子,你引着这位后生今夜住我屋吧。”旁边的年轻人一口答应下来,引着姜梦走入庄内,姜梦连忙谢过。
老人在姜梦背后仔细看了看姜梦的影子和步伐,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跟着二人走回自己的屋内。
路上,有些院亮起了烛火,门被打开一道缝隙,老人磕了磕拐杖,喊道:“有什么好看的。”这才灯火熄灭,人声也渐渐消失。
走入村正院中,姜梦看到只有一间房亮着灯光,而名为顺子的汉子也是恭敬地将姜梦引入这间屋内,姜梦看到屋子只有一处格挡,正堂只有一张木桌和两条长凳,侧间有一大一小两张木床,窗沿上烛火正亮。
此时老人也走了进来,坐在木凳上说着:“大半夜也没什么招待,让后生见笑了。”说着给旁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顺子给姜梦倒了碗清水便出去了。
姜梦说道:“能留晚辈在此歇息一晚已是万分感谢了,岂能有所奢求。”
老人与姜梦闲聊一段,突然说道:“后生可知此地有妖吗?”说完眼神盯着姜梦的脸庞。
姜梦也是反应过来,好奇且有些许胆怯问道:“此地有妖?”
老人看此架势也是继续说道:“是啊,近日庄外西山异动连连,连多年砍柴的老樵夫都不敢上山了,此地多不太平,庄内人家也是多有担心。”
老人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呵呵笑道:“不过庄内人气旺盛,只要夜晚不单独出行,想是无事的。”起身为姜梦收拾了一下床铺,说道:“夜已深了,就早些歇息吧。”
姜梦应声,也是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闭目安神。不一会,老人的呼噜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姜梦想了想进入庄内之前望的远处山头,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在他的慧目之下,那里妖气极重,几乎已成实体,极为怖人。
姜梦此时心中《奇梦志》散发出灼烫,让姜梦潜入识海,看着山魈一页有了淡淡的颜色,而现实当中姜梦也似乎听到了远山的一声吼叫。
姜梦悄悄起身走入院内望着远处的山峰,手中握紧《奇梦志》,心里暗自希望明天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