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坐在角落里还收拾着笔记，偷偷摸摸地拍了张台下喝水的教授的照片，又检查着录音文件，准备起身时，脚麻了一个不稳扶着墙弯腰忍着麻劲儿。
“动动脚，活动一下四肢。”武念从一旁扶着文心的手，将她拉起，温柔地提出建议。
“啊———”文心脑子里还想着那六个单词，还想着身边人那若有若无的语气，从脚底到脑子都仿佛发麻，忽地一声吓地低声尖叫。
“你怎么又从我后面出来，吓死我了。”
“我从你前面出来的。”
“我——”文心一顿，“咦？不麻了。”
“嗯，注意力转移，四肢活动，血脉流通，脚部回血产生摩擦，便不麻了。”
“哦这样啊！”“不对啊，你一副很懂的样子，感觉像个医生，可你又很懂猫，难道你学的是动物医学？”
“人也是动物。”武念盯着她往后一腿，眼睛溜圆，看出其所想便开口抢答道。
“啊啊啊，我知道啦！”文心无奈地说道，“好吧，确实人是动物，但是我想说的是，你都这么...嗯..的吗？”
“嗯？”
“哈哈哈哈小妹妹，别理他，他就这样。”身后一人穿着一身不一样的复古花衬衫牛仔裤搂着武念的肩膀，笑着说话。似是感觉到他的抗拒和眼神，手悻悻落下。“重色轻友。”
“你是？”
“小美女，我叫董适，他的发小。”
“哇，你的名字好有趣！”
“不，我不懂事也不是董事。”
“哈哈哈哈！董教授原来是这样的。”文心笑着，“啊对了，我叫文心，是……隔壁学校的。”
“文心？”“那你和问……”
“那个，我……”董适收到了他的信号，便没有再问了。
“什么？”
“我是想问，那你就是刚才问问题的女孩儿吧？”
“嗯，是不是有点傻啊哈哈。”文心挠了挠头，手里的书包带子被她扣了扣。
“不傻啊！简直是个英雄！我最喜欢看他哑口无言了哈哈，我敢打赌，他刚才绝对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啊？你说董教授啊？”文心凑过脑袋小声的说。
“臭小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早点回家啊！”
“额嗯……老师，不对，董教授好！”文心看着突然从身后给了董适一拳的董教授，站直了身体僵硬地问好。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董适摆了摆手。
“你好。”董教授对着文心温柔地说道，像董策和武念颔首道别。
董教授提着公文包跟着一行人走了。“哎，我说哪了？哈哈对，他刚才肯定是假装很懂的样子，还whatislife……”董适一脸深沉地模仿着。
“哈哈哈哈你好好玩啊。”
“你不要被他教授的一面骗了哼。”
“你是他……？”
“他——”“他父亲。”武念抢着回答。
“啊？是你爸爸？！”
“嗯，其实我也不想的，哈哈哈不说这个了。”
“所以武念你是？”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他啊？我告诉你——”
“我学生物相关的，药学。”
“哇！你竟然是学药学的啊！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学动物医学的呢？”
“哈哈哈简称兽医吗？武兽医哈哈哈。”
“哈哈哈兽医，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文心摆摆手。
“下楼吧。也该吃饭了。”
三人神色不一的下楼，董适接到电话走了，只有文心和武念两人在林荫道上并肩走着，路旁还有三三两两的人骑着自行车路过。
一阵光从头顶的绿叶中洒了进来，文心问着武念：“哎，武念刚才你真的好直啊。”
“为什么？”
“就是很……哎呀说不清楚。”
武念看着她，侧着脸微微低头看着文心无意识地踢着挡路的小石子儿。
“……”武念没有说话，文心看了看他，回过头吸了一口气，手抓着书包带子紧了紧，“要不我们重来一次吧！”
“好。”
“你看起来很懂的样子，像个医生，但又很懂猫，你是学的动物医学吗？”
“……我”武念纠结地开口。
“停！我说话了。”文心走在他的前面顿下脚步转身，倒退着对他说：“我感觉我被你当小白鼠了。”
她看着武念一脸懵的表情，又说“你都不把我当人。”文心笑得肆意盎然，无人知道她笑什么，武念只知道那个一边倒退着笑的身影，又看着她小跑着快乐地跳着往前走。
“行了行了，我的笑点很奇怪啦！”文心又退后几步拉着武念往前走。
“你不是小白鼠，就算是，也很可爱。”
“哈哈哈好，我感觉可爱的小白鼠就是胖乎乎的。”
“你不胖啊。”
“真的？”
“真的。”
“好吧，我也觉得哈哈哈。”
“我们去吃饭吧，就当赔罪，昨天不是想找你要钱。”
“啊那个啊，没关系。我们好歹也是老早认识的半个熟人了。”
“那我带你去这学校的一间茶餐厅吧，很有特色。”
“不用不用，谢谢，我还是回去写论文呢。”
武念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纠结着开口的嘴唇像极了一轮云层中浮动的月亮。文心对他说：“好吧，不好吃的话怪你啊！”
“嗯嗯。”武念似要拉着她，又放下手，带着她走进了一间学校的茶餐厅。
茶餐厅里没有多少人，很是安静，吊灯上缀着两颗散发着橘色的柔和的光的灯泡，复古色的桌布上一枝漂亮的栀子花散发着幽香。
武念和文心商量着点菜，文心都说“好，随便。”一道道精致的菜摆放整齐，文心赞不绝口，武念只是偶尔附和几句。文心问武念去了哪里，画画呢，有无女朋友……武念问文心还好吗，东坡呢，有无喜欢的人。
“你也喜欢苏轼吗？”
“嗯。”
“那你想找王朝云咯？文艺奇女子。”
“我又不是那个苦命男人。”
“好样的，你的女朋友有福了。”文心笑得开怀，吃着甜点。
另一侧的男孩儿听着安静的茶餐厅里传出来的笑声，从电脑前抬头一瞧，竟是那个跳梯子的女孩儿。载道看了看那个女孩儿，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一身浅灰色衬衫加休闲西装裤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