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无声无息。”
“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查不出来。”
“看样子是金文脱逃无望,准备回去找人,结果被任红给反杀了。”
“是琥珀酰胆碱,她做药的,搞到手也不奇怪,检查现场有没有滴落的液体,仔细搜索一下别墅附近,看有没有丢弃的针管。”
“是,这只狐狸可算露出尾巴了。”
“她一贯小心多疑,养刁了她的性子,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这欲擒故纵,但这也不见她的影子啊,厂里、公司那边一切正常,就是不见她人,各大监控也看了,我估摸着是钻着死角。”
“崽子,这人跑了,你的苦日子也到头咯——”
“是啊,恭喜恭喜。”
“严肃点!”队长又继续问道,“崽子,你说呢——”
“……她们有一个实验室,刚重新启用,武念也在里面。”
“在哪?!”
一个年轻的长官拧动门把,便叫喊着,长官手指拈着的烟抖了抖,烫了手:“老大——云州东边的国道上出了重大车祸!”
“重大车祸?”
“是,路过的货车司机报了案,但车毁人亡了,只有……一个女孩儿在中心医院,凤翔中学学生,与本案有关。”
“云州东边……距离这里大概有半天的路程,靠着热带雨林……”载道站在窗户旁,不时地扒拉着百叶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忽然转身急着说道,“实验室!很有可能是他们固定的物资运输车辆,每月送两次,算日子刚好合上!”
“走——”一行人便跟了出去。
“长官,我要报案——我的学生失踪了!”
“满了二十四小时了?”
“我隔天就去找她,连续几天不见!我四处找了没有!”
“她是凤翔中学的学生,女孩儿!”
“你是她的谁?”
“老师老师!”
“她的家人呢?”
“她的妈妈在工厂加班,就她一人在家。”
“女士,您听我说——”
“文心?”文心急匆匆地跑进云州警署,她的直觉告诉她走了,医院她已经找过了,她不在,这场失踪是她一手策划的,是她自愿的!
文心抓着那长官的手紧紧地抓着,好似抓着唯一的稻草,五官都皱在一起,恳求地交代着情况。
直到听到一个声音,那句话只有两个字,依稀可以听见是她的名字,她的心好似被人充满了氢气,又被人瞬间放了空,只需要一个针眼,一个轻轻的如针扎般的不知不觉的一刺,她的身体就垮了。
手缓缓地垂下,头低着,嘴皮在往外翻着。
“你先去忙。”队长停了下来,看着两人,叫着那年轻的女长官自己忙活,又拍了拍载道的肩膀,说着,“你便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急急匆匆地便赶着重案4队的大部队去了,两辆车子绝尘而去,很快便不见踪影。
“文心……”载道手抬起刚要触碰她鬓边的头发,便被她一下子躲闪开,“我……”
“长官,我的学生失踪了。”说完文心抬起头,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恳切地询问,“可以……帮我找到她吗?”
“她叫袁梦……”文心一直看着那双她从来没有看清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着波光,眼睑下有一片黑青色,眼角都有细纹了,她将眼睛移开,看着他的双唇,微小的浮动被她捕捉,渴望着,等待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以吗?”文心的毛孔都好像被人凿开,这是炎热的七月,一阵阵冷风好像在从脚尖往头上灌,往她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当初的甜蜜也如同一场温柔的漩涡,将她慢慢淹没,很快将她送到彼岸,而这彼岸却有这夏日的凉风,她不耐寒,他又怎么懂呢。
“……走——”载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走,找到自己的停车位,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座。
载道右手撑着车门顶,左手扶着门框,慢慢地逼近,直到能看清她冷静的面容下,双手无意识地扣着衣角,身体往座位靠椅紧紧地贴着,眼睛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载道脑袋往右侧一偏,还没得及动手,便见文心猛地低头,将安全带扣好又乖乖坐好。
“文小心——”他的嘴角扬起,笑一下子便藏不住,他的眼睛里从上到下细细迅速地打量了一番,手便要抬起,刚要将那一缕碎发绾在她的耳后。
“长官,耽误时间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呵……”载道将门关上,绕过车头便上了车,瞥了一眼她,说道,“为了弥补你的时间,接下来的车程——小心点儿。”尾音上翘,戏谑地笑道,一边踩死了油门,一手抹着方向盘,车子很快地冲了出去。但文心只是咬着嘴唇,抓着安全带,没有大叫,也没有大喊,只是盯着前面的路,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
载道忽然松开了油门,在大道的车流中匀速行驶,文心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僵硬的双手松开拧巴的安全带,平稳地放在两侧。
“文小心……”
“长官——”
“我有名字!”
“于子山,还是……”文心撇过脸嬉笑着,眼角都勾了起来,话儿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勾得人心跳了起来,“载道?”说完她没有再看他回头的眼神,将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
挤过来往如织的车流,两人僵持了一路,载道转过弯,便见那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是云州中心医院。
“……到了。”文心眼睛睁大,一个猜想就在心中。她一把推开车门,便跑了进去,载道赶紧下车追着她,一边奔跑一边说着。
“十八楼二床。”
“……谢谢。”
在小小的电梯轿厢里,文心眼睛等着那个断断续续的红色数字,不自觉地跺着脚,焦急地等待着。
拥挤的电梯里,载道围着她在一个角落,一个来之不易的四方角落。
电梯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人,文心往前移着,就靠在电梯门边,脚尖朝外。
“别怕……”
“……叮——”
文心趁着门缝便钻出了脑袋,奔到廊道上左右看着,便见尽头一个病房前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