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里无云、繁星满天。三个年轻人躺在茅屋前的草垛上看星星。
“凌明哥,爷爷说青泥堡村离这里好远呢!”桑花说道。
“是啊,确实挺远的,我通过传送门来到这里,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一个世纪是多长时间啊?”
“一百年……”
“一百年,也不是很长嘛!”桑木傲娇地嘲讽了凌明一句。“我们这边都是每一万年一个州纪,一百年,太短了。”
“是啊,可能确实不太长……”凌明感叹道。
“凌明哥,那你离开家这么远,家人不会担心吗?”
“我……没有家人……”凌明有些伤感,其实他在原本的世界里就几乎是一个孤儿。说是几乎,因为其实他有父母,只是父亲不知所踪、母亲遁入空门,自己与孤儿无异。
凌明看着天空,突然眼角低落一滴泪水,他轻声说道:“老爸,我还很小的时候,您就经常说要归隐山林,这一走就是八年啊!我妈都出家了,您是不是该去看看她?我感觉……她在庙里,也挺孤单的……”
突然,凌明仿佛被电击一般,一段记忆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晚上,同样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只是天上仅有那一轮新月。凌明站在雪地之上,抬头看着月亮,说出了刚刚那段话。之后,一个光点一闪即逝,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前划过……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凌明分不出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记忆。
“没有啊!”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凌明陷入沉思:‘看来是在那段回忆里……那段回忆……我好像记得那场雪!’凌明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那场雪下得十分突兀,本来才刚刚十月,天还没完全冷,却下了场那么大的雪。’凌明继续陷入回忆:‘那场雪之前,我刚刚跟新来的主管吵了一架,下班的时候孙羽还安慰我来着……呸……他哪懂安慰,就是嘲讽我呢!这么看来,我的记忆就是从那里开始丢失的!那个一闪而逝的光点肯定有蹊跷!我得再回忆回忆……’
然而,任凭凌明想破了头,后面的记忆仍然是空白……
“凌明哥,你发呆都发了一个时辰了!”桑花实在忍不下去了,试探性地问道。
“桑花!”桑木有些不悦:“凌明哥明显是在想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非要打断人家!”
“唔……”桑花点着食指,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哈哈哈,没事的~”凌明哈哈大笑:“哥哥就是想起来一些往事罢了,桑木你不用太责备桑花,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客气啥,你弱,照顾你应该的。”桑木假装不以为意。
“好嘞,桑——木——大——修——士——!”凌明故意拉着长音。
桑花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三人又开心地聊了很久,在爷爷的催促下,这才回到茅屋内休息。
次日清晨,老人找到凌明。“走,随我到林子外围转转。”
“好!”凌明看了一眼老人的身后:“老先生,桑木和桑花呢?”
“他们兄妹正在晨练,十几年的习惯了。”老者有些自豪地说道:“正好,有些话还是不让他们听见的好。”
随即,老者带凌明走进了松林。
“将你传送而来的,是我桑家的灵扉。”老者开门见山。“我桑家已守护这灵扉整整五万八千年了!就在昨天,正好是第五万八千年的最后一天。”
凌明闻言一惊。“先祖是否留下预言?”
“你很聪明。”老者欣赏地再次打量了凌明一番:“先祖曾言:我桑家结此善缘,需镇守灵扉五万八千岁,缘末,解铃人至,方了此缘。”老者见凌明有些疑惑,继续说道:“至于先祖所结何缘,我并不知晓。”
“原来如此。”凌明若有所悟,而后一躬到地:“桑家世代信守承诺,晚辈佩服不已!”
老者连忙将凌明扶起,淡淡说道:“信守承诺乃立身之本,何谈敬佩。既然先祖有命,我等后辈自然要恪守祖训。”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两个孙儿不知我的名讳,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沾染我的因果。你并非我桑家人,知道倒也无妨。原本是没有必要告诉你的,但我觉得应该跟你说。”
“晚辈洗耳恭听!”
“我本名桑极客,乃是桑家‘极’字辈。我桑家有秘传功法《寒龙诀》,字辈乃是先祖取功法最后两式——苍龙腾四海,幽魂归极北。”
原来,桑家也是泰山脚下的世家大族,桑极客更是先祖的嫡传后辈。当年,桑极客的祖父年迈,其父归来镇守灵扉,桑极客遂离去云游四海。行至金陵一带,他遇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姑娘。但是桑极客身负重任,不能亮明身份,而那姑娘也是世家大族中人。其父不同意二人婚事,横加阻拦。那姑娘性子刚烈,竟为了桑极客自尽。桑极客迁怒其家人杀上门去,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当他恢复理智时,已然又十数人毙命其手。他有先祖所留法器护体,那家的长辈留不住他,他又身负重任不能有任何差池。无奈之下,他只得遁走。但是,却结下了这层因果。在桑极客看了,九州之地桑姓之人不计其数,若是不知期间事,他的两个孙儿行走江湖也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但若是了解了其中因果,难保不会报在二人身上,故而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事。
“老先生用心良苦,晚辈明白了!”
“多谢你了。”桑极客向凌明作揖道。
凌明连忙将桑极客搀起。“前辈万万不可!”
桑极客起身后说道:“我观你修为,基础应是不错,为何乍看之下,金丹的颜色如此之淡?”
“前辈这也能看出?”凌明又惊又喜。“还请前辈赐教!”
“你莫要乱动。”桑极客轻轻将手放到凌明的头顶,用神识观察其修为。“不错,不错!你这修为基础果然夯实!”他不禁赞叹道。就在他观察到凌明的内丹后,笑道:“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