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开口问我,“你是真的想要接手蓝郁集团?”
我愣了下,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接手蓝郁集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之所以这么努力,除了想要帮助容柯,其实还有一份自己的私心,我不是完全依靠容柯的,我也可以帮助他,我不是只会给他增加负担。
所以,虽然我现在拿到了很多一大笔股票,就算不去找温夫人,只要容柯能说服容战,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我要证明自己,我不是除了依靠男人而一无是处的。
当然,如果容战坚持站在容夫人那边,就算我们拿到再多股份,赢得几率也很小。毕竟很多摇摆的股东还是看容战脸色行事的,到时候就怕他们临阵倒戈。
我如实回答温延施:“我要的不是蓝郁集团,只是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温延施大概是看出我的固执了,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妈现在跟容夫人走的很近,容夫人看上的无非也就是她手里那点股份。我不知道容夫人想要出多少钱收购,但她肯定是不会卖的。温氏已经没了她的股份,那是她最后一点依仗。”
他这么一说我就傻眼了:“那我岂不是找不找她都没用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叹息,不管怎么样,温延施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好像对温延施也没有那么信任,我不知道他们母子出了问题还是温夫人只认钱,母子做成这样,想想也悲哀。我不禁想起了我妈……
等等,如果温夫人只是喜欢钱,那只要我给出的承诺比容夫人他们高,温夫人是不是就会动心了?
“她现在很缺钱吗?”我开窍了一般问温延施,就见他点点头,“我妈以前大手大脚习惯了,受不了被我在金钱上约束。不过她更是个精明的女人,看的不仅仅是眼下,更是长远。你跟容柯想要争取她的支持,只能最大限度满足她。当然,我也要提醒你们,这在以后恐怕是个填不完的坑,你可要想好了。”
我皱眉,同样在温延施眼中看见了无奈,不过就目前而言,我不得不走这条路。
谢过温延施以后我就要离开了,他送我出门,一身灰色西装,整体看起来比以前稳重内敛多了,果然,我们所经历的那些时间和历练都会在身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从温氏出来,我就给容柯打了电话,他很忙,我想跟他把事情简单交代一下都会被打断几次。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最后也只是匆匆给我留了一句,“照你的想法就可以。”
这算是被他认可了吧?我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找了家咖啡厅呆着,仔细制定跟温夫人的谈判条款,尽量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给她最大的回报。只是我也在担心一个问题,温夫人那么讨厌我,而且最近又跟容夫人走的近,会不会见我都是个问题。
我心里没底,但是这不妨碍我去找她。当初和温延施一起创业的时候,我们也经历过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败,可后面还是一切都朝好的方面发展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给自己打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失败并不可怕,大不了多失败几次,总会成功的。
我给温夫人打电话,刚报了自己的名字,电话就切断了。我只能安慰自己,这种拒绝方式总比被骂的狗血喷头来的要好。
我在路边的小餐馆吃了顿饭,仔细想了想温延施跟我说过的话,我越发肯定温夫人不会真的对我闭门不见。她对钱看的这么重要,以她的精明只会两相权衡,取对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而容夫人给她的怕是不会让她满意,毕竟容夫人手里的牌多,甚至容战都有可能帮她。
这么一想,我给温夫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想和她谈谈股份的事情,可以给到比别人更好的价格。
短信发出去约莫二十分钟,我的盒饭刚好吃完,温夫人的手机就打过来了,说是同意跟我见面。
我意外惊喜来的这么快,按照她说的地址过去了。温夫人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没什么废话,开门见山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见她有了松口的余地,我马上拿出给她制定的方案,“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们再商量。”
温夫人大致看了一眼,抬头说,“拿出你的最大诚意,不要浪费双方时间。”
她干脆的让我惊讶,我手指放在文件上,“这个点,我们可以再给你提高零点五,再多就不可能了,这是我能拿出的百分百诚意,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
“不用考虑了,把合约整理好拿给我签字就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温夫人非但没有对我冷嘲热讽,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正准备感谢她的信任,她再度开口,“你也不用感谢我,我是有条件的。”
我心里一紧:“什么条件?”
就怕她提出的条件不是我能接受的,惊喜之后,我一颗心悬在了胸口,紧张的看着她,放在桌下的手都出汗了。
“你做我的代理人。”
我已经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温延施给了我那么多股份已经让我意外了,这会儿温夫人居然又让我做她的代理人,我差不多算是彻底傻眼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给容柯打电话想要问问他的意见,可我又担心温夫人变卦,当机立断就答应了,“没问题,不过你的具体要求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温夫人公事公办,自始至终都没什么笑脸,无外乎就是要求她需要参加蓝郁集团股东会议或者需要她出现的场合,统统由我代替就好。
我自然是同意的,因为事先没有协议,我就手写了一份,然后各自签了字。看着被签名的协议,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幸运,一时间还真有点自信心爆棚的错觉。
临走前,我忍不住问温夫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只做你的代理人?”
比我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多了去了,说白了,温延施都比我厉害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她又跟容夫人交好,在这个节护眼,她突然把手里的股份让我代理,这也太诡异了。再说明白一点,我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都是不利于她的,这还真不是我看衰自己,而是我有自知之明。
温夫人只是淡淡看我一眼:“虽然我儿子跟我关系不算亲,但我老了也不至于不管我。我总是要给他几分颜面,换句话说,这是我打算送给我儿媳妇,给我儿子长脸的,给你也是应该的。”
儿媳妇?!
我被吓得不轻,赶紧表明态度,“温夫人,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你知道的,我跟容柯已经结婚了,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玩。”
温夫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站起来说,“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来去匆匆就像一阵清风,我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刚刚……开玩笑的吧?
一想到如果容柯如果知道容夫人的心思,那表情,我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只等着公司的事情能够稳定下来,我也好把股份还给容夫人。她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可不想就这么卖身。
等我回公司的时候,发现出去谈判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就跟打了败仗的公鸡似的。我问宋默然怎么回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出师不利。”
原来那些股东一个比一个难缠,摇摆不定的都在观望。尤其容夫人给出的好处跟我们差不多,这些人就多了心思,都等着双方加价,好得到更多利益。
有同事抱怨:“还有不少股东都等着容老总做决定,容老总迟迟没有意见,大伙儿也都怕站错队,不敢轻举妄动。”
容战那里确实不好处理,我看向容柯,想问问他怎么样了,结果还没有开口就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应该是在容战那里碰壁了,难道容战真的打算支持容夫人?
我过去牵容柯的手,笑着说,“别那么沮丧啊,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晚上请客,说吧,想吃什么?”
我很清楚团队精神的重要性,很多事情能不能成功就在于大家是不是一条心。尤其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更要团结才行。
一听说我要请客,大家都没有拒绝。有人提议要吃火锅,最好又麻又辣那种,有同事反驳,“又麻又辣的大多是路边摊,容总和容太太怕是吃不惯。”
这话说得我们有多矜贵似的,我当然不同意了,又麻又辣就又麻又辣,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我们一群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商务精英齐刷刷到了一家路边火锅店,也不管卫生不卫生,重要的是气氛。
有同事笑着说:“容总和容太太不习惯吧?这种店面就是这样,卫生很差,但是胜在味好,气氛还热闹。”
“没什么不习惯的,我以前还在这种地方打过工呢。”我的话一出,众人惊呼。
我离过婚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把过去各种打零工遇到的奇葩事情跟他们分享,大伙儿纷纷附和,带上自己的事迹和经验,这顿饭自然是吃的很愉快。
经过一天的高压工作,能在这种火热的气氛里放松,也算是另一种宣泄。
我还算好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是平时看起来高冷又严肃的容柯依旧有些放不开,但还是陪着我们胡闹,好像白天办公室里那种等级分明的现象不存在了,大家撒了欢似的搞怪吐槽,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些金融精英们私底下其实是这样的,很有意思。
快吃完的时候,大家一起喝了酒,放下豪言壮语要拿下那些股东。不管能不能成功,但是看着这些人跟容柯一条心,这比什么都温暖。比起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更让人感动。
回到家,刚关上门,容柯就一把抱住我,啃咬着我的耳垂说,“怎么办老婆?我好像更爱你了。”
他撒娇的把头埋在我肩膀,难得看见容柯这样,我一颗心都化成了水,软玉温情的抱着他。
突然,我察觉到他不对劲,几乎整个人都把重量压在我身上,浑身开始冒冷汗。
“容柯!”我稍稍推开他,看见他脸色惨白无血色,紧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我吓坏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