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葛天洛很是纳闷,这是吃饭的店,贴这东西吓人有客上门才怪。
这时老板一手拿着一碗将拌面扁肉放到葛天洛面前,拌面特有的豆豉味道扑鼻而来,葛天洛倒了点醋放入扁肉,一股醋香和着扁肉的特有的肉质清香顿时让葛天洛食欲大开,他舀起一颗扁肉放入嘴巴,细嫩的肉末在齿间来回穿梭,顺滑的肉皮滑过舌尖顺着喉管流到胃里,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又难以言表的舒服,仿佛他现在吃进去的不是扁肉,而是仙境圣果,没想到除了二师兄,还有人能够将这普普通通的扁肉煮到这个境界。
葛天洛大块朵颐的时候,并没在意坐在柜台椅子上老板的冷冷注视,只见老板一手抚摸着胡须,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毫无章续的划着,那原本和善的面孔渐渐收缩,而嘴角的笑意却逐渐绽开,如果此时葛天洛回头看他一眼,他肯定会吃惊的发现,老板那蕴含深意的脸庞和消毒柜那个大号娃娃贴纸一模一样,而此时葛天洛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左手舀着肉,右手夹着面,吃得好不快乎。
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像是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样,葛天洛一愣,下意识的循声看下门口,只见卷帘门依旧静静的挂在墙上,而门外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样,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店老板,只见店老板和善的脸上眉头微蹙,站起身走出柜台,正紧张的看着大门的方向,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呈左右开弓状,葛天洛明白,这是人在遇到危险情况下御敌的姿势,店老板此时奇怪举动不禁让葛天洛惊愕不已。
“老板,什么情况?”葛天洛一脸好奇的看向老板,怎么着,给自己表演杂技?
老板似乎没有听见葛天洛的问话,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大门,只不过将拳头握的更紧,脸色更加阴郁,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似乎有什么可怕东西在向他逼近。
忽的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葛天洛不禁打了个哆嗦,“平地生风!对人不对物”,是有高人在附近,葛天洛回想起师傅说过这种功法是施救者无法抽身或者被限制无法行动只能用内力化作掌风在提醒被救者身处险境需要提防,葛天洛很是疑惑到底是谁在附近给自己提醒,而自己现在只不过在闹市边上吃碗面又哪里来的危险。
好奇归好奇,葛天洛人还是很机敏,平时做事情都一向谨慎,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果,既然有人提醒,自己应该多少提防才是,此地肯定有不同寻常之事,不宜久留,想到这葛天洛准备结账走人。
可是转身一看,刚才站在柜台旁边的老板不见了,难道进厨房了?葛天洛走到门口掀开帘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他扯着嗓门喊了两声仍不见动静。
这老板还真是奇怪,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喜欢到处乱跑,亏得碰见了我这等老实人,不然早脚底抹油溜了。
拿出钱打算放到柜台上走人。
走到柜台前,眼角余光瞥见了消毒柜的门,门上面贴的大头娃娃的可怖笑脸葛天洛刚才还历历在目,心里已经把老板贴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吓人的举动骂了八百遍了,可在余光一扫而过的时候,他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转过头再认真一看消毒柜,顿时魂都被吓了出来,只见先前贴着大头娃娃的地方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了自己的照片,照片的棱角轮廓和自己一模一样,眼皮无力的耷拉着,眼神变得空洞木讷,嘴角淌着鲜血,疲倦的脸上毫无生气。而自己的双手和那个大头娃娃一样,正捧着一颗滴血的心脏,双膝下垂,前后脚斜跨迈着步子,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什么情况?见鬼了不成?葛天洛看得目瞪口呆大喊道“老板,老板你出来。”
此时一团迷雾笼罩着让他坐立不安,更让他感觉惊愕的是照片中的自己神情越发的憔悴,眼神越发的呆滞,像是魂魄被慢慢抽离一样,而手中的心脏越发变大,跳动的频率一颤一颤的似乎越发欢快了。
不对,这肯定是幻觉,葛天洛第一感觉是这些情景不是真实的,自己应该是被致幻了所以才会看到虚景,毕竟自己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身体没有丝毫异样。再说自己出生道家,符咒护身,一般鬼怪岂敢近身?既然不是鬼怪所谓,那么会不会是刚才自己吃的东西有问题?他细细回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按理说这里属于黄金地段,一个老人哪里来的钱在这里开张做门店,而且此处人流量不少,但是从自己坐下到现在少说也半个多小时,现在也就八点多,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再进来,这不符合常理,似乎这家店是专门给自己开设的。而自己吃完东西就开始产生幻觉看见了自己照片被贴在消毒柜上,自己的容貌在照片中逐渐消瘦颓靡,再联想到高人平地生风提醒自己,老板却很忌讳这股风,眼睛始终盯着没有动静的门口,眼神和动作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应该有的。
这肯定就是问题的根结所在,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店面,而那个老板也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想害自己!想到这葛天洛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外面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往来穿梭,可是来到门口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正常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一群面目迟滞的男女老少,或开车,或走路,步调一致缓慢移动着,即使牵着手走在一起的男女生,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被人摆布的木偶一般,毫无半点活人的气色。看见这群人的神情,葛天洛才想起,这不是和贴在消毒柜门上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吗?一样空洞的眼睛,一样萎靡的神色,难道自己很快也会成为其中一员不成?
这时嘭的一声从厨房内传来,像是锅盆落地的声响,葛天洛正在愣神想事情,被这声音惊的不禁吓的跳了起来,循着声音走向厨房,葛天洛很是纳闷,就那么小的地方刚才自己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这声响谁弄出来的?再次掀开厨房的卷帘一看,只见原本摆在切肉案板上的一个绿色略带锈迹的碗状小盆正碗口朝下的倒扣在地上。他分明记得那个小盆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是放在案板中间的位置,难道碰着了什么剐蹭到了地上,不待葛天洛细加琢磨,只见小盆内似乎关着什么东西,正一上一下的带动小盆发出窸窣的摩擦声。
葛天洛大觉奇怪,难不成真是老鼠被倒扣进去了?这倒霉催的,什么东西没吃到还被关到盆子里面去。可不等葛天洛走过去一看究竟,只听呼呼风响,又是一阵平地生风从外面鱼贯而入,吹开卷帘直刮葛天洛面门,这次风力比先前更甚,吹开的卷帘被从地上往上卷的老高,呼呼的声响就是卷帘被卷起来发出的,阵风的威力掠过葛天洛斜插着将地上的小盆直接翻转过来,而原本被这阵风惊诧的往后退步的葛天洛在稍定之后看到旁边被吹开的小盆内的东西,又不自觉的往旁边闪躲开来。
这哪里是只贪吃的老鼠?分明是一颗扑哧扑哧跳动的心脏,心脏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沾满鲜血,而随着心脏的不断收缩,却见鲜血从大动脉处淌进淌出。
这是大头娃娃,不,是刚才看见的贴在消毒柜上自己照片手上拿着的心脏。怎么在这里?看着在地上仍不断一张一吸收缩的心脏,葛天洛隐隐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似乎地上跳动着的那个正是自己的心脏,而它这张弛之间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正缓缓流向那里,他不觉将手重重拍向胸口,死死的抓紧衣服,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疲倦的只想闭眼睡觉,尽管他知道这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在作怪,此时必须尽快逃离,可是颤颤巍巍挪了几步就脚一软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