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岁岁身体恢复了之后,他们便踏上了去林府的路。
一路上,他们二人沉默无言,各自心底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他们路过一个热闹的集市,集市上面人山人海,人影憧憧,路边小摊热情地吆喝着,路过的人们热闹地有说有笑,只有他们二人的心底,是一阵又一阵的荒凉。
江恪率先打破了沉默:“岁岁,那边有卖糖人的,我去给你买一个吧。”
林岁岁顺着江恪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糖人摊子,她想起那年中秋月圆夜,人群散去,她奔向沈长安,紧紧抱着这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记得那时她手边的糖人化了她一手,黏答答的,附在她手上。
她想起那时在绚烂的烟花下,她望着沈长安的双眸,问他可不可以永远不要抛下她。
她想起那时沈长安眼里起了雾气,然后郑重地点头说好。
她想起沈长安答应她,很快就会带她买糖人,可是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尝过糖人的滋味。
都是假的。那些他信誓旦旦的承诺,如今早已灰飞烟灭,面目全非。
林岁岁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起来。江恪关心地询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岁岁摇了摇头,望着那个摊子,失神地说:“你去买一个糖人吧,我想尝尝,是哭的还是甜的。”
江恪点点头,然后转身向糖人摊奔去。
林岁岁出神地想着那个中秋夜,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向后拖去。
她使劲挣脱,但是那人力气大得很,她看着江恪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却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声。
她拼了命地挣扎,甚至一口咬在了捂住她嘴那人的手臂上,那人吃痛,一拳打晕了林岁岁,然后把她扛起来就跑了。
江恪再回头时,发现原地早已没有了林岁岁的身影。早春时期,雪还未化开,他看到雪地上有一条长长的印子,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林岁岁可能被人抓走了。
他不断询问着附近的人,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子不高,梳着两个发髻的大眼睛姑娘,众人纷纷摇头。
他问了一路都无果,焦急地在原地转圈,意识到林岁岁可能真的遇到危险了以后,他干净跑去了沈长安的家。
大门紧锁,江恪用力地敲,隔了许久,才等来沈长安。
他面色憔悴,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他打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问:“她到家了吗?”
江恪焦急地说:“我们走散了,岁岁现在有危险。”
沈长安忽然抬起头,惊慌地看着江恪:“你说什么,她怎么有危险了?”
江恪把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沈长安赶忙锁紧大门,拉着江恪出门找林岁岁。
林岁岁昏迷了很久,模糊的意识里,她好像听见周围有人在讲话。
“老大,真的能行吗?”
“当然,我敢保证,不出一天时间,沈长安就会来,到时候我们请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直接就可以把他拿下。”
林岁岁听见沈长安两个字,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不行,他不能来。他不能再因为自己受伤了。转念一想,他大概也不会来了吧。她拼命想让自己醒过来,但是眼皮却是那么沉,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却还是动弹不得。
沈长安和江恪刚出门,就遇到了他们神出鬼没的师父。师父挡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态,缓缓开口:“是朝廷的人,他们抓了她,是给你们设的圈套。”
沈长安焦急地看着师父,问道:“他们在哪?我要去找他们,要抓来抓我沈长安,没本事为什么要抓一个小女孩?”
他师父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说为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慌乱的样子,你去找谁?去送死吗?”
沈长安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他的语气平静了下来:“师父,她真的很危险,我真的要去救她。”
师父扶着他的肩膀:“沈长安,你被迷了心智了吧,你已经破坏计划了,你还要做什么?”
沈长安扑通一声跪下,抬头看着师父说:“师父,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救她好不好,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可以救她,师父求求你。”
师父蹲在地上,凝视着沈长安:“我的要求很简单,救她可以,救她以后,把她留在身边。”
沈长安惊恐地看着师父,他来不及仔细思考,重重点了点头:“只要此刻可以让我救她,以后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师父扶起他,语重心长地说:“你放心,你去救人,我会派人支援你,然后把他们一举拿下。你只需要救出那个女子,然后让她一直待在你身边。”
沈长安避开师父的视线,机械地点头。他转身,向那个战场跑去。
江恪刚想跟着他,被师父拉住了。师父的言语很坚定:“你不能去。”
江恪不解:“我为什么不能去?”
师父凝视他:“你自己清楚,以后和那个女孩有关的事情,你一件都不许参与,这是师父的命令!”
另一边,沈长安赶到时,一眼就看到被绑住的昏迷的林岁岁,他刚想上去给她松绑,脖颈间却多出了一把闪着寒气的刀子。
“想不到一世英名的沈长安,也会毁在一个女子身上。”
沈长安的语气十分冷静:“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只要放了她,你们说什么都可以。”
身后的人把刀子移到他的脸上:“若是你这张俊美的脸被划破了,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姑娘伤心哭泣呢。”
沈长安冷笑:“这张脸,我正好厌烦已久,还烦请您快点下手,给我个痛快。”
那人被激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沈长安,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长安找准时机,看着那人有些许放松,抓紧那人的手腕,一个闪身,把冰凉的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他的语气冰冷:“这下,我们到底谁是谁的手下败将呢?“
那人浑身颤抖,沈长安大笑不止,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院子里其他躲好的人全都一股脑冲出来,把沈长安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