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向南起床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去厨房做早餐,好让林夕在床上多睡一会儿。早餐做好,再返回来叫她起床。
林夕的睡颜亦是极美,长发软软地搭在枕上,乌黑透亮,修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巧的羽扇,末端微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肌肤瓷白,双唇透红,胸口随着呼吸,均匀地一起,一伏。
面对这样的美景,以至于向南每次要唤她起床,都于心不忍,只是近来她有些嗜睡,如果心软不叫醒她,她可以一直睡到他从市场采购回来,早饭当成午饭吃,对身体不好。
“夕夕,起床了。”向南坐到床边,轻轻摇一摇她的胳膊,柔声唤道。
林夕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敷衍地“嗯”了声,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一点儿,又睡了过去。
见她贪睡的模样,向南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好想任由她继续睡,想宠着她,随便她任性,想做什么事都可以。
但她不同于往常的嗜睡还是让他有些担心,所以他继续摇她的胳膊,贴在她耳畔呢喃:“小懒猪,起床了。”
林夕这次干脆拉起被子蒙住脸,眼不见心不烦。
向南见状一愣,这家伙,以前叫一次就能醒过来,很快就能打起精神,下床洗漱,现在不仅叫不醒,还学会拿被子挡脸了。
嘴角微微地翘起,他将她侧睡的身子掰过来,变成平躺,然后恶作剧地捏住了她的鼻翼,安静地等待。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林夕便瞪大了双眼,醒转过来。向南见状立即松手,好笑地看着她惺忪的睡脸:“小懒猪,我早饭都做好了,还不起床,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林夕微喘地望着他,眼睛眨巴了两下,接着身子像毛毛虫一样在被子里蠕动,可怜兮兮地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就五分钟。”
软糯的腔调听在向南耳里,他顿时有些心软,只是林夕之前都不赖懒床,最近才这样,每次都说多睡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还有五分钟,这样一睡,就能睡掉整个上午,所以他只能硬着心肠说:“不行,我要是答应你,你又得睡到中午。乖,起来洗漱,吃了早饭再睡。中医上特讲究这个,八点之前如果不吃早饭,不仅新陈代谢起不来,而且还影响身体造血……”
林夕一听,赶紧捂住耳朵,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向南是这么爱讲大道理的男人?谁大清早的,要听人碎碎念啊?!
向南见她皱着眉尖,一脸不愿听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终止了说教,紧接着眼波微转,嘴角一勾,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嗓音沙哑地低喃:“不想起也行,我们正好可以在床上做做其他的运动。”
暧昧的语调、赤裸裸的暗示,林夕听在耳里,顿时涨红了脸,双手死死地抵着他宽厚的胸膛,羞赧地垂着视线:“我……我……我还没刷牙呢。”
“我不嫌弃你。”向南说完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眸子黑黝黝,又亮晶晶的,像只饿极了、嗷嗷待哺的野兽。
林夕一看,不好,他来真的了,赶紧奋力推开他从床上蹦起来,一扫方才的疲软,精神抖擞地说:“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不用运动了,我这就洗漱去。”说完便像阵小旋风似的,飞一般刮出了卧室。
向南目送她逃出去的倩影,不由得笑起来,自从两人住到岛上之后,夫妻间亲密的那些事儿,他们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可她还是会不好意思,想要逃跑。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将她就地正法。
不过,自己是不是折腾她折腾得太厉害了,才会让她想要逃?向南望着门口,若有所思,然后深吸口气,将翻涌上来的欲望平复下去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出了卧室。
林夕逃到卫生间洗漱,心有余悸地想,要是刚才动作慢一点儿,会不会又被他剥光光吃掉?
她从来都不知道,向南是个如此纵欲的人。以前的他,对她极为克制,不要说主动折腾她了,就连被动也很不情愿,几乎每次都是要她尽力撩拨,他受不了了才会欺负她。但是现在,他就像饥渴过度的野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作,她不知道自己哪个姿态,甚至是哪个表情,会轻易撩动他的神经。
而他的体力又很好,经常一宿折腾下来,他倒是神清气爽了,哼着小曲儿出门做事,她却累得连床都下不来,只能躺着休息。
不公平。她愤愤地想。
看来以后得每月发放一次额度券,当月欢爱的次数消费完毕,他就只能忍到下个月啦。
洗漱完毕,林夕来到客厅用餐,心里琢磨着如何跟向南商量下这个床上运动的问题。
而向南已经在餐桌就座,并为她盛好了小米粥,待她入座后,又往她面前放了一碟酱菜。
林夕见了一愣:“怎么今天有这个?”
“你说酱菜吗?”向南状似随意地挑眉,“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吃而已。”
“我尝尝。”林夕拿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忽然眉头紧皱,赶忙抽纸巾捂住嘴,把酱菜吐了出来,随后还微弱地干呕了两下。
向南马上给她递水,拿手顺着她的后背:“怎么,不好吃?”
林夕摇头:“也不是,就是有点儿想吐。”酱菜什么的,她以前也吃过,照理说不该觉得恶心才对啊。
向南望着她捂嘴皱眉的模样,眼神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今天是故意放一碟酱菜在桌上,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林夕会不会对这种强烈的气味有所反应。
自从知道她被温暖推下水,曾经流产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对她提起生孩子的事,怕会勾起她伤心的过往,所以哪怕是现在在一起了,每次欢爱他都会主动做保护措施,因为他不确定,她现在想不想要孩子。
唯独月前的那一次,他用力过猛,导致保护措施破损了,当时他并没有多想,不可能那么幸运,但是现在看来,林夕似乎有怀孕的前兆—嗜睡、对气味敏感。
“夕夕,待会儿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向南不敢直说怀疑她有孕,只得拐着弯儿说,“你最近太贪睡,可能是身子虚了。岛上有个老中医,等下我带你过去问问,看需不需要抓点儿补药。”
林夕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也好,反正等会儿我也没有什么事,就当是出去走走。”
饭后,向南便带着林夕到了老中医的医馆,简单说了下来意,老中医便让林夕在桌前坐下,把左手腕搭在枕上,为她号脉。
须臾,老中医胡须抖抖,微笑起来,他还未开口,向南心中就已经涌起难以抑制的喜悦,从医生的表情推断,怀孕的猜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老中医慢悠悠地对林夕道:“你这不是身子病了,而是有孕,孕期应该一月还未到。”
向南心里顿时山呼海啸地狂喜,林夕却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她怀孕了?她要……当妈妈了?可是,这……怎么会?向南一直都有做保护措施的啊……
下意识地,她扭头朝向南看去,表情茫然。向南猜不出她的心情,是高兴,抑或难过?他不知道,只好从身后握住她的双肩,安抚地摩挲:“保护措施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我想,我们大概是,避孕失败了。”
林夕愣愣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仿佛不敢确定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是真实的。良久后,有透明的液体在她眼眶中浮现,当第一滴泪珠滑落的时候,她终于笑了出来—那个她曾经失去的孩子,上帝又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