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阁楼顶上,沉静了一会儿,一月又问。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南境城,啸风最后到的地方,我要去那儿找她。”一说到南境城,白亦便神色凝重。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在南境城也找不到啸风,那就说明……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而且南境城耳目众多,想要光明正大的调查境中记大赛之事,怕是不可能的。
“你呢?接下来去哪儿?”
“我?我吗?”一时间一月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没有想好吗?不是,是没有方向。
“嗯。”
“我们在执行任务,任务完了之后就回去吧。”第一次一月感觉自己生活是没有目标的,除了任务就是回地宫等待任务。
她开始在心里萌发了不一样的情感,开始思考,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甚至觉得眼前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自己就是溺在其中的鱼。
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却给她一种可信赖感,在他身边竟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心。
晚上,回到暗点,大家都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潜入者还没有到达花市?可是宫主那天遇见的可疑之人又是谁呢?”墨玉开始揣摩。毕竟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也许本就只是一个路过的人呢?”花水月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
“可是,他一见我就跑了。”一月也觉得奇怪。
“大半夜的,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肯定要跑了。”这次花水月倒是回答的很快。
“想来也是,说的有理。”
就这样?这样就糊弄过去了?还害的花水月一整天提心吊胆的,原来这么好糊弄,现在花水月总算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一月问道。
“哎?不是宫主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吗?”墨玉惊讶,自己都是听从安排啊。
是的,大家都一样,从来不会想自己从哪儿来,也不会有自己的目标,只会服从命令。命令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但是一月开始思考自己做的任务意义在哪儿,满世界寻找所谓的潜入者,是不是太儿戏了?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找潜入者了,只有那个任务牢牢的刻在脑海里。
“我们为什么要来找潜入者?”一月问他们。
“啊?不是安排给我们的任务吗?”墨玉说。
“这个任务的意义在哪儿?即然是潜入者,那他迟早会进入南境城,为什么我们不在南境城伏击他呢?而且只是听说有潜入者就派我们来找,茫茫人海,真的找的到吗?我们既不知道潜入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潜入者的画像,你们不觉得这像是在逗着我们玩儿吗?”一月一口气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花水月和墨玉则是吃惊的说不出话,他们从来不会思考任务本身的意义,组织安排做什么就去执行,一切服从安排,这像是深深刻在他们脑海里的烙印。如今一月一连串的问题推翻了他们原有的意识,还可以质疑吗?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只知道要服从命令,不会想命令本身有没有问题,一月心中种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现在她又把种子种到了花水月和墨玉心里。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脸上奇怪的面具,是啊,他们从来都没问过为什么要戴面具,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对面坐的人长什么样子,就要听他的安排,是不是有哪里出错了?三人开始怀疑。
但是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迈出那一步,只是内心深处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吧。
“那明天……”墨玉打破沉静。
“回南境城。”一月和花水月一同答道。
“可是我们没有完成任务,不怕被惩罚吗?”墨玉想起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违背任务的人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还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惩罚,因为大家都积极认真的完成任务。
“哈哈……”
一月和花水月都笑了,笑的让人觉得慎得慌。墨玉想他们不会是听到“惩罚”两个字吓傻了吧。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启程回南境城了。
“我们去大道上慢慢的走吧。”森林中一月跳在一颗树上看着大道上人们走得很悠闲。
“啊?不行,我们不能暴露了。”墨玉觉得这两天宫主都疯了,快招架不住了。
“为什么?”一月看着墨玉问。
墨玉倒被问的一头雾水,是啊,为什么他们要躲躲藏藏,为什么他们见不得光。
“哎呀,不管了,这是规定啊,规定。”墨玉吼道。
规定?
回忆像波纹一样荡漾开。
“对了,你为什么总是戴着这个面具呢?”白亦好奇的问。
“规定。”一月想都没想就说出答案。
规定?
对啊,什么都是规定。
浓密的深林里三人如影子一般一闪而过,终于他们回到了南境城。
“哦?任务没完成就回来了?”一门主一脸轻视的看着他们。
“一门主,这个任务疑点太多,我们无法完成。”即使是跪在地上的,一月的气势依然很强大。
“呵呵,疑点?你竟然敢质疑任务有问题?把任务交给你们,是境主对你们的信任,还真是辜负境主对你们的信任呢。”
一门主轻轻挥手,就进来几个弟子将一月他们三人带下去了。
这时从房间的暗门里出来一位风姿妖娆的女子,那张脸美的不可方物。一门主刚才虽神气的很,可是一见那女子立马点头哈腰的行礼。
“少主,看来有几只老鼠不听话。”
“这几个可是睡的最久的,没想到睡那么久还是不起用吗?”
“少主放心,我会让他们再睡一次的。”
“既然要做,那就顺便杀鸡儆猴,看谁还敢放肆。”
“是,还是少主想的周全,只是可惜了,这三人是如今最强的。”
“不听话的强者可不能要。”
“明白。”
“呵呵……”
一番对话,让人听的毛骨悚然,但是一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面临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惩罚,他们觉得做自己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