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墟事情办得很顺利,因为吏部侍郎就是安宁将军的小妾齐珊的父亲,也就是安宁将军喻景言的岳父,看在这层关系上,他很快就把楚墟要查的人给找到了。
当天下午楚墟就带着结果赶回了安宁府。
见到喻景言,他说:“大哥,我查出结果来了。”
“如何?”彼时喻景言刚从奚园看望辛吟姝回来,一进香雅诗轩就看见了他。
“这个叫关山的,不过是上京邻边一个叫佩县的小县令,今年四十二岁,我看了他的卷宗,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喻景言道:“看卷宗是没用的,他一个小县令,怎么会有胆子敢加害将军夫人?另外,朝散郎被杀害一事,他肯定也没那个能力单凭自己就能做出来,其后肯定有权势更高的人在支持,而且,想要秦阳石的,恐怕就是他背后的人。我想,这个关山,不过是替人办事罢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楚墟问。
“这样,你随我走一趟,我们去邻县找这个关山询问清楚。”喻景言敲定主意,说完他又提醒道,“不过,不要暴露我的将军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好!”
说完,两人就都去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穿的粗麻衣,之后楚墟便备马,和他一同前往佩县。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但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扑了一场空,他们以平民身份前去县衙,却被守门的衙役告知,他们的县令这些天都不在这里。
喻景言又问了些问题,竟全无所获。最后,他问了他们县令的住所,那衙役才勉勉强强说了个大概方向。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想到关山竟然已经好多天都不在这里。”离开衙役的路上,楚墟说道。
喻景言推测说:“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不在这里,就很有可能在上京,估计是害怕事情败露,我们会找上门,所以躲了起来。”
顿了顿,他吩咐道:“楚墟,你现在回革山庄,叫几个兄弟过来,让他们来这里帮我们查,把关山给找出来,还要打探出他最近的动向,看看可能查出来这些日子他去了哪里,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好的。”
楚墟正欲走,喻景言又叫住他,他指着就近的一家客栈,“这些天我们就住在这里,等查清了再回去,你回来后就到这家客栈来找我。”
“好的,那大哥,我先走了。”
作别楚墟,喻景言走进那家客栈,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一躺下床,他就开始左思右想起来。
辛吟姝受刑的那座牢房就在这个佩县和上京的交界处,但还是属于佩县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关山动用了自己的权力,将辛吟姝关在了那里,而他对辛吟姝动刑可能是受人指使,否则他无缘无故为何要对辛吟姝下手?另外,他又是从哪里打探来的秦阳石的下落?会不会是檀蒙派告诉他的?可是檀蒙派又是怎么知道秦阳石会在辛吟姝身上的呢?还有,关山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这个县更高层的人物,还是上京城里的人呢?他想要秦阳石,难道也是别有居心?
想着想着,喻景言就睡着了,近日来他一直在照顾辛吟姝,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又为了查清这件事费了心思,现在一躺倒床上,疲惫之感便如浪潮一般涌了过来。
第二天上午,太阳已挂上树梢时他才醒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觉得无比舒畅,这连续几天来,就昨晚睡得最为舒服,活动活动筋骨,这真是一个神清气爽的上午。
他打开门,走到隔壁的门前,轻轻推了推,没推开,便知道是楚墟在里面。
他改为敲敲门,过了许久,才见楚墟打开门,惺忪着睡眼站在他面前。
“辛苦你了啊,这么奔来奔去的。”喻景言瞥了他略带疲态的脸,说完长腿一跨,走了进去,直接了当地坐在凳子上。
“大哥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啊!”楚墟已经清醒过来,一张笑脸对着他,十分憨厚。
“事情办得怎么样?兄弟们可在查?”
“我昨天落日之前带人赶了过来,见天色已晚便让他们也在这里住下了,又吩咐他们今日清早去关山家里打探打探,想必现在已经在外面了。”楚墟汇报说。
喻景言点点头,随意问:“那你呢,你怎么知道这间房是我给你定的?昨晚怎么找过来的?”
楚墟嘿嘿一笑,道:“当然是问掌柜的,我问他可有一个相貌出众、个子高大、气质不凡的男子来此定过房间,他说有,还定了两间房,我便知道另一间肯定是给我的,于是和掌柜的解释了一下,他就带我到了这间屋子。”
“嗯。”喻景言用鼻音淡淡地哼了一声,假装没听见楚墟那些拍马屁的话。
他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行了,那我们也别闲着,开始查起来吧。关山是个县令,多多少少也有老百姓认得他吧,那我们就来走访民情好了,看看能从老百姓口中问出什么来。”
楚墟跟在他身后走,不赞同地说:“大哥,你没搞错吧,那些老百姓能知道些什么?县令都是天天在家或在县衙里,能有几个百姓见过他?”
“哦?那些就生活在县衙附近或者他家的都没见过吗?不可能吧?你不知道老百姓是最会打探消息的吗?”
“唉,”楚墟连连摇头,揶揄他,“大哥你是高高在上太久了,这些底层的百姓的生活你不了解也不怪你,他们连自己家的事情都管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在乎他们县令的事儿?”
喻景言一听,脸立即沉下来,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寡淡:“哦,是这样吗,那你还想不想用早膳了?”
“啊?”楚墟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要是不想饿着肚子,你就别说话,跟我走就对了!”喻景言乜斜他一眼。
“是!”只吐出一个字后,楚墟便立即紧抿嘴巴,跟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