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喻景言正疑惑着辛吟姝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时,阿玉急急忙忙闯进了崇园。
“怎么了?夫人呢?”
“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刚刚去了一趟朝散郎府,可不晓得为什么,他们说夫人杀死了马大人,把她当成凶手给抓走了!”阿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刚刚朝散郎府里乱成一团,她趁混乱之际赶紧跑回来报信。
“什么?”喻景言大为吃惊,“谁抓走了她?抓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奴婢当时守在门外,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小厮进去送茶,结果突然跑出来说夫人杀了朝散郎,紧接着就有几个士兵过来把夫人带走了!”
“什么士兵?你认得吗?”
阿玉摇摇头:“总之将军你快去救夫人吧,她已经被带走好长时间了!”
喻景言眉头一紧,说道:“楚墟,你跟我一起去趟朝散郎府!”
然而他们到了朝散郎府却一无所获,朝散郎府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好像所有人都一夜之间蒸发掉了一样,只有马大人的尸体趴在屋里。喻景言上去一摸,尸体又冷又硬,一看就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他估摸着,不出意外的话,辛吟姝是被人算计了。
他和楚墟几乎翻遍了整个朝散郎府,才在一个偏僻的小柴房里找到了被捆住的马大人的家人。
“发生什么事了?”喻景言拿开其中一个女眷嘴中的布,问她。
那名女眷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夜里忽然来了一伙黑衣人,把我们通通都绑了过来,还掳走了老爷……”
“那伙人是谁你可知道?”
女眷摇摇头。
喻景言和楚墟给他们松了绑,放他们离去后,喻景言的脸色沉重,对楚墟说:“一定有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想陷害辛吟姝,她现在一定很危险,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她!”
“大哥,上京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
他沉思了片刻后,严肃道:“召集革山庄的兄弟,将全上京以及周围五十里的地方全部给我搜一边,一定要找到她!”
“大哥!万万不可!那伙黑衣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你这么做不仅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还可能会置革山庄于危险之地!”
“别说了,没那么多可能,此事耽误不得,你快去召集人,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他的眼眸中闪着坚毅的光,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倾国的脸庞,他突然很害怕,她会像梦一样消失掉。
最后,楚墟无奈赶去革山庄,而喻景言也离开了朝散郎府。
喻景言出了朝散郎府,便向附近来往的路人或摆摊的小贩打听,可有看到从朝散郎府离开的人马,他连问了好几人,才终有一人给他指路,说看到一辆轿子朝西边去了。
楚墟带着人马来得也快,喻景言与他们会面,让他们一路向西寻找。他们寻了许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随着一条接着一条无果的消息传递过来,喻景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强装着镇定,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辛吟姝。
可是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处境呢?
喻景言发觉自己过分担心了,明明她与他非亲非故,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她对自己也并不好,之前不仅想给他下毒,还想杀他,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安危呢?
虽然这样疑惑,可他一点放弃寻找的念头都没有,反倒是越来越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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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漠,月如钩,寒鸦飞过,引起树梢上一阵骚动。
一座位于上京边郊的隐蔽牢房里,被绑在刑架上的辛吟姝已经生命垂危,她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样,往日的风光与她一点边都沾不上。
透过高窗,照在她身上的月光如此冷清,若无人说话,空气里便只有她微弱的抽气声。那张绝美的脸上沾着些许血迹,她浴在一身破败的血衣中,发丝凌乱披散,竟有一些美感。
辛吟姝觉得自己的意识很薄弱,她无法凝起神来想一个人,想一个也曾想置她于死地的人。那个人曾把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对她侧耳说:“这府里没有下一个宁居安,也没有什么李溪,只有安宁将军,你可懂?”
谁是安宁将军?谁又是李溪?她想不起那个身影了,她只知道这个人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要高强,可他武功那么高强,却不能来救她……
“你还不说?”关山懒洋洋地坐在她的对面,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他都已经不耐烦了。
辛吟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关山上前踢了她一脚,怒道:“秦阳石到底在哪里?我告诉你死婆娘,再不说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见她什么都不打算说,他便对一旁的狱卒说道:“把她给我看牢了,宁愿让她死在这里都不能让她出去,外面也有人在把守,要是让她跑出去了,你就小心掉脑袋吧!”说完,他就离去了。
刑房里恢复成一片安静。
辛吟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幼年的模样,她的父亲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我家吟姝又长高了,真好!”
她的母亲总是温和地对她笑,端着一盘糕点,说:“吟姝快点来吃,你最爱的芙蓉酥!”
还有很多其他的亲人,他们对她都很好,他们都看着她笑。
可是忽然,她的家里起了很大的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她看见梦里的自己被困在屋子里,那些亲人的脸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死去了,只有她,坐在大火里,她出不去,只能蹲在那里哭泣。大火烧得她的皮肤灼热,她觉得好疼,好疼,她快要窒息,她快要被烈火吞没,她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