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吟姝稍稍思考了一小会儿,她面色如常,说道:“这事还是先放在一边,夫君怎么还不来掀盖头?”
喻景言带着笑意,道:“娘子这么迫不及待干什么?为夫刚刚陪宾客喝了不少酒,得先缓缓。”
辛吟姝攥紧大红袍袖中的匕首,准备伺机动手。她笑道:“夫君,妾身在这里坐得好累啊,还是先来掀盖头吧!”
喻景言举着酒杯,斜睨了辛吟姝一眼,故意道:“娘子莫要着急,为夫得先清醒一会儿,要不然……一会儿如何躲得过娘子手上的刀?”
此话一出,辛吟姝脸色微变,但还是镇静道:“夫君瞎说什么?大喜日子怎么说这么晦气的话?你都愿意献出秦阳石了,我怎么还会要害你呢?”
“是吗?可是娘子,你就不怕秦阳石是假的吗?”喻景言闲闲悠悠地品了口酒。
这话让辛吟姝心中微沉,她越发觉得这个梁世尧不对劲了,但无论如何她得保持镇定,她语气未变:“怎么会是假的呢?我都愿意嫁与你,这就说明我相信你啊!”
“哼,”喻景言站了起来,暗自嘲讽辛吟姝这个女的可真会装,他一边向她走去,一边调侃:“只怕秦阳石不假,新郎官儿倒是假的哦!”
话音落地,他捏起盖头一角,大手一挥,随着红喜帕在眼前落下,一个被琳琅的首饰堆砌的头饰首先呈现在眼前,而头饰之下,低垂着的那一张平日熟悉的脸庞,今日却大大增添了一抹别具一格的惊艳。
喻景言承认,那一眼他不可否认是心动的,可也就那一秒而已。
吟姝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眼前的红盖头忽然间被掀开,她得以瞧见了灯火通明、满目喜红的洞房。
她立即仰头望向她的“夫君”,仅仅一秒,她的表情变化的是那样快,她的眼睛里竟是一张熟悉的、英俊不凡的、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的脸,她心里瞬间开始突突地跳。立即站起身来,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既觉得不可思议,又相当愤怒,于是大叫:“怎么会是你!”
辛吟姝这副表情完全在喻景言的意料之中,他很无赖地笑着说:“就是我啊,夫人,你要成亲,不和为夫成和谁成?”
辛吟姝气急败坏,指着他鼻子的手都在抖:“好啊,李溪,你竟然耍我!”说完,她的眼睛立刻瞥到了桌上那个木盒,她快步走过去,打开一看,盒子里的确有一块石头,不过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见盒子里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立即转身看向喻景言,语气不善:“秦阳石呢?你骗我?”
喻景言摆出无辜的样子,辩解道:“我没有骗你啊,这的确是秦阳石,我多年前偶然拣到这块石头,觉得它十分好看,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秦阳石’,有什么不对吗?”
“去你的秦阳石!”辛吟姝气得抓起石头往他身上一扔,扔完转身就跑,她知道这个李溪非同小可,还是先走为妙。
然而喻景言躲开那块石头之后就立即去抓她的手,“哎,娘子,洞房之夜你这是要去哪儿?”他故意问得阴阳怪气,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就觉得十分开心。
没成想他的手刚刚触及到辛吟姝的手腕,她就猛地回身,另一只手举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向他刺去,幸亏喻景言反应得快,及时一闪才没有被伤到。
辛吟姝明显是被气过头了,她为这件事费心费力,却不想是被人耍了一通。于是见一招没中就再出一招,她步步向里逼近,招招狠厉不留情,嘴里还叫嚣道:“李溪,你去死吧!”
而喻景言一边躲闪着她的刀,一边向后退,本来以他的功底,夺去她的刀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身子左一闪右一闪地躲掉她的攻击,还不忘调侃道:“娘子,新婚当夜就要谋杀亲夫,你想一辈子当寡妇吗?”
明刀当前,他却跟闹着玩似的。
辛吟姝根本没理他这句话,而是严肃地问道:“秦阳石是不是在你身上?快点把它给我交出来!”
喻景言丝毫不慌不忙:“‘秦阳石’就在地上啊,还是娘子你自己把它扔在地上的啊!”
“少说废话!”辛吟姝出招愈发凶狠,喻景言依旧毫无压力地躲掉她的每一刀,直至最后自己快退到墙边的时候,他才反击,猛地迎面侧过辛吟姝的刀,同时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娘子,匕首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瞎玩比较好,毕竟要是伤了为夫,可要辛苦娘子帮我包扎了!”他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望着辛吟姝的眼睛里闪着光泽。
辛吟姝在他怀里挣扎,却丝毫没有用,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放开我!”
喻景言看着怀中的辛吟姝,明明柔弱得像只猫咪,却还要张牙舞爪得扮老虎。他端详着她那张艳美绝俗的脸,忽然带着玩味的,借她的手,用手中的刀尖轻挑前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仰头。
“啧啧,多美的一张脸啊,可这皮囊下到底有着怎样的一颗心啊?”
此刻,辛吟姝的一举一动均不能受自己控制,且刀还贴在自己的皮肤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李溪你个王八蛋!老娘心再黑黑不过你!你居然骗我嫁给你,还想要杀我,你忘了我把你安置在将军府里,供你好吃好喝的吗?你就这么对我吗?”
她这是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形象,要不是打不过李溪,她根本就想把他千刀万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既想骂他又害怕他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只能对他侧目而视。
但喻景言对她说的话不仅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反而被逗笑了,忽然想想,她虽然平时一副妄自尊大的模样,可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他的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精挑细琢后,剔透亮泽,此时正倒映着辛吟姝绝美的脸庞。他的唇角噙着笑容,忽然将刀从她下巴处撤离,手指灵活一转使她松开了刀柄,转而两只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辛吟姝见他抽走刀,刚想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被打横抱了起来向床上走去,于是她变得更加紧张,紧拽着他的衣服,慌张地问:“李溪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混蛋!放开!”
走到床边时喻景言才把她放到床上,辛吟姝一贴床面就欲起身,却被喻景言以身压过来,他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她在他身下丝毫不能动弹。
辛吟姝十分心慌,她忙不迭地推着他,想把他推开,“你走开!李溪,你不要乱来!”
“我想了想啊,咱们也做了挺久的夫妻了,今儿又是洞房花烛夜,你说我们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岂不对不起这天降的缘分?”喻景言故意说得认真,就想吓吓辛吟姝。
“哪有缘分?你不要乱想,起来!”辛吟姝心慌得不得了,她缓了口气,舒缓了语气,说:“李溪,只要你起来,我就对你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
哪晓得喻景言无所谓地说道:“你‘咎’呗,你使劲追究,我只要佳人在怀就够了。”说完,他就带着笑意,缓缓低下头,离辛吟姝越来越近。
“别,你放开我!李溪,你走开!”辛吟姝奋力挣扎,她可不想真的让自己的清白葬送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