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外的天还亮着,十五不禁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睡了一整天,定了定心神,感觉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
要是真的是一场梦该多好,十五心里想着,希望常家并没有出什么大事,自己和常天还能回去。
“洪文,洪文你睡醒了吗?”屋外传来陈炜彤清亮的声音“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阿爷让我过来叫你吃午饭。”
“醒了,稍等我马上出来。”听到吃饭,十五也感觉到腹中是已是咕咕作响,赶紧收拾了一下跟着陈炜彤去了前厅。到前厅后,十五发现多了一个八仙桌和三个圆凳,陈守堂正在桌前摆放碗筷,桌上有几碟简单的小菜和山货,中间放了一条烤过的大鱼。陈炜彤进屋后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正准备那筷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正盯着自己,脸一红马上站了起来。
“我女儿在这乡野之地出生,平时对她的礼节方面缺少管教,洪文你别见怪,快坐下吃饭吧。”陈守堂笑着对十五说到。十五连道不敢,三人重新落座,十五起先还不太好意思大口吃饭,但是这两天实在是饿急了,吃了几口后就彻底放开,在陈炜彤父女的注视下几乎是将整桌菜都吃了下去。
吃完饭后,十五发现其他二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这么能吃?”陈炜彤有些不满道。“是我考虑不周,洪文这几日必然是饿坏了,我让人再准备几个菜吧。”陈守堂制止了她的抱怨,重新准备了饭菜。
吃过饭后,陈守堂泡上一壶茶,给十五倒上一杯后说道“你堂兄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过两天应该就能醒来了。”“多谢陈先生了,我能去看一看堂兄吗?”
“当然,一会儿让小彤领你过去看看。”
“那多谢陈……”十五还没说完就被陈守堂摆手制止“你说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也太重礼节了,都是汉家儿郎,你以后也别陈先生、陈先生的叫了,以后就叫守堂叔吧。”
“陈先生、陈先生,寨主回来了,让我来请您过去。债主还交代让您将木可带进寨子的那孩子带上。”门外突然有个瓮声瓮气的男声喊到。
“好,你回去禀告寨主,我们一会儿就到。”陈守堂转身对十五和陈炜彤说道“寨主回来了,走吧,咱们去见见。”说罢他领着二人走出门去向寨子后方一个巨大的吊脚楼。
陈守堂的小院离着巨型吊脚楼并不远,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吊脚楼,楼前的守卫应该都认识陈守堂父女,并未阻拦或通传,任由三人直接走了进去。
十五进去后发现屋内或坐或站的有十多个人,带十五回来是木可也在其中。屋子正中央坐着一名尼族美妇,陈炜彤一进屋就开心的扑倒了她怀里“阿妈,你终于回来啦。”
美妇拍了拍怀里的女儿,轻声说道“好啦,快起来,这么多人,成何体统。”
陈炜彤吐了吐舌头,站到了美妇身旁。陈守堂也上前去轻声说道“回来啦,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没事儿,一切都好,你身体怎么样?”“我身体还是那样,别担心。”说完,陈守堂坐在了美妇身边。
美妇看向了十五,问道“你就是洪文对吗?”
“是的”十五点头答道。
“我是这个寨子的寨主,我叫卓雅。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禀告寨主,在下准备等堂兄的身体好些后就返回广府老家。”
“你们不是全家遇险吗?老家可还有人?”
“老家还有些远房同族,回去之后应该能得些照顾。”
“远房同族?那就是没有亲人咯,再说啦,这万水千山的,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回去,我看呀,你们以后就待在寨子吧。”
“这……”十五尚未回答,一个身型极其壮硕的尼族大汉突然高声说道“寨主,这样不妥吧,我们寨子怎么能一直收留这种来历不明的汉人?”
“是啊、是啊,还是早日送走为好。”壮汉身旁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尼族人也是附和道“谁知道是不是猎头鬼的奸细。”
“胡扯,猎头鬼怎么会用汉族小孩儿当奸细,再说我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被追杀呢!”木可高声反驳道。
“就算是如此,咱们尼族寨子也不能养这么多汉人吧。”山羊胡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他这句话说完后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坐在正中的卓雅脸色铁青,正要发作,一旁的陈守堂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冲她微微摇头。
“哎呀呀,我这句话可不是冲着陈先生去的,是我失言了,请寨主恕罪,请陈先生恕罪。”山羊胡虽然嘴上说着恕罪,可他表情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此时卓雅右侧的一名老者突然说话了“木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是不把寨主放在眼里了吗?给我滚出去。”
“兀许长老,我……”
“嗯?”
“是”刚刚还异常嚣张的木胜在叫兀许的老人面前乖的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鹌鹑,灰溜溜的就走出门去,不过在出门前却狠狠的瞪了十五一眼。
木胜出去后,兀许继续说道“寨主,您要留下这两个汉族孩子我不反对,但是一切得按照祖宗规矩来,外族要长期在我们寨子生活,必须杀掉一个猎头鬼!”
“他们还是小孩子,怎么杀的了猎头鬼?”陈守堂反驳道。
“规矩就是规矩,不然就要送他们离开!”最先开口的壮汉嚷嚷道。
“那就让他们随着咱们的捕猎队出发,合力杀掉一名猎头鬼,这样已经是最大让步了,寨主想必也是不愿破坏先祖立下的规矩吧。”
卓雅听罢,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兀许并不是针对两个孩子,而是比较认死理,所以寨子里的人都比较服这位老长老。
卓雅只能向脸色愈发苍白的陈守堂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那也得在等一段时间,另外一个孩子还受伤未醒呢!”陈守堂说道。
“对,再等十日,十日后再开始,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卓雅立即说道,兀许本想反驳,后来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帮尼族人说话都是用的当地土语,十五其实是一句话都没听懂,但是他大致能明白目前这尼族寨子并不是铁板一块,很多人并不服卓雅这个寨主,而且很多尼族人并不欢迎自己呆在这儿。
心中想到“也罢,大不了等天哥醒来之后,问清去广府的路后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