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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获救

十五试图用火把将周边的树木和藤蔓引燃,用大火吓退獏?,但西南的丛林属于湿热的热带雨林,十五先前好不容易才找到干燥的材料做火把,现在这些湿乎乎的树枝和藤蔓根本点不着。獏?似乎是明白十五想要干什么,眼神中透出一份嘲弄。

眼见是无法逃脱了,十五先将常天放在一旁,然后抽出腰间的横刀,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就在此时,林中突然传出了“啾啾~”的哨声,獏?听到这个声音后突然显得有些惊慌,转身朝哨声相反的方向逃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中。十五见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仍是警觉的看着哨声传来的地方。不一会儿,林中走出了几名戴着头帕,身穿黑红蓝相间的毛麻材质服饰的男子。十五见到来的是人,终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来人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当地少数部族。几名男子站在不远处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用手指向十五和常天,但他们说的应该是当地土语,十五一句都听不明白。几人讨论了一阵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来到十五身前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放下刀,我们不是坏人,你们是谁?”

十五将举着的横刀放了下来,但是仍然握着刀柄,正准备如实回答那人的问题,但又想到常远的告诫,于是说道“我叫洪文”然后又指着常天说道“他叫洪武,是我堂兄。我们跟随家中长辈路过此地,受到野兽袭击,就我们兄弟二人侥幸逃脱,没想到又遇上了怪物。”十五红着眼眶说道,这倒不是十五会演戏,而是这几日的大变故的确让这个半大孩子心有戚戚。

对面那人听完后,点点头说道“你们遇到的是猎头鬼养的小畜生,凶残。他应该是被抓伤了,跟我们回寨子,寨子里面有药解毒,不然会死。我们尼族人,寨子离这里不远。”说罢那人便走到常天跟前,将已经昏迷的常天背了起来。十五见状,想想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跟着这一行尼族人去向他们的城寨。“您刚刚说的猎头鬼是什么?”十五有些好奇的问尼族人。“猎头鬼就是猎头鬼,杀人猎头。”尼族人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口中所说的猎头鬼,但是又很想解释清楚,所以就又和同伴叽里呱啦的讨论了一番,然后还是说道“猎头鬼,坏,杀人,砍头。”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不过他能看出十五好像还是不太明白,于是继续说道“我汉语不行。”又指了指其他尼族人“他们,汉语,不会。寨子里有汉语行的,会解释。”说完就不再多说话了,只是闷头赶路。

十五也是觉得和这帮尼族人说话太不容易,而且累了一天了,也就不再说话,只是跟着他们去城寨。

一行人大约走了小半天,走在最前面的尼族人突然开心的大喊起来。“城寨到了。”背着常天的尼族人笑着对十五说道。十五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然后一座木质的城寨出现在眼前,城寨不大,通过不到两人高的低矮的木质寨墙能大致看到里面基本都是木质结构的吊脚楼,是西南一带少数部族常见的建筑形式,寨墙正中有个不大的寨门,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寨门并未关闭,但有几名手持短刀的强壮汉子站在门口充当守卫。“你在这里等,我去说,寨子不喜欢外人。”背着常天的尼族人对十五说道。十五点了点头,拱手道“麻烦您了!”尼族人并未多说什么,将常天放在了十五身旁,走到了寨子门口与领头的守寨人交流了起来。

十五看了看常天,发现常天左边脸颊几乎全都变黑了,不禁有些着急望向寨门处。但寨门处的情况好像也并不乐观,十五看到带他们回来的尼族人和守寨人头领越说越激烈,几乎是已经吵了起来,到后来守寨人干脆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就在此时,寨门内传出一声轻叱,寨门口争吵的双方瞬间停了下来。

十五看到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从寨门内走了出来,她对着守寨人的头领说了几句,守寨人低头收起了短刀。然后她走向十五这边,十五看着走近的少女,少女长的不高,穿着似乎是尼族特有的红黑蓝相间的百褶裙,可能是日照充足的原因,少女的皮肤不算白皙,而是呈现出一种小麦色,显得健康而有活力,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望向十五和常天时,带着一种见到新鲜事物的好奇。

少女走近后,十五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不太礼貌,赶紧收回了视线。而尼族少女却仍然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然后用非常纯正的汉语说道“你们是从山林外面来的?”

“是的,我们在赶路途中遇到了野兽,和家人失散了。”十五低头答道。

“木可大叔说你们被猎头鬼驯养的小畜生袭击了,你堂兄还受了伤。”少女指了指背领着十五他们来寨子的中年尼族男子,继续说道“我阿爷说现在外面世道乱的狠,所以一般都不让外人来寨子,但这次看你们都还是小孩子的份上,就破例了,走吧,你堂兄得抓紧解毒了,不然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罢少女就转身走向寨门。

“小孩子?你和我们差不多大吧,管谁叫小孩子呢,真没礼貌。”十五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但并未表现出来,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

叫木可的尼族人过来背起了常天向寨子走去,并示意十五跟上。一行人走进寨子,路过寨门的时候十五能明显感觉到守寨子的那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仍然充满了戒备。

“木可大叔会带你堂兄去解毒,你先跟我去见阿爷。”走在前方的少女头也未回的说道。

十五愣了愣,才明白少女是在跟自己说话,吸了口气问道“我堂兄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放心吧,等解完毒过个两三天就能苏醒了,不过左边脸颊算是毁了,真可惜,本来应该挺好看的,身形看起来也强壮……”少女边说边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十五实在是不习惯尼族少女的说话方式,索性不再说话,只是闷不做声的跟着她往寨子中间走去。

但是尼族少女的话却是颇多,一直在十五前方自言自语,好在不用十五回答。一路上有许多尼族人好奇的站在寨子两旁的木屋前打量着十五,当然十五也在打量着这个寨子。很快十五发现寨子中的成年男性并不多,能看到的男性基本上也都是缺胳膊短腿的,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在这山林中难道还有部族间的争斗吗?不然怎么会造成这样的惨状。

“到了,前面就是我阿爷住的地方。”前方传来少女的声音打断了十五的思绪,他抬头看去,一个稍大的木制小院出现在眼前,但是,这个小院的形式并不是吊脚楼,而是汉族人居住的房屋形式,大门上甚至还贴着秦琼和尉迟恭两大门神。“惊讶吧,我阿爷是汉族人,很多年前也是像你们一样落难然后被阿妈救了。”十五恍然,难怪少女的汉语说的如此正宗,原来感情是混血。

“对了,我汉语名字叫陈炜彤,阿爸说是出自《诗经》中的什么彤什么有炜……”“彤管有炜,说怿女美。出自《诗经》中的《邶风·静女》”十五接过话说道。“对对,你们汉族的东西太难记了,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陈炜彤说道。

“炜彤,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吗?客人来了就快请客人进来!”屋内传出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絮叨。

“好的阿爷,我这就请……你叫什么来着?”少女突然小声问道。十五一脸无奈道“洪文。”“噢,我这就请洪公子进来。”说完冲十五吐了吐舌头,推开门将十五领了进去。

十五进门后看见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有些苍白的中年人站在厅堂之中。他并未穿尼族的服饰,而是穿着一件已经有些破旧的蓝色长衫。十五站定拱手说道“晚生洪文,感谢陈先生救命之恩。”中年男子微笑的看着十五,摆摆手说道“救你们的是木可,不是我,别多礼了,多少年没见人行过拱手礼了。”“木可先生的救命之恩自当感谢,但如果不是陈先生,我堂兄恐怕会姓名不保。”十五仍是拱手说道。“你这孩子倒是知礼。”中年人走到十五跟前讲他扶起问道“你们怎会来这荒山野岭的边鄙之地?”十五将前面已经编好的故事又重新讲了一遍,因为已经说过两次,这次说起来显得更加自然。“也是可怜的孩子,那你们现在寨子里住下吧,等你堂兄醒来后再做打算,我叫陈守堂,炜彤是我女儿,你们有问题都可以找我们。”陈守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从山外来,想必是住不惯这当地的吊脚屋的,我这里平时就我和小女两人,还有几间空房,你和你堂兄这几天就先住在这儿吧。”

“多谢陈先生。”十五再次拱手道

“不必如此客气,奔波了这么久,想必你也是累了,先去休息吧。”说罢,他叫来下人领着十五去了屋子西侧的一个厢房。

十五也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到了房间后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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