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元旦
新年的第一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大清早的就把李一箫拖起来和我一起去教室,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搬出来,什么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等等,她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呆滞地看着我,我停下之后,她瞬间又要躺下,我赶紧拉住,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还在睡觉,完全是昨晚激动过度,昨晚晚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到宿舍,我还一直赞叹其他班的节目好看,《梦里水乡》跳得超级美哎,还有《涛声依旧》,下次有表演我们也去跳一个古典的温柔婉约一点的。
苏娇倒是很自信的点头说,明年五四青年节的时候。说完还抬起手看了看表,确定是明年,因为过了十二点就算是今年了。
当听到她这样说时,我又很惊慌地看着她说,啊————。一脸的真的还要跳的表情。
李一箫推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埋汰我说,瞧你那点出息。
我抬起手捂着心脏辩解说,主要是因为我肢体不协调啊!不然我慌什么!
回到宿舍没一会儿感觉外面闹哄哄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跑出来左看又看,就高三这层的女生几乎都站在走廊上,有的拿着电筒对着操场上一阵晃,我瞪大眼睛朝着宿舍楼面前的田径场扫视了一遍,什么也没看见,转头站在旁边的苏娇问她,出什么事了?她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
我扒在走廊的栏杆上,疑惑地看了一眼保卫室,宿管还没回来吗?要是以前,早就在下面吼了,鬼哭狼嚎的干什么,给我安静点!我又向下左右看了看,楼下高一高二的都比较平静,这天寒地冻的夜晚,要干什么?突然有人开始大声倒计时,我看了一眼表,马上新年了耶!是要迎接新年吗?哇————我突然有点激动,感觉都不怎么冷了,我赶紧喊宿舍里的其他人,让她们出来,当大家数到零的时候,哗——宿舍里的灯全熄了,操场上很多电筒的灯光晃动着,女生宿舍的很多人都站在走廊上,大声的喊,新年快乐!另一端的男生宿舍,尖叫声口哨声划破夜空,我和李一箫在黑暗中对视一眼,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烟花燃放的声音,远近不同的声音在这个小城的上空漂浮盘旋,久久不愿离去,我抓着她的手臂以表惊呼一声,语无伦次地说,哇————这......这也......没人来管吗?
她也在黑暗中惊奇地问我,宿管呢?老师呢?跑了!?
一阵一阵的肆虐的呐喊后,大家开始唱《朋友》,我们宿舍的一起站在走廊上,手拉手和她们一起唱,扯着嗓子,撕心裂肺,“朋友一生一起走,哪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感觉都不是在唱,是在吼了,音调全无,我吼着吼着就趴在栏杆上笑得不能自己,太难听了,李一箫和严咏梅伸手过来抓我的手,我又直起身来拉着她们的手,跟着吼,还没唱完,另一端的男生很整齐的唱起了《海阔天空》,声音完全盖过我们,而且人家还不走音,我静静地站在走廊上,认真的听了听,“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茫然的四下望了望,一片漆黑,只有高亢的男声合唱的声音充斥着凌晨空荡的校园,我打了一个冷噤,对她们说,退下吧,朋友们,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楼下不知是高一还是高二的女生发出一声怒吼,不要吵了,疯了。
安静了几秒后,大家依然一阵一阵的疯狂呐喊,没人理她,也没人理我,李一箫就在我旁边大喊,新年快乐,啊————陆海蓝!
我抬手捂了一下耳朵,清晰地感觉到耳膜在颤动,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伸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说,啊————你吓我一跳。
她笑着说,哈哈——快点,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大喊,李一箫,新年快乐!结果刚喊完,才发现其他同学都唱完安静了,只有我一个人呐喊声在校园里飘荡,另一端的男生突然也学着我喊,李一箫,新年快乐!我和李一箫在黑暗中对视着不说话,旁边的同学笑成一片,我指着李一箫质问,是不是暗恋你的人?
李一箫双手一拍说,明天我们去张贴一个公告找一下。话刚说完,男生又开始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异常兴奋,不时伴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这边的女生宿舍开始唱《对面的男孩看过来》,我拉紧衣服目瞪口呆地站在走廊上,这阵仗——宿管快管管吧,感觉快控制不住了,最后听见有人在楼下大喊,差不多可以了。大家嗖一下全部回到宿舍,整个校园一秒钟就安静了。
我和李一箫轻轻地走出宿舍,关上宿舍门,在宿舍的楼梯的拐角处遇见楚安明的女朋友,楚安明和他女朋友简直就是传奇,据说,他俩是指腹为婚,我第一次听见这个传说的时候,无比惊讶,都什么年代了,马上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夸张的事情,我还特意问过楚安明,他很明确的回答我,对啊!我立马问,为什么?他看着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嗯——————我妈是我们那的医生,由于各种说来话长的原因,很多年前,我爸送我妈去她家接生的时候,顺便也就生下了我,然后他们觉得很有缘分,就这样了。我不可置否的看着他撇撇嘴,抓了抓头,这得有多顺便啊!摇摇头转身离开,感觉像他编的,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过这成为了我偶尔威胁他的理由,比如偶尔让他帮忙做这做那,他要是反抗,我就装作恶狠狠的说,信不信我绑架你媳妇!或者拉着李一箫说,走,去绑架他媳妇。然后他就会立刻坚定地说,OK!平时在学校的时候从来不会看见在一起,我只会在放假的时候看见他们一起回家,有两次我在宿舍门口遇见他们一起回去,我很调侃地说,你家要回去了。她和楚安明会异口同声地回答我,嗯!那一刻我又觉得似乎他们感情很好;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在我和杨毅打架之前,我和她只是会在偶尔遇见的时候笑着打声招呼,我和杨毅打架后,有一次在宿舍楼梯上遇见,她很激动从后面追上来问我,你和杨毅打架了?我转头看着她惊讶地说,啊——?然后很幽怨地说,什么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却一脸赞赏地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不住地点头,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情况,她接着说,每次遇见我,都一脸戏虑的表情看着我喊嫂子,这也就算了,我们班有个女生给他递情书,当着人家的面就说,你好丑,我不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啊,干嘛要说那么尖酸刻薄的话,我们班那女生差点就不读书了,我们劝了好久,太可恶了。越说到后面越激动,一脸愤慨的表情,咬牙切齿,看起来像个发怒的小兔子,有点可爱,除了李一箫,她是第一个明确地和我站在一个立场上的人,而且楚安明不是和杨毅很要好的吗?果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瞬间就让我觉得这个朋友值得交,我看着她愣了愣说,那你不管管楚安明吗?她疑惑地看着我,想了一下说,他没有这样啊!一脸的呆萌,娇娇小小的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不要说楚安明,我都有点喜欢她了!之后偶尔遇到她我会说,告诉你家楚安明,好好教我解题。她会笑着非常温柔且温和地说,好啊,我会告诉他的。跟那次那种愤怒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笑着对她说,哇——你好早啊!
她笑了笑温温柔柔的问,你们要去教室?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过她说,是的,再见。
我走下楼梯,她在我背后软糯糯地说,我告诉他了,让他好好教你做作业。
我转头看着她一脸诚挚的表情,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对她挥挥手说,哈哈,谢谢啦。
李一箫在我后面说,我严重怀疑楚安明诱拐少年儿童。
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大声的抗议,呀——————哪有!
我和李一箫笑着跑了,到教室一直奋笔疾书,吃了午饭后,李一箫在教室坐了没多久就说,实在熬不住,我要回去睡一下。我转头看着她,思索了一下,为什么我今天精神很好,难道这个新年对我来时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噢——你先回去,我再做一张试卷。
我看着我的物理试卷陷入深深的思索,接连好几题读了好几遍题目完全没头绪,我忍不住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完物理这门学科,什么牛顿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电磁电场,分子原子.....发现这些的先人们也太聪明了吧!又骂自己笨,奉劝各位学子,真的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好好学习,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啊!在我正这样想时,有人伸手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怔了一下,抬起头,看见是江任然,一脸淡漠的表情,我又开始哀怨了,你喊一下我的名字,说让一下又不会死,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冷冷地敲着桌子,随后就看见他身后的杨毅,看见我看他,眼神慌乱的回避,又在一起说我什么坏话,我斜眼盯着桌子上的试卷,心想,两个大男生,整天凑一起叽叽歪歪的,默默在心里叹口气,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让江任然到他的座位上,斜眼看着杨毅的手臂和腿从我的旁边移动过去,我坐下看着试卷上的12题,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笔,他俩就跟试卷上的那个图一样,两个圆脑袋凑到一起,交头接耳,搬弄是非,想着还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江任然,他正在盯着我,心里一惊,赶紧回避眼神,不可能聪明到知道别人脑子里想什么吧!一斜眼,就看见试卷上的那个图,圆圆的两个圈紧紧地挨在一起,略了一眼题目,图中两单摆摆长相同,平衡时两摆球刚好接触。现将摆球A在两摆线所在平面内向左拉开一小角度后释放,碰撞后......脑袋里渐渐浮现出把他俩的头拉开一段距离,松手后碰撞的画面,突然就忍不住的捂着脸笑了起来,赶紧把头埋朝另一边,江任然在旁边问,你笑什么?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我赶紧收住,抬起头看着他尽量装作一脸平静地说,啊——没有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转头拿出书放在桌子上,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我看着他拿出笔开始在书上做习题,内心突然想起,赶紧趁这个时候问问他呀,那么多不会做的,你管他和谁叽叽歪歪,只要给你讲题,就可以了,有时间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问几道题,于是我赶紧转身对着他,稍微凑过去一点,大脑快速运转,组织语言,满脸极其诚恳的说,我真没有。然后又把桌子上的试卷往他那边推了推言之凿凿的说,我是在想你要是在教室,做到不懂的就可以问一下你,结果你真的就来了,新年果然是一个新的开始。说完我都忍不住对自己一番赞叹,很完美。
可惜对方显然没有被我的这套说辞打动,斜眼表情淡定的看着我,还深深的地吸了一口气,抿着嘴唇,抬起手轻捂着嘴,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我赶紧举起桌子上的左手,手指故作轻松地晃动,笑意盈盈地说,新年快乐!以求看在新年的份上,大家都快乐好不好!
他看着我愣了几秒,把头转朝另一边,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我愣了愣,收起笑容,哀怨地看了看他的后脑勺,低头看着试卷,右手握着笔静止了一会儿,咬咬牙齿,深深地忍了一口气,笔尖放到试卷的一角,胡乱地画着波浪线,皱了皱眉头,内心好想一把把试卷扯过来,拍在自己的桌子上,咬着下唇从鼻子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听见他咳嗽了两声,我抬眼瞟了一眼,他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仿佛在掩饰刚才的失态,有什么好掩饰的,我又不是瞎了看不出来,他拿笔指着我试卷的很镇定的问,哪一题?
我低着头,不悦地盯着他指在我试卷上的笔尖,随即便想,人家给你讲就不错啦,又没有欠你的,我赶紧拿笔指着试卷上轻声说,这题,这题,还有这题。然后抬起头淡然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鼓起腮帮子吐了一口气,好像——有点无奈!拿起笔指着试卷上的题目开始仔细地给我讲,我皱了皱眉头,管他无不无奈,你去哪里找讲得这么仔细认真又可以随时请教的人,学会知足,知足常乐。
终于,我写完最后一题的解答步骤,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看了一眼江任然,在痴痴地看着窗外,很忧郁的样子,校园的广播,在放着张学友的《吻别》,张学友忧郁而惆怅的唱着,你笑得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我看着他三分之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和轮廓分明的下颚,心中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好像是挺好看的哈?心里回答,是是是。心里回忆了一遍李一箫讲的话,要是有相机拍下这个画面,拿去卖,说不定还有人会买,好想摸一摸那下颚线,我赶紧把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摸了摸自己的,很有肉感,瘪着嘴,不知道他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全校那么多就没有他喜欢的类型?我赶紧回过神,我想这么多干什么!要死要死,急忙收好试卷,背起书包站起来手伸过去,到他的下颚0.03公分的距离,停了一秒,手指不住地颤抖,然后像做贼一样急忙缩到肩膀处,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头淡淡地看着我,我急忙说,吃饭了,你还不回去。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表,回头看了杨毅一眼,似乎杨毅不走他不走,我突然邪恶地想,如果杨毅是个女生,他喜欢的就是杨毅那种类型的,我忍不住的笑起来对他说,再见。说完故作镇定地走出教室,走了两步感觉已经离开门的位置,一个箭步就朝着楼梯口冲过去,做贼心虚,尽管什么都没有偷到。跑下去了好几层楼,才停下来,捂着胸口,心脏狂跳不止,渐渐地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是不是饿到精神错乱了,赶紧去吃东西。
晚上晚自习的时候,我拿出英语练习册,看着班主任抬着信步走进教室,略了一眼,心里讶异,英语老师请假啦?赶紧专心致志地低头看着书,一个不小心又要被他逮着说一顿,最近还好了,成绩上长进不少,课堂上都在专心听讲,不过偶尔还是会逮着我说,要好好保持,一个快50岁的男人,婆婆妈妈程度我妈都不及他,跟唐莘莘的奶奶差不多,恨不得要把知识熬成粥,一个一个的给我们灌下去,孜孜不倦,任劳任怨,活脱脱的一个老母亲形象,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话,孩子们啦,时间不多了,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当中,从高一的苦三年到现在的最后半年,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现在又开始情真意切语重心长的同一个中心思想,不同的话语来表达,我们这个民族是多么的坚毅,国家是多么的刚强,历经重重磨难,毅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你们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力量,唯有努力,才能接过先辈们身上的重担,继续推动着整个民族走向更好的未来,偏偏我又是一个容易被打动的人,总能被说得满腔热血,心潮涌动,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和同学们一起给他热烈地鼓掌,又在心里再次坚定要好好学习的信念。
江任然突然偏头过来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还在沉浸在这悲壮的情绪中,他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陆海蓝。我的心脏突然像被渔民捕获的鱼儿,渔网突然收紧,心脏惊慌地抽搐摆动,整个人完全失了神,我机械地转头看着他,脑袋里唯一的意识是不会是听错了吧!他接着说,我们老师是一个很成功的演讲者。我已经失去任何反应的能力,慢慢地转头看着老师,一直耿耿于怀人家不叫我名字,这突然叫了,我怎么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德性,真想给自己两耳光,我右手紧紧地握着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赶紧集中精神在草稿纸上一遍一遍的写英语单词,是因为太偏执于这件事了吗?怎么耳边全是刚刚他叫我名字的声音,不要想不要想,不就叫个名字,有点出息好不好,想想昨天,你那么热情的给他说新年快乐,他留给你的淡漠的后脑勺,镇定一点。
所以杨毅什么时候上去讲台上的,我都不知道,乱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才抬起头看着讲台上,杨毅站在讲台上,很高的一个,目光扫视了全班最后落在我这里说,为我曾经说过的混话。我一脸迷茫,不解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又在干什么?他又说了什么伤天害理的话了,周围的此起彼伏的惊叹,哇————也有小声议论的说,怎么突然这样?但是我仍然满脑的问号,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呀!?他之前说了什么???正想找个人问问,随即他接着说,赵红梅,对不起。然后看着我一脸坦诚地说,陆海蓝,对不起。
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说上学期我们打架那件事情,我惊讶地看着他,我的心脏刚从渔网中挣脱出来,他又一个巨石给我砸在上面,怎么突然当着全班同学这样说,脑袋里想什么啊!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有点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转头看了一眼江任然,在低着头专心做作业,我捂着胸口,啊————我的心脏啊,都要衰竭了,茫然失措中急忙表示,啊——没有啦,我也有错。杨毅低着头笑了笑,继续抬起头看着我说,那以后遇到可不可以微笑打招呼,不要横眉冷对。
我看着他,心想,大哥,你那么大名鼎鼎的,我躲你还来不及,哪敢和你横眉冷对,不过,等等,我好好理一下,现在的意思是我们要在全班的见证下和好啦,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打架的事就谁都不要再提了,嗯——我得做点什么,接二连三的重创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于是便对他说,哦——那我们握个手吧!他看着我两眼呆滞,一时似乎没明白我说什么,我顿了一下,就站起来朝着讲台上走去,他慢慢地从讲台的中间挪到我们这边的过道前,我走上去,他先伸手过来,我赶忙握着他的手,啊——好冰!脑袋猛抽了一下,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握着手站在我们班教室的讲台上,我木讷地转头望了望全班同学,江任然抬起头看着我们,我看了看了看他,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仿佛也不是在看我我们,是在思考问题,我随即看了看当初我们当初打架的位置,在讲台后面的第四组,现在已经是其他的同学的位置,当时杨毅和赵红梅就坐在那里,当时他们是为什么吵起来的呢?好像是杨毅把把赵红梅的书丢在地上,赵红梅让他捡起来,他不捡,然后就互相恶言相向,屁大点事,最后搞得人仰马翻,硝烟弥漫的,时隔半年多后,我们之间终于有个一个彻底的了断,远离战争,珍爱和平,真理啊!我内心是狂喜的,只可惜没有相机把这一刻拍下来,免得以后他不认账,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至于吧!我看了一眼我们握着的手,手也握了,他握这么紧干嘛?我抬起头看着他,我们对视一眼,他便赶紧低下头,好像他也很紧张,并不是在开玩笑。我用力抽了一下,他才赶紧放开,我转身一脸窃喜地回到座位上,啊————果然,今年的新年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佛祖保佑,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