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蛋,醒醒啊喂。”
“唔……”姜鸣睁开眼睛觉得鼻子痒痒的,发现朱雀正拿着狗尾草在自己脸上挠呢。
“啊,是小雀儿,开饭了么。”姜鸣挠挠头。
“就知道吃,不对……你刚刚叫我什么?”朱雀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雀儿,我听你爹娘都是这么叫的,不行么?”
“随便啦。”朱雀摆摆手随意道,脸上笑嘻嘻地表情说明她现在心情不错。
“哦,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姜鸣这才发现自己在凉亭里睡了一夜。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在我院子里睡着了,说,你昨晚干了啥来着,半夜三更这是梦游啊还是图谋不轨?”朱雀这样说着,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一般,瞪着姜鸣的眼神仿佛在说“嗌~你竟是这样的人”。
“不记得了,当时脑袋昏昏沉沉的看见……”姜鸣按住脑袋,“确实不记得了。”
“更傻了啊,”朱雀看见姜鸣这模样又气又笑,“谁叫你昨晚喝那么多酒来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酒鬼哦。”
“是你阿爹让我喝的啊……”姜鸣解释道,说了一半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我阿爹就那臭脾气,你没必要什么都听他的。”
姜鸣点点头记在心里:“哦。”
他撑着石桌站起身,突然看见桌上有个小罐子。
“这是什么?”姜鸣拿起罐子打开,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有点像桂花香,却要淡上很多,“好香。”
朱雀见他把嘴往罐口上凑,赶紧阻止道:“你怎么什么都香。”
没来得及,姜鸣把罐子里的水喝了一大口,放下罐子还打了个嗝儿。
“好喝。”姜鸣点点头很中肯地评价道。
朱雀狐疑地凑到旁边闻了一下,也没有酒味啊。
“你要不要来一点。”姜鸣把罐子递给朱雀。
朱雀有些犹豫,女孩子家家的端着罐子喝水多不雅,还是道:“不要,要不……”
姜鸣“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水喝得一干二净,意犹未尽地擦了下嘴,转头看向朱雀道:“要不什么?”
“没事。”朱雀面无表情。
“早饭吃什么?”姜鸣问。
“吃你个头啊。”朱雀气道,“只记得吃,说好了今天去看师傅的。”
“哦,那你师傅早上一般吃什么?”
……
两人携手走在花园小径上。
看着不是捂着牙的朱雀,姜鸣摇摇头。也不知道朱雀咬人的毛病是跟谁学的,老是这样再好的牙口也折腾不起啊。
“姜鸣。”
“嗯?”
朱雀停下来,看着姜鸣的眼睛,小声说:“我都一直不管你的感受,就叫你来见师父,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姜鸣摇摇头,“我只要知道你不会害我就行。”
朱雀点点头:“哦。”
两人走了一段路,朱雀又小心开口道:“其实我在害怕啊,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一定会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里面,这世上没有比师傅更了解你的人了,如今能够庇护你的话,也只有师傅了。”
“不用担心,”姜鸣捏了下朱雀的小手,“我最近就觉得,我其实很厉害也说不定。”
“臭美!”
“我在想啊,不管从你师傅哪儿得到一个什么结果,我都要带着你出去走一走,这个世界有好多好多东西我还没见识过,好多食……”姜鸣突然看见朱雀脸色不对。
“怎么了?”姜鸣拉着朱雀停下。
“谁带谁啊?”朱雀脸上带着笑意这样说。
姜鸣看着朱雀眼睛。
“等两年好不好……”朱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
“你知道羽族和人族有什么区别么?”朱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没区别。”姜鸣肯定道。
“不是哦,从神鸟凤凰开始,羽虫一系都是要先修行才能化形成人,可是自从凤凰一族逐渐凋零,族人发现动辄百年的修行实在是太过漫长,某位先辈借种人族,化卵生为胎生,所以从此初生的羽族都是先天化形的。”朱雀认真解释道。
“这样……不好么?”姜鸣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是好,可是少了这修炼的百年,新生羽族总是先天有些不足,成年之后需要沉眠一段时间补足先天。”
“多久?”姜鸣问。
“两到三年吧,看情况而定。”
“我还以为什么呢,你一副要哭的样子可不好看。”姜鸣笑笑。
“可是……可是,我一睡两三年,你出去肯定会认识很多很多人,说不定一转身还会带几个狐狸精回来。”朱雀泫然欲泣。
“不会!”姜鸣肯定道。
“那其他女人……”
“不带!”
“那你要是喜欢上别的……”
“不喜欢!”
“那要是别的女人……”
“我拒绝!”姜鸣几乎一气呵成。
“嗯……拒绝什么?”朱雀狐疑地看着姜鸣的眼神。
“谁喜欢我,我拒绝谁……”
朱雀终于眉开眼笑的,姜鸣也得以长出一口气,一摸后背发现全是汗水。
她拉着姜鸣的手,眼中暗含柔波地垂下头:“朱雀此生,非君不嫁。”
姜鸣点点头。
“非君不嫁!”朱雀再一次强调。
“好啊,怎么了?”姜鸣不解。
“你应该说‘姜鸣此生非卿不娶’!”朱雀有些生气。
姜鸣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他严肃的点点头:“要我这样说没问题,但这个卿是谁,先说好,除了你我什么卿都不要。”
朱雀之前还在恼怒姜鸣不解风情,姜鸣后面一句却让她眉开眼笑的,姜鸣也得以长出一口气一摸后背发现全是汗水。
两人卿卿我我拉拉扯扯磨磨唧唧东游西逛时走时停白日宣……啊呸,总之最后走到一座小院子前。
小院子坐落树冠一端,几乎也没有围墙,从上面能够直接将半座城池收入眼底。
“师傅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朱雀这样说。
“好。”姜鸣点点头,抬腿就要进去。
“姜鸣……”朱雀又叫道。
“嗯?”
“师傅他……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明白。”姜鸣拉起少女的手,拍了拍,“放心吧。”
姜鸣打开屋子,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老人在躺椅上假寐,手中拿着本书盖在肚子上。屋内窗户关得严实,姜鸣上前,把正对老人的窗户打开,然后支住窗架。老人睁开眼睛。
“通风,有太阳,不冷。”姜鸣说。
老人“嗯”了一声。
“我该怎么称呼你?”姜鸣问。
老人笑笑:“像我这年纪的,称呼一声前辈可以了,我的话,你叫我老头吧。”
姜鸣点点头:“老头。”
老人把头靠在躺椅上,看着窗外不断翻腾的金黄之气,回想起某个下午,也是这般天气,他正休息。
半大的少年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冲他喊道:“老头,还搁这装睡干哈啊,出来晒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