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二时空比起来,第一时空的日子实在是和平多了。
珵越之战打的很艰难,越司得天独厚的地形和他们已经近年来强大起来的兵力,无疑是给珵朝军队增大了攻打的难度。虽然两年来打过胜仗,但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朝廷还给他们拨了不少援兵。大将军和南沉昭二人用了无数的计策,才一直没把战场扩大到陈朝地界。
一场仗打两年,其实已经很长了。
但直到第三年初,越司才慢慢有了坚持不住的迹象。
陈朝趁机攻打越司第二军军营,在夜袭中取得了出战以来最重大的一次胜利,还俘获了一位在越司地位极高的将军,尉迟川。
“尉迟将军,我们不想对你上刑,只要你给我们透露你们第一军的布阵和布防就好。”南沉昭语气听起来十分友好,但看他的眼神,会觉得冷到骨子里。
这个眼神若是被南浣看到,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她和蔼可亲的爹。不过眼神里的寒气,倒是南祤的同款。
“本将军是第二军的统帅,不知道第一军的安排。”尉迟川被捕时剧烈挣扎,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但表情里还是带着很明显的讥讽与蔑视。
“如果你只是第二军的统帅,我询问你当然无意义。不过,据我们所知,你可还是大统帅啊。所有军队的布防布阵都是经过你的确认后才布置下去的。你说你在这里骗我们有何用呢?”
“老子说了不知道!有本事就来上刑!”
“你们越司奸诈狡猾,我军不知赔了多少将士的命!”南沉昭有些急躁了起来,“那些被你们俘虏的弟兄们被你们折磨的不人不鬼,死状惨烈,还被你们焚尸!你真当我珵朝不会还回来!”
他和大将军眼眶都有些微红,攥紧了拳头。
“来人!”南沉昭呵道:“把越司俘虏都带上来!斩刀也一并带上来!”
一排又一排的越司士兵被大将军的手下押了过来,跪在了尉迟川和南沉昭的面前。
“一个一个的斩!直到尉迟川开口为止!”南沉昭一声令下,第一个越司士兵便人头落地。尉迟川额头涔出汗来,他死死闭上眼。可是斩刀挥下和那些越司将士惊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直冲他的脑袋,他受不了了。
“卑鄙!”
“这比你越司折磨我们的将士要利索多了!”
“给老子停下!我说!”尉迟川咬牙切齿,表情极其狰狞。
“好了,退下。把这些被斩了的人葬了,剩下的先押回去。”南沉昭下令后,他转头看向尉迟川。
“您可是君子,君子一言既出……”
“可真是卑鄙啊。”尉迟川冷笑一声,把布防和布阵图画了出来。
“多谢。”南沉昭的声音里夹杂着讽刺。但他转念一想,又问:
“尉迟将军,我很想问你,我珵朝这些年一直希望与越司好好相处,一直以礼相待,甚至对我朝不敬时我们都忍让。自从当今圣上即位后,还年年赠与越司宝物。究竟为何要派刺客,还要出兵?”
“南沉昭,你问的太多了。”尉迟川虽这么说,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属于卖国了,现在想自尽却也不可能。说不说,由不得自己。
“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南沉昭接了一句。“而且你说的话如果不真,我不能保证俘虏都能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尉迟川突然狂笑了起来,表情狰狞。“那可请你们二位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们珵朝皇帝自诩仁义之帝,我告诉你,连你们被火烧没了命的先帝也是个伪君子!”
南沉昭还没反应过来,大将军便一脚踹到了尉迟川身上,两眼中的怒火能烧死人似的。
“大胆!”大将军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老子说的有错?我看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狂傲的态度变成了愤恨。
“你们以为我越司的先王是如何死的?当年先王被邀请至珵朝,说是出席御马赛,珵朝还要赠我们宝马。原以为是两国结交的好事,谁知半月后却传来大王在你珵朝坠马而亡的消息!珵朝当年的那位皇帝可真是伪君子啊,查了几日便称我们越司王是意外坠马!这既是敷衍,而且还更让我们确信先王是被珵朝皇帝暗害的!先王明明是在珵朝笠都出的事,最后却告诉世人是在返越司的途中出的事。真是可恨!可恨!!”
“你们凭什么这么认为!这是诬陷先帝,不敬我朝先帝,你不怕我砍了你!”
南沉昭只听说先越司王是在返回的途中马受了惊,导致其落马而亡,却不知当年这其中的真正经过。他有些诧异,但断不会相信先皇会有此做法。
“你觉得现在老子还会怕死吗!你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位大将军一定知道。当年珵朝的那位皇帝看上了一块宝地,那地以北是荆国地界,占了那里就有助于往北攻打荆国。不过我们越司发现那块地更早。两国倒是好好商议了,可当时虽说是把它让给我们,如此有优势的宝地谁能保证珵朝皇帝真的能拱手相让!北攻荆国扩大疆土有助于国家势力,这两国国君都心知肚明。”
“为何今日荆地属于珵朝?”南沉昭问。
“杀我们的大王,目的不就是这块地么?”
“你们根本没有证据。”南沉昭咬着牙道。
“一切都很明了!当时的越司国并没有现在这样的强大,新王刚刚即位,若是要争那块地,你们珵朝可会放过他?所以又把那块地送给了珵朝皇帝,而新王也只能默默承受父王去世的悲痛。他隐忍了些许年,身边带出了不少忠诚的下属。其中有两个人知道先王死亡的真相,受大王所托,办了件大事。”
南沉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将军亦然。
他们感到了刺骨的寒冷,那份旧事背后的阴谋和真相。
“你们……怎么做到一点线索都不指向越司的?”南沉昭问。
“那两人改了身份,在笠都郊外的皇家行宫做了杂役,隐藏起自己一身的好功夫。五年以后,他们在一群人里已算是资历较高的,加之他们抓到了管事的一些把柄,上报之后,原管事被查办,有一人做了行宫新管事,又用了两年的时间,深得皇帝的信任。后来皇帝带几个后妃和儿子去行宫,行宫的装饰和膳食都交给了管事。”
“先帝寝殿的装饰,还有膳食,被做了手脚。我猜的没错吧。”南沉昭问。
“哈哈哈哈没错!要怪就怪他对我们的人如此信任,丝毫不知警惕!那晚的宴席,他的酒里被下了药。那不是毒药,自然不会被试出来。他感觉晕眩时便让人扶他回了寝殿。那药效极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当外面的侍卫把他救出来时,他已经不行了。你们的那位好皇帝,没过一刻便咽气了。他的儿子就在旁边亲眼看着。”
“那两个人呢?”南沉昭问。
他紧紧攥着拳,面对这一切,他感到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