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想了想,问,“那么这位杨教授,其实是你来黑恐的真正目的么?”
摇了摇头,宋晴天到,“不是,他只是我意外结交的盟友,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兑现我们的约定,他已经遭受人害。我来这里的原因,一开始,就向你说清楚了,是为了我的朋友。”
“朋友……”少女微怔,陷入了一种恍思,最后看着她,静静道,“能够做你朋友的人,真的够幸福。”
“那么我们呢?”宋晴天忽然朝她笑,“姐姐,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欢颜。”迟疑了许久,少女终于道,“我姓欢,名颜,到黑恐这里,是为了寻找我的弟弟们。”
“弟弟?”
“嗯,我有三个弟弟,是三胞胎,在几个月前,同时失踪了。后来我才调查到,他们是被人带到了这里”,欢颜放下手,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道,“他们都还很小,才七岁,身高到我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到这里这么多天了,没有见过她们的踪迹。”
宋晴天抬头看她一眼,选择了沉默。
沉默中,欢颜那带着希望的脸色,猛然颓下,握紧手,眼中积攒着一份浅薄而可怜的希望,“晴天,你说,是不是,我的三个弟弟,像杨教授一样,已经被他们杀了?”
晴天抿了抿唇。
欢颜猛的抬头,眼间多出了恨意,“就算他们被杀了,我也一定要找出凶手,亲自手刃,让我的弟弟们得到安息!”
晴天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欢颜摇首,示意没事,她调节情绪的速度很快。
“说到这里……”宋晴天转过脸,一手扶住下巴,低声自语思绉,“杨教授忠心耿耿为他们黑恐这么多年,怎么会说杀就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对。那实验楼正区,到现在我们还不能靠近,或许从杨教授身上,我们能找到什么痕迹。”欢颜接话。
“嗯。”宋晴天点头,认同,“杨教授死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隔离衣,隔离衣每次穿上前都要消毒,碰过人必留痕迹,不如我们看一下,杨教授在死之前的几个小时,都干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人?或者说,明白他到底因何而死……”
“怎么看?”欢颜不解,“从哪儿看?”
“很多方面。”
宋晴天道,眸光,定落在了他的掌上,“首先,可以采集指纹,杨教授生前所见、所接触人,留下的指纹。”
海上城,幽灵战舰。
宽广的甲板平地上,直升机放慢螺旋,缓缓下降,降下时,所占面积还不足这小型甲板区的四分之一。
“白兰度大人。”
当机门打开,拄出一只拐杖,走下了风姿卓越,高贵优雅的男人时,甲板上所有人,对着他低头,唤声,语气很是尊敬。
能看得出,白兰度在黑恐里,依然是有着该有的威信的。
但那从降落时就一直在瞄准,从未收起落下过的舱头武器,也正表明了这里人对他的几许威胁和防备。
“小姐。”
开机的人走过来,向她一点头,道,“我们该下去了。”
颜小姐点点头,揉了揉仍在发昏的头,从横放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脚一落,才发现,自己被换上了黑色的高跟鞋,鞋跟后分别都有一朵点钻组成的白色蔷薇,镶嵌于上。
虽然这很别致,又是极其优雅的一双鞋,但那高度,依然让颜小鱼有些敬谢不敏,抬头向驾驶人道,“我昏倒前穿的鞋子呢?”
“小姐……”驾驶人迟疑接话,“您那双鞋,因为经历过战斗,现在已经,不能穿了。况且,您现在这样的打扮,穿那样鞋子的话……”
他说着,小鱼忙低头看……
这才看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被换了身衣服,这衣物,不是其他,正是出门前,白兰度为她打扮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洋装一套。一路上与白兰度讨论太过聚精会神,她竟一直没注意到。
“谁给我换的?”
她问。
驾驶员没答话,不知道是不好回答,还是觉得不需多语。
问过之后,小鱼也后悔了,因为很明显,这包厢里没有白兰度的命令,是没有人敢进来的,而整架飞机上,除了白兰度都是男人,用脚想也知道,给她换衣服的,除了白兰度,没有第二个。
低头看了一眼,看到肩膀那无肩带的胸衣款式,和之前自己特意为了战斗特意束裹胸的不同触感……
她脸色不自然的变换了一下,心中无比郁闷!
连内衣都给她换了。
还除去了内衣肩带。
不仅如此,为了配合这马甲式紧缩形的黑色连衣裙,更替她调整了胸型……
毫无疑问,这必须是用手来调的了。
胸型是怎么调整,又要靠怎样的亲密接触才能调整,这一点,穿过内衣的女性同胞都知道的。
很明显……
被摸遍了。
叹了口气,颜小鱼心中忽觉无数草泥马开始在周而复始的剧烈奔腾了……
“好。下机。”
起身,穿上高跟鞋,小鱼道,“你过来,扶我一下。我不太习惯穿这个走路。”
“好的小姐。”
说着,驾驶员走上前去,拿起她的伞,便当做中介物,横在中间,开始扶着行走。
走至机口时,就赶忙跳了下去,为她撑开伞,趴在了地上,当做台阶,勾下了头去。
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顿点,显然,十分熟练。
这奴隶与主人式的资本主义对待方法,完全让小鱼看傻,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简在黑恐白兰度这里一直是这种形象,当初的温柔善良,显然过于伪装。
跳下机,迈开脚,走着极缓慢的脚步,朝白兰度走去,最后,定在了他的身旁,眼睛缓缓的扫视着这潜艇战舰的一切,黑夜中眸光清亮。
而当她下机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就开始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像是在看一种新奇的生物,充满了好奇,充满了窥探,但又带着一点微微的惧意。
“真美。”白兰度在她耳边道,“你还是最适合这样的打扮。”
“舒服了,才是最合适”,小鱼侧首望她,压低的帽檐令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白兰度,我既不喜欢我现在现在你所谓真美的打扮,也不喜欢,别人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隐瞒碰触我的身体,这是一种侵犯。”
“你对待别人,都是那么单纯无邪,怎么对我,永远都戒备森严?”白兰度无耐一笑,继续朝她耳语,发问,“你觉得,你自己穿着战斗过的衣服,还能继续保留在身上……或者说,你认为变色,也是一种美感?”
这很简单的提醒了她在那场劫持中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染了她的衣,变换了颜色,令她周遭,兴起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