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鱼求救,“我其实,真没事……”
“安艺这两天一直心情不好,就当是找些事打发时间发泄心情吧”,安言站起身,并没有多说,走到她身边,边查看伤势边出声安慰,“安艺有分寸,朗朗只是喜欢凑热闹,充份子,惹不了大事,别担心。”
“那……”鱼向外看了一眼三人背影,犹豫道,“那,猫姨呢?”
她记得白猫阿姨的脾气在有些时候还是挺火爆的,比如打抱不平的时候,比如针对猫叔的时候,比如狮子吼自家一窝猫儿的时候……
“更不用担心。”
实验室内极安静昏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道男声,晴朗悠闲,“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打架而已……”
小鱼随声转头去看,不觉竟看到角落里的桌旁,男人手持着氤氲着热气的咖啡,脸对着电脑,边品咖啡,边语气平淡的叙述着原因。
鱼惊。
猫叔?
什么时候进来的?
为毛她一点感知也没有?
难道擅长偷偷侦查信息的猫叔还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和凌波微步?
“猫叔,你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白猫除了直觉与第六感信息侦查技术强,打架方面可称菜鸟,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出什么乱子,况且这是南宫家地盘,她们不会太造肆,就算吃了亏,白猫也能改改她这性子。”
语气无波无澜,说话时,那神情平静的,好似刚才冲出去的不是她女人一样。
灰猫都这么说了,小鱼也不好接什么,只好闭上嘴,默了。
灰猫的手在电脑上飞快的运作,直到过来五分钟。
啪。
阖上电脑。
“好了”,放下咖啡杯,灰猫站起身,收起了电脑道,“两个小时后,你们两个别忘记到议事厅开会,我还有事要忙,颜小姐你受伤了就先在实验室安心待着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先出去了。”
小鱼点头,看灰猫收起电脑,步履平稳而缓慢的走了出去。
鱼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猫叔刚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十分担心猫姨去做什么了,会出什么事的吧……”
“灰猫是担心白猫没错”,安言看着她,一脸不解接话,“但他怎么会不清楚状况,他可是一早最先来实验室的,从你和安艺朗朗回来时到刚才,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鱼石化,惊慨……这,到底是怎样神一般的技能,可以把自动把那么耀眼光辉,闪闪发光,吸引目光的自己,瞬间把存在感降低为零,和变成小透明?
在认识了南宫透,和与南宫透有关的这些人们之后,鱼小姐不仅三观颠覆了,也开始不相信世界,不相信科学,不相信我党为了全面发展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而培养德智体结合实事求是认真实践的教育方阵了……这他丫的全是天才,个个身赋其能,走外挂全开的路线啊有木有!
性格温纯善于照顾人的安叔见小鱼不再说话,便由实验室的柜台中拿出急救箱,坐在小鱼面前,接过她受伤的右手,开始为那些被安艺以药物处理过的伤口进行简单包扎。
安艺医生处理伤口时极专业,感觉不到疼痛,那是因为极快,极准,并且不对伤口造成任何累加的负荷。
安言助理虽然包扎伤口时动作缓慢了些,但那表情着实很认真,动作也着实很温柔,缠绕布条时尽量不碰触到伤口,目光凝聚在白色纱布上,所缠绕出的每一圈每一寸,都是染了温纯的暖意,只令人觉心口暖暖,有着对亲人般的亲昵。
小鱼忽然想起了离开南宫别墅的白倾城,目光一闪,忍不住道,“安叔,你知道,你不在D市南宫家的一些日子,别墅里来了一位姓白的小姐吗?”
安言手型微停,眸色滞了一下,但那停顿只持续了五秒不到,他便恢复了正常,继续缠绕纱布,没回答,也没否定。
“我在街上遇见认识她的,她好像逃离了家,独自一人来到D市,人不生,地不熟,第一次在没有人的陪伴下孤独在外待了这么多天。她告诉我她是来找人的,尽管她没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来找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的,不然,那么矜贵的身份和吃不了苦的性格,怎么肯自己一个人在D市戴着鸭舌头在街头穿梭了好几天,只为寻到潜入偷偷南宫别墅去见那个人的方法;她在别墅住的时候,自己挑的屋子,屋子不大,也不豪华,不符合她的身份,她却极喜欢,每天赖在屋里,闻屋子主人所留下的气息,感受屋子主人这些日子的生活习惯,就算饿了,渴了,在没有等到那个人回来前,执着的一直不肯出屋,常常坐在屋中,一坐就是一整天……”
小鱼想着白倾城在的几日,自己所观察来的情况,声音清明,缓缓慢慢,娓娓叙述,“她好像是被保护惯了,很喜欢颐指气使,不能干一点点脏活累活,但我发现她在那间屋子里住的时候,把主人的衣服,长裤,鞋袜,全都拿出来洗了一遍,偷偷晾晒时,也是那么高兴的表情,收起来的时候一件件小心翼翼的叠起来,再放到柜子里……虽然,洗衣服时,连衣服上的泡沫都涮不干净,收衣服时,连最基本的叠衬衫和烫熨长裤都不会做……但是,在那些动作里,我只看到了两个字,等待……做这些事的白小姐,所做的一切,是在为了某个人,她在努力,在成长,也许所努力的目标,是想做一个好妻子,再做过一个好妻子后,才有资格去好好等待那个不归家的大夫……”
“好了。”
安言动作停下,蓦然出声打断了小鱼的话。
他站起身,语气急促,“伤口包扎好了,颜小姐,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了开会的时间,少当家会派人来接你。”
说罢,起身转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实验室,连自己一向严谨规矩的习惯都忘的一干二净,没有将纱布和药瓶放入药箱,也没有将急救药箱放回柜台中……
鱼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白倾城当日走时的难过与决绝,黯然轻呼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轻道,“女皇陛下,作为维护两国安全的一名小警察,我已经尽力了,这些已经是俺这辈子最煽情所有词汇了……”
安言快速走出实验室,头低垂着,脚步极快,所经过的人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路过的手下望见一向待人温和安助理脸色阴霾,眸中如布满了乌云般暗淡无光,个个都停足小心翼翼看过去表示担忧,却没有人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