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看着沐浴在月色下恬美微笑、问着自己话语的她,只觉得胸口似是被什么扯了一下,痛的不够明显,却沉落的够彻底……即使他已习惯扮演着那个人去接触她,但这么多年了,在她这里,他仍然没有一点位置,对么?
“好”,他应了,声音平淡,嘴角还带着笑容,“小然,好名字,不管男孩都能用。”
安艺点头了,那一刻笑的像个孩子,很开心,很满足。
后来,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白月向来女孩为重,确切的说,如若白倾城有意,是可以将皇位传承于这孩子的,这对白月来说,也是举国欢腾的喜事,当时皇白希没有按照白月皇家族谱为她另起名讳,也没用请国内任何一名风水和占卜师来探占这孩子的五行与未来,只是在满月盛宴时,立在举国台上静静宣布,“叫白然吧。”
平静,清淡,询问中却带着肯定。
和安艺当时的口气很像。
举国欢腾。
烟花,音乐,盛宴,酒会,参加盛宴的人欢呼起哄,为白月国下一代第一个小皇女候选人的诞生。
白月国各处街道与市区偌大的液晶电视屏上都呈现着这一时白月人的欢腾与盛况。
屏幕中,皇家院长在静静微笑,宣布着小公主的名讳。
屏幕中,女王陛下望着白院长,目光有些不解,又有些哀伤。
屏幕中,欢歌畅舞,却唯独却了一个人的身影。
小皇女的母亲,王妃,安艺。
因为,那天,是一个人的忌日。
白然,夜然。
她用女儿的名讳来纪念逝去的夜然,却在这重要的时刻,还是选择了那个埋于黄土,消失了多年的男人。
白希看着远方当年将她接来的方向,面对子民,面对欢呼,静静的笑。
心中却犹如在滴血。
不平,还是会不平的吧……当发觉自己对她爱上那一刻,当知道她肚里有了孩子那一刻,也许一切就已经变了,不想在扮演别人,不想再做与那个人任何重复的事,不想让她心中再留下那个人一丁一点的痕迹……尽管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但心中仍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希翼与期待,毕竟,女儿出生那一刻,她与他抱在一起,逗弄女儿,与他言语的笑容那么幸福。
爱情里难存瑕疵。
爱情中的每个人都如此自私。
所谓大爱,也许只在电影与小说中存在。
所以此刻,他是生气的,是愤怒的,是对她举止的深深绝望……
可他仍然在笑,因为他明白,即使他此刻心中如此的波澜万丈,但仍改变不了自己仍然想等待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她心里永远想着别人的真相。
所谓爱情,是一种相爱,不会像他这般,永远在唱独角戏。
一个人痛苦,一个人难过,一个人纠结于从前,一个人担心于未来。
始终是,一个人。
白希对着飞机窗前她的背影,想起两人相处了十几年,却仍没有任何相濡以沫,甚至说没有任何温馨美好记忆时,嘴角一动扯出苦笑,第一次没有正面安好的回答她的问题,轻语反问,“小然怎样,你在乎吗?”
安艺微顿,转过脸看他,容颜有那么几许的不解。
“白希”,她微皱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希侧过眸,垂下面以手按了按额间,默默深呼吸几下,低道,“宫里的人照料着,无病无痛,小然很好,听宫里的人打来电话报告说,最近两天喜欢上了装扮娃娃和玩游戏,寝殿里堆了半屋的娃娃还没厌倦,总是拉着宫里的人一遍又一遍的陪她玩游戏……”
“什么游戏?”安艺插话,面目好奇,也只有在谈及女儿时,她才会语气如此温柔。
“过家家。”白希抬头,解释着,“与娃娃、宫里人,扮演家人的一种游戏。”
安艺顿然起了兴趣,全全转过脸,坐正身面对他,问道:“我记得从前只要一段时间不在宫里,殿里的人总会拍了VCR传给你,这次有吗?”
她总是忙于许多事,又鲜少回白月,好似,真的没亲眼见过小小女儿玩游戏的样子。
白希迟疑着,从怀中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安艺打开视频,从头开始观看,脸面饶有兴趣。
但当她看了几分钟后,脸面上那份欣喜与期切,慢慢变为沉默,黯然……
“你是姑姑,你是舅舅,你是关爷爷,你是立叔叔,你是卫伯伯……”
小小的人儿,抱着许多娃娃,一个个塞在排成队站在宫殿中的仆人和侍女手里,一个接一个,脆声而清晰的做着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