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嘶吼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远方的风里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天空中下着雨,像是莫名奇妙到来的眼泪。野兽们像是癫狂一般的接近、十里、五里、一里。兽潮就要来了!白昼的袍子上沾着泥水,他全身是伤,依靠剑的力量才能勉强支撑着身体。倘若有刀的话,一定要刺向白昼。我心里想着,但是身体却像是僵住一般。好像现在死在兽潮里也没有关系。
我想起门大人讲的故事,瓦登湖的湖面迎着天空的影子,飞鸟从湖面掠过的时候,会忘记自己在天空还是湖底。瑶光星上住着会发光的妖怪,迷路的人看到了,便知道了自己的路。
路?好像,我已经没有路了。我的记忆迷乱起来,想到宇宙,想到妖怪们的开始。
整个宇宙的力量来自于两位神邸,创世与毁灭。人们喜欢创世,因为他为世界带来了一切。宇宙之初的粒子,飘渺不可说的灵魂。人们讨厌毁灭,因为毁灭,人们知晓了死亡,疾病,灾难。
毁灭与创世却是两位挚友,他们一起摘下花朵,欣赏自己创作的美丽。花朵与高智慧种族的生命,在创世看来一样无所谓。他们相约观看死亡,在他人的悲鸣中寻找自己生的意义,蚂蚁与巨人的死亡,在毁灭看来一样值得纪念。
他们共同见证时间的生生死死,起起落落。他们找寻作为神的意义,一瞬间的若有所思在时间的长河里也变得平凡。没有在某个高智慧种族得特定日子,创世对毁灭说:亲爱的毁灭,我有点累了。实在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想要停止思考了。毁灭微笑着说,既然是你决定的,那便勇敢去做吧。这世间的大江大河,大山大水,我会替你照顾的。
创世人格消散,毁灭把创世的力量化为四份轮纹散落人间。时间,空间,元素,生命。人们把创世的这四份轮纹叫做四大主轮。”
每个妖怪都有它自己的轮纹,每种轮纹都有它的能力。妖怪死后,它的轮纹便会消失。这种轮纹被人们称为伴生轮纹,除过伴生轮纹以外还有创世的留下的四大轮纹。四大轮纹是可以永远的留下的,妖怪们可以同时拥有自己的伴生轮纹和四大主轮。
妖怪的轮纹千奇百怪,但是没有一种轮纹可以改变过去。
很早以前我不明白,创世死后,再也没有妖怪可以挡住毁灭。但是毁灭却选择了自然死亡。其实,毁灭一定很孤独吧。我握着门大人留下的花朵,慢慢地闭上眼睛。
“小妖怪,快走吧。你没有理由要死在这里”。白昼金色的轮纹在背后浮现,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那是生命之轮的力量。可以激发妖怪的潜能,也可以迅速治疗妖怪的身体。
白昼的话像是利剑,将朦胧的我从回忆中拉起。我握着拳头,“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白昼,是你杀了门大人!”
白昼拿着剑喊道:“小妖怪!如果你想要杀我的话,请活下来吧。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不能让兽潮毁掉我的白州。活下来吧!我会在白州的皇宫里等着你。”
我望着白昼,感觉到冥冥之中有力量在牵引我,复仇的想法愈加强烈。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暗红色的轮纹在我的身边转动。“兽化”,我的伴生轮纹。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身体的局部区域变成野兽的模样。我挥舞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白昼的脸上。白昼没有任何抵抗的站在原地。一拳、两拳、三拳,我像是癫狂一般。门大人给的花里突然散发出桃花酒的香气,熟悉的气味让我安静下来,并渐渐丧失意志。我感觉到白昼把他的袍子放在了我身上。意识模糊的最后仿佛听到白昼在说:“门觉真不是东西,这么单纯的妖怪都骗”
昏沉的天变成黑色,野兽们在黑色的夜里闪着红色的眼睛。在黑夜的雨里,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卡戎星上分为两大区域,妖怪们住在白昼统治的白州里。野兽们聚集在兽王统治的密林里。野兽的食物总是不够。每一百年一次,兽族的大祭司会献祭兽族三分之一的人口,燃烧它们的血液和欲望。被献祭的野兽,会获得比普通的妖怪更加强大的力量。献祭的力量使得野兽只剩下三天的寿命。在这三天里,野兽像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它们流着鲜红的血,踏破白州的结界。不顾一切的为族人掠夺妖怪的一切。
狂乱的兽潮已经来了,在兽潮前举剑的白昼像是渺小的虫子。金色的轮纹在白昼周围盘旋,白昼声如钟鸣。“我白家世代守白州、战兽潮。白家传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是,只要我在,白家就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破坏我守护的白州!”
白昼的剑很快,像是金色的闪电般冲向兽潮。没有野兽能让白昼斩出第二剑。白昼逆着兽潮舞动着。大批的野兽在剑舞中死亡,但是野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总是有野兽攻击到白昼。白昼的指尖留着血,金色的生命之轮在白昼周围浮现着。迅速修复着白昼支离破碎的身体。拥有生命之轮的白昼,完全由机会只身挡住兽潮。
天空的眼泪打在我的脸上,乌云上空的月亮依旧明亮,只是这里看不到而已。我在睡梦中看到陌生的妖怪抓住了生命之轮,白昼金色的轮纹渐渐在兽潮里消散开来。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之轮的气息。